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前尘往事

  丞相夫人看着那狼心狗肺之人的背影,狠狠的咬咬牙,想当年她好歹也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女,真是瞎了眼,哭着闹着要嫁给他这个平平无奇的探花。

  在武安侯府的扶持下,从一个小郎中到侍郎再到到尚书,不到二十年就让他坐到了丞相的高位。

  如今他更是攀上了皇后这颗大树,看的出来侯府没有人能挟持住他了,才同自己说进京前曾在乡下还有一妻。

  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该做的都做了,他还是把人接了回来,幸好那个乡下女人已经死了,不然要她和哪种下贱的人平起平坐,她可受不了。

  要不是那个温青庭带着人突然出现,这个死丫头也早就死了,越想越觉得生气。

  手里的茶杯彭的摔到了地上,吓得丫鬟嬷嬷跪了一地。

  季长青坐在拥翠园的小厅里面,看着屋子里奄奄一息的炭火,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季长青若说真有什么后悔的,大概就是对他的发妻和女儿,他走的那年,粉粉才在她母亲肚子里三个月还未出生,他也只是个穷秀才。

  后来被名利迷了心瞒着所有人他曾有发妻一事,娶了侯府嫡长女,等到他后悔的时候已经没了回头路。

  他甚至不敢往家里寄一封信,生怕被那个母老虎发现他的乡下的妻子,她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定然是除之而后快。

  直到这两年,侯府逐渐走向衰弱,皇后娘娘向他抛来橄榄枝,他才敢去打听乡下的妻子。

  谁知这一见竟然是永别,他知道粉粉恨他,但他还是希望能弥补自己的愧疚。

  他自己也算遭了报应,加上粉粉丞相府一共三个女儿,季家到他这里算是绝后了。

  那两个女儿被她那母老虎一般的母亲教的骄慢任性,诗书礼仪一窍不通,反而是生在乡下长在乡下的粉粉琴棋书画都能拿的出手。

  清冷的院子里,咯吱一声推门而入的声音,季长青急忙坐直了身子,端的一副威严的面庞。

  季粉粉进了院子,放松的摘下头上的帽子,脸上精致的装容早就被哭出来两道泪痕,通红的鼻子和眼眶,一眼就看的出来的失落。

  进了园子发现园子里丫鬟仆人都不在,面上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阿福。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屋里过去,路过小厅的时候,看见里面板着脸坐着的男人,吓得她腿一软,赶紧用手擦了擦脸。

  季长青本来已经想好苦口婆心的劝解了,真看见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哭丧着脸耷拉着肩膀出现的时候,到了嗓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若是真如那个母老虎说的,应该是去看那个年轻人了,哎,刚接回来的女儿,还没来得及好好教导,就出了这档子事,他本是想给她找一个知根知底的。

  季长青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小厅门口,看着吓的不敢进来的女儿,语气严厉的说道:“京城不比乡下,这里什么人都有,以后不可随便出门。”

  说完不知道如何直视怕他怕的不敢抬头的女儿,背着手迈着步子就要走。

  “你园子里的丫鬟都是你嫡母安排的,做事不尽心,过几日我会让人给你送来新的。”

  季长青说完踩着雪缓缓的朝着院门走过去。

  对于自己这个便宜父亲的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开,季粉粉看不懂他要做什么,反正她只知道,那日他前脚走,后脚母亲就去世了,他能杀了母亲,也能杀了自己。

  “姑娘,别怕,他走了。”阿福扶着手不停的颤抖的小姐,温声安慰。

  就算姑娘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有阿福,只要自己活着,就一定会保护好姑娘的,若不是小姐的善心,她早在七岁那年的逃荒中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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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府

  温青庭整个人头顶着乌云一样,阴沉着脸,仆人正在恐惧中,轻轻给他擦着脸还有手。

  “公子,已经换了七盆水了,您的脸都红了,还要洗吗?”

  仆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被阴飕飕的看了一眼之后,十分识趣的招手让人端过来一盆干净的水,换了一条新毛巾。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公子到底要擦什么,再擦下去皮都破了,不敢不擦,也不敢擦的重了,害怕不小心就被塑成冰坨。

  男子闭着眼睛:“徽诚去了多久了?”

  “回公子,不到半个时辰。”

  “派人去催催。”

  音离坐在房间里,听着下人回报着温青庭的抓狂和烦躁,笑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他张狂,也有栽在自己手里的一天。

  原来他讨厌别人碰他啊,看他以后还狂,动不动就拿王爷压他,真是解气。

  徽城把手里的伞放在廊角,拍了拍肩膀上的落雪,才站在门口汇报:“公子,属下回来了!”

  温青庭挥了挥手摆开了正在给他擦脸的下人,微微坐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些急促:“进来!”

  “属下刚去了酒馆,已经关了门,找人打听了才知道,红豆姑娘和迎春被接到谢府养伤了。”

  谢纪凡攥紧手中绣着红豆的帕子,谢府?又是谢纪凡,看来那次的蒙汗药没让他长长记性。

  “伤的重吗?”

  “据说不重。”徽城有些小声的说,好歹谢府是京都武官的最高等级,要是他能随便进去,那这京都防备也太薄弱了些。

  “据说?”脸上难掩虚弱的男子,眼中透着不满和不耐烦。

  徽诚吓得不敢抬头,生怕一句话说错了:“谢..谢府防备太严,就连音离将..将来也进不去。”

  温青庭扶着额头,挥手让人下去,徽诚出了门深出了一口气,命算是保住了,不过这天天的也太吓人了,什么时候代替徽其的人才能过来,也好和自己分担一下,他快撑不住这种压力了。

  院中的仆人都带着同情的眼神和徽其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忙活,先前他们还因为没有评选成贴身侍卫而愤愤不平,现在想想还好技不如人啊。

  温青庭摸了摸自己的腰和胸口,比计划中伤的要严重的多,纵然有青雀楼的回源胆,身上还是撕裂一般的疼。

  也不知道红豆如何了,恭亲王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总有一天自己要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