太子看了眼后面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过去。
身着月白百褶如意裙,梳着流苏鬓,外面披着深兰色缎绣披风,眉间波澜不惊的神情怎么看都有些像温青庭这斯。
果然是夫唱妇随,这小丫头学的倒是挺快。
“太子殿下如今胃口这么好,不但吃瓜子还是自己磕的。”
月白衣裳的姑娘坐在了太子的旁边打趣的说道。
从开始反击的古微的时候她就回想了许多上一世的记忆,她不聪明,但幸好有上一世的记忆加持。
上一世的太子是有疯子分名声没错,但她也记得上一世,温青庭和这个疯子太子关系也十分的要好,可以说是太子的幕僚。
即使这样皇帝依然对温青庭十分的重用,更是不惜破格提拔他做了右丞相之位。
红豆用自己生了锈的脑子想了想,大致得出了一个结论,太子可能是皇帝也看好的下一任储君。
“你来找我干嘛,你相公可没在我这,你不会真的来找我要那两个宝石的吧?”
太子一副肉疼的表情看着她,他那马车可是刚刷的顶,要是抠掉俩宝石很丑的好不好。
“我是想请你帮个忙?要是你愿意,我就不要那两块石头了。”
太子在温府住的那几日,红豆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太子有多爱他的那些宝石。
现在想想太子当时送自己那双带满宝石的鞋子,真是感人啊。
周周站在后面替这个温夫人抹了一把汗,这夫妻俩到底有什么魔力,太子竟然对她们一个比一个宽容。
自温公子出现以后,太子的脾气也收敛了好些,已经好几日宫里都没死过宫人了,吃饭虽然依然很挑剔,但一天也能吃上一顿饭。
就是睡觉还要温公子日日去陪着一会儿,这不昨晚温公子没在,殿下一宿都没睡,一大早又嚷嚷着要出来听戏。
“行吧!你说!”
太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他在这里本来也是温青庭安排的,等着这么久也乏了,出去玩玩儿也好。
红豆凑到太子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要寻一个人问一些事情,可是总是有人偷偷跟着我,你能不能帮我让他们不要跟着我.....”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莫华打断,她们温府那些事儿温青庭都给她说过了,还有人偷偷跟着,说的也太含蓄了些。
莫华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温青庭怎么会看上这种只有美貌没有脑袋的女人,至少温青庭口中的古微,到处都是眼线,岂是他一个废物太子能防备住的。
“你把所问之事写到纸条上,我让人给你身边的这个丫头乔装打扮一番,让她走密道出去,你就在这里陪我听戏!一会儿你家相公就来了。”
莫华凑到她的耳边说道。
红豆看着太子,密道?这个太子这么厉害的吗?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傻白甜?
她把问题告诉了枝枝以后,看着枝枝跟着太子的人朝着后台过去,许久都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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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离站在二楼的窗钱,看着楼下一个胖女人坐在地上挨着打苦苦哀求着一个精瘦的男人。
旁边两个小孩子看间自己的爹爹在打自己的娘,也放声大哭,过往的行人各自忙碌着,并没有人驻足上前阻拦。
这样的事对赌场来说并不奇怪,输的多了卖寨子,卖妻子,卖孩子,什么都有的卖。
真好,这些人都是可以有自己感情的人,自己不如他们。
抬头看了一眼灰突突的天,天色沉沉的,乌云压在不远处奢华大气的望月楼楼顶上,四周的屋舍在暗云的笼罩下暗沉下来,仿佛巨大的牢笼,将牢里的人困得牢牢实实的。
他也被困得说不出的憋闷。
哪个叫做谢秋铃的死了,他终于想起来为何听见她的琴声这么让他感受到平静了,他小的时候,父亲母亲还未去世之时,母亲常常弹琴于他听的。
母亲离开他太久了,他竟忘记了。
感受到自己四肢里有着数万个虫子在蚀咬......平静的关上的眼前的窗子,也将外面的风雨欲来关在了窗外。
义父说他做错了事情,不该带谢家女子四处游荡,坏他大事,所以惩罚自己。
这罚他毫无怨言,不为别的,只是求个心安,求她黄泉之下不要怪自己。
他是个不值得让人相信的人。
无双一袭红色薄纱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没有听见任何的回应的声音。
楼下赌徒正酣,小丧肩上扛着一把大刀,脚踩在椅子上,大碗的喝着酒,对着楼上的无双使了个颜色。
无双推门而入,她是万宗们的娘子,自小学的便是以色侍人,如果不出意外,过些年等她年老色衰之时,王爷便会为她选一个万宗们样貌上等的男子配对,生一个孩子。
孩子若是生的好就是和她一样的命运,若是不好,便会根据资历分到其他宗门,子子孙孙为古家效力。
可她不像她的母亲那般,至死都嘱咐她要忠心,她偏不,温公子说了,只要能策反音离,她们自由指日可待。
温公子还特意告诉了她,数十个长胜赌坊里和她一起策反的,让她们相互照应。
无双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从托盘里拿出来一个白陶瓷碗,里面乘着一碗银耳红枣粥。
音离的房间装横十分简单,简单的木床挂着灰色的窗幔,正对着窗前的黑色有些破旧的太师椅,不难看出这屋子的主人常常坐在椅子前看窗外。
椅子的旁边防着一个小几,上面有一只不符合他整个屋子灰沉色调的粉红色桃花簪子。
“阿离?”
无双进了屋子,椅子上坐着的男人仰着头微躺着一动不动,他面前的窗子紧紧关着。
屋外传来哗啦啦的雨声,这个春天雨是真多。
无双在心中感叹了一下,端起手中的白瓷碗走到他的跟前。
“你受委屈了,喝点儿粥垫垫吧!”无双用自己极尽柔媚的声音说。
音离闭着眼睛忍着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并未理睬无双,以往他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极有味道的,但似乎听了那琴声之后,他便再没有对她有过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