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画面,变成了程池辅导任白功课。
程池脑子转的快,思路清晰,往往一语击中重点,让人豁然开朗。
任白半撑着下巴,问:“是不是下周就要进行竞赛考试了?”
程池点头:“嗯。”
任白感叹:“下周南科大来一中宣传,岂不是要错过了。”
“怎么,这么想上南科大啊?”
她点头,后又凝眉想了想:“被你这么一问,突然不那么想上了。”
程池笑了:“怎的,还被我给问变了?”
任白摇头,解释:“以前就觉得离家近,现在想想,好像也没这个想法了。”
看她脸皱着,程池捏了把,声音放轻:“也是,去哪都行,不必拘束在这里。”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发,说:“你去哪,我都陪着你,嗯?”
任白一怔,她抬头,下意识问:“你呢?”
“我啊。”程池翘着二郎腿,颇有几分不正经:“跟着你就够了。”
任白心脏狠狠一跳,她手指有些颤。
她问:“要是我考差了怎么办?”
“考差了啊。”程池拉着调子,附身靠在她耳边,低声道:“还能怎么办?”
“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妇唱夫随嘛。”
任白脸瞬间红的跟染了胭脂似的。
程池扣着她的后颈,又拉近了几分,笑着:“所以,小白同学可要好好学哦!”
任白被撩的晕头转向,只知道小鸡啄米般点头。
程池勾着唇笑了。
-
《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监城的考点在荆中。他们提前一天过去,找好酒店住了一晚。
进入考室,任白心提了起来,噗通噗通的,她在紧张。
任白捏了捏手心,满是汗。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如此反复几次,才感觉好多了。
她想着程池,心底才渐渐平静。
他跟她在一起考试,他们一定都会更好的!任白在草稿纸上,写了个“加油!”,而后进入状态。
卷子发下来,任白来回看了一眼,大致题型她跟程池都研究讨论过,看样子不难拿分。
任白做的很顺,离考试结束还二十分钟的时候,她就做完了。她看了眼钟,打算检查一遍,以免出现非知识性错误。
他们出校门的时候,碰上了一个人,一个很久未见的人。
宋子扬。
那个看上去温和的人。
迎面走着,任白下意识看向程池,他像是没看见宋子扬似的,眼神都没变,径直走着。
“池哥。”
宋子扬开口了,脸上有些窘迫。
程池也没看他,拉着任白的手利落的走了。
宋子扬张了张唇,最终没说出一句话。
任白被他拽着走,有些跟不上。
她微喘着气:“程池,停……停一下。”
程池才反应过来,松了手,摸着她的背,帮她缓和。
程池收着步子跟散步似的,大长腿走成了猫步。
任白望着程池,有些想问,但又不敢问出口。
从她认识程池起,他,张皓,宋子扬三人就总在一起,关系好的跟铁哥们似的,直到中考都是哥几好的状况。
可她两年后再见到他的时候,他身边就只有张皓了,而宋子扬,他们也是闭口不提的,像是没有这个人似的。
她想,就算是不在一个学校,但总应该是有联系的。但有一次她不小心说漏嘴,张皓脸色瞬间变了,语气嫌弃:“提那个人渣干什么。”
后来程玥跟她说,好像是宋子扬在背后捅刀子,最后一拍两散了,至于详情,她也不知道,张皓没跟她说。
“想知道什么就问。”
程池扫了她一眼,声音低低的。
任白“啊”了声,脸有点红,道:“我没想问你。”
程池哼笑了声,这丫头的心思都在脸上写着,他能不知道?
程池扣着她后颈,还捏了几下,貌似不经意说:“其实也没什么,他去荆中上学,就断了跟我们的联系,后来打架……”
他看了任白一眼,改口继续:“切磋的时候,碰见了他,他是对家,然后切磋了一场。”
任白心尖一颤,脱口而出:“那你有没有受伤?”
打架肯定很疼的,而且还是跟自己那么久没联系的兄弟打。
程池看着那张焦急的小脸,他鬼使神差的点了头。而又摸了摸手臂,其实早就不疼了。
任白抿了抿唇,眼眶都红了:“他怎么能打你,他太可恶了!”
在她心里,程池一定是对宋子扬手下留情了的,而宋子扬肯定下了狠手。
程池本意是让她心疼,不是让她流泪。
他手指抹着她眼角的泪珠,轻声哄:“不疼了,别哭,嗯?”
任白以为他故意说着好听的哄自己,泪珠一颗一颗往下落。
程池哄不住,他掀开袖子给她看。
“看,早好了,还哭个什么劲?”
他手忙脚乱的跟她擦眼泪,眼底泛起心疼,早知道就不骗她了。
任白看着结痂的疤痕,心底更难过了,她吸着鼻子,跟他吹,还是哭音,问:“还疼吗?”
疤痕处又痒又热,他放下袖子,连忙摇头:“真的不疼了。”
他扣着她后颈,拉近,头抵在她额角处,声音低哑着:“别哭,哭得我心都疼了,嗯?”
任白脸泛红,鼻子红,眼眶也红,她不再哭了,却打起了哭嗝。
一阵一阵的……
程池翘着嘴笑,捏着她虎口,问:“还打哭嗝呢?”
从他见她起,这丫头只要一哭,就打嗝,隔这么久了,也没变过。
任白脸更红了。
“我也……嗝……不知道。”
程池笑:“这样也好。”
“为……嗝……什么?”
程池低垂着头,声音似打趣,又似有几分认真:“这样的话,我总能找到你。”
任白没听懂。
程池也没解释,他捏了一会儿,问:“还打吗?”
“好像好了。”就是她手有点热,还有点汗。
程池“嗯”了声,没松开手。
两人并排走着,任白耳根发烫。
当她看见从车上走下来的龟毛王时,瞬间慌了。
她想挣脱,可程池还是不松手。
“老班要发现了,程池快松手啊!”她急了。
程池眼皮挑着,有些不在意:“发现就发现了。”
“程池!”任白又羞又恼。
这说的什么话!
要被请家长的!
龟毛王走近了,任白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显然看见了,脸色很不好,尤其是对任白。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