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温暖和煦的笑意,目露温柔的看着被绑在树上的男子。
“人彘听说过吗?把你做成人彘,你觉得怎么样?”
青衫男子语气轻柔像是再问他晚上吃什么一样的语气,听的他浑身战栗,落到这种人的手里,还真不如一死。
“我是不会说的。”
“是吗?”
青衫男子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决绝,他现在断定这个人和客栈那群人脱不了干系。
“啊!”
刚刚还无论如何都忍着不愿出声的男人,发出一声嘶喊,惊起了林中鸟儿,也吓到了自己,.....
“就从这里开始吧!”
青衫男子脸上依然是如沐春风的笑意,丝毫不像是剁了别人一只手的模样。
被绑在树上的黑衣男子,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沁湿了胸前的衣服,他是死士,向死而生,再坚持坚持就可以解脱了。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我从不杀人。”
黑衣男子已经布满汗水和青筋凸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悚的表情,他决定做留下来的哪个的时候,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
“死太简单,像死人一样活着才最折磨不是吗?”温青庭温润的看着他说。
黑衣男子垂着头,默不作声,他自小已经习惯了各种折磨,即使刚刚被剁了一只手,他也只觉得比平时那些更疼而已。
最怕的就是不给他死的机会,将军说今日他若是活着回去,他可怜的妹妹就要顶替他做一名死士,他若是死了,他妹妹就能自由。
多么好的机会,他终于被允许可以去死了。
温青庭没有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包括他一闪而过的惊慌?
“给我说你知道的,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我给你一柱香思考的时间。”
看黑衣男子低着头没有回应,温青庭便退到远处,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自己手里的刀,接着坐下来倚在男子对面的一棵树旁闭目养神,诛人诛心,他都慌了,离说实话还能远?
黑衣男子抬头看着面如皎月的男子,只觉得他是个比将军还要恐怖的人,将军冷血从面上都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怎么看都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书生,骨子里却无情狠毒。
自己恐怕斗不过他!
“让我痛快的死,我给你说!”
坐着青衫男子,眼睛还未睁开,笑意已经先溢上嘴角。
“你说!”
“将军说他在北面等着公子,其他一概不知,绝无欺瞒。”
温青庭慢悠悠的起身靠近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直视他早已布满血丝的眼睛。
“等?”
“是”
“你叫什么名字!”
“长安。”
温青庭松开他的下巴,低头拿出一个白色的帕子仔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垂下去的帕子一角若隐若现的有两颗绣的歪歪扭扭的红豆。
“好好活着!”
温青庭抬头对着他莞尔一笑,脸上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嘲讽表情。
被绑着的男人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挣扎着想挣脱绳子对自己的束缚,这绳子本是自己拿来要捆他的,没想到用在自己身上了,竟然被他学会了自己的绑法。
“你言而无信!”
“......”
已经走了几步远的青衫男子,顿了步子,对背后的男人对他的各种谩骂置之不理。
他答应过一个人,绝不杀人,他才没有食言。
温青庭现在已经确定有人引着他朝着一个地方一步一步过去。
客栈的哪个被人喊作将军的人,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招数,包括哪个一心求死的长安,他希望他的红豆能平安。
温青庭快马加鞭的赶着马车朝着北面走了两个时辰,才看到一个破旧的村落,此时他早已经饥肠辘辘,马车上备的干粮本就不多,现如今水剩的也为数不多。
不管是不是长安所说的地方他都决定过去备些水。
越是靠近,村落的破旧和萧条越是明显。
温青庭将马车停在村口,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户人家过去,越过石头垒的矮矮的院墙望过去,本就是茅草建的房子,如今一半已经塌陷了下去,院子里的木制的桌椅胡乱的翻到在院子里的各处。
“请问有人在吗?”
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应答,他才推开摇摇欲坠的门。
抬手看了眼推门的手指上沾上的灰尘,从怀里拿出那绣着红豆的帕子,擦了擦指尖。
很明显这院子很久没人住了,看了眼南北朝向狭长的村道,路中央散落着许多不知是谁家茅草屋上飘过来的稻草,踩过去嘎吱作响。
他不知道这个村子是不是长安所说的地方,不过这种事情一试便知,转身回马车拿出一个火折子。
村落不大,也不过二十来户人家,一条路走到头村子便没了,他挨家挨户得敲了敲门,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茅草建造的房子,烧起来不是一般的容易,一户一户的过去,所到之处,烟火四起,大有几分燎原之势。
始作俑者此时把马车停得远远的,安抚完大火面前焦躁不安的马儿,平稳又从容的坐上马车,等待着大火把这个破败的村落化为灰烬。
“咳咳咳!”
“婆婆,我们要出去吗?”着红衣压金线裙衫,眼角一颗泪痣的貌美姑娘一方帕子捂着口鼻,娇滴滴的问着此时和自己躲在一起的白发老太太。
“咳咳咳,再不出去,我们恐怕就要烧死了!咳,这个年轻人太不将武德了,哪有找不见人就烧村子的。”
“咳咳,我们这样出去怎么给他下毒啊!”
红衣姑娘脸上显露出担忧的神色,眼角的泪痣更加的明显,颇有几分我见犹怜。
白发婆子没有理会她的话,拿起手边的拐棍健步如飞的跑了出去,红衣姑娘见此也跟着跑了出来。
“你们万宗门怎么会养出来你这么没出息的娘子,也是你命好,和那位长得有几分相似,才能无忧无虑的过这么多年。”
白发的婆子似是感慨又似是嫌弃的边说边往外面跑,到了门口,打开大门的一瞬间,顿时佝偻着背拄上了拐棍,慢吞吞的迈出大门。
似乎真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