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眼神专注,在做题?
“我去,池哥你不是吧!”
张皓懵了,来基地他还把卷子带来了?不仅带来了还大晚上刷题?
这什么鬼的骚操作啊!
他凑近了一眼,一堆天文,脑袋都大了,吐槽:“理综卷啊哥,学这些有啥用啊!”
程池做完最后一题,收笔,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确实没什么用。”
张皓来不及哼一声,就听见他池哥慢悠悠地说——
“学生物了解人体构造,杀人正中要害,一刀致命;学化学制作炸药,配置无色无味的气体;学物理……”
“呃呃呃停!”
张皓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不得了了,他瞬间不敢呆这房间了。
程池瞧了他一眼,打算继续:“物理……”
“stop!”张皓给跪了,“哥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胆子小,可别吓我了!”
程池嗤笑了声:“下有小?”
他边收拾桌面的东西边道:“你跟舅舅整出个外孙,估计就只有小了。”
“额。”张皓脸上僵了:“不就是嘴瓢吗?”
他虽然玩的开,但到底未成年,还是知道分寸的。
程池哼笑了声,翻床睡觉,一气呵成。
张皓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白白小仙女早早的把他心给占了,指不定他比自己玩的还凶呢!
少爷混混,他跟他谁跟谁啊,不都是半斤八两?
想起这两年,他有些恍惚。
程池确实变了太多太多。
那时确定了任白去了荆中,好久没碰酒的程池酩酊大醉了一场,喝的不省人事。
他们想,等时间一过,就会恢复正常。
可没想到,他一连好几天都泡在酒坛子里,人拉都拉不回去,好像麻痹了自我一样。
他们以为,程池真的就这么栽了,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家里人担心,还想着要不要去荆中把人拎回来,或者找关系把他们一窝蜂的送进荆中。
最后谁都没想到,程池不仅开始好好生活了,还爱上了学习,没日没夜,比初三那段时间更甚。
他从小学开始补起,一门不落,生活里除了必要的进食,只有学习,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跟疯魔了似的。
他们再见到程池的时候,是职高开学,他穿上了校服,背上了书包,简直与那里所有人格格不入。
职高并没有老师教学,也没有老师管,可他知道,程池一直都在学,自学,网学,利用所有资源,他在一步一步变成一个好学生。
可偏偏,他从不参加测试。
唯一的一次,就是“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
他不知道他考的怎么样,只知道他过了初赛,但从不去听课。
“十一点了,关灯。”
偏显冷淡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疲倦,打断了张皓的回忆。
张皓低头看了眼游戏,扯了扯唇。
关上灯,只得上床了。
忘了说一嘴,他最讨厌程池变的一点,就是养生。
两人一个宿舍,天天十一点准时关灯,这让一个通宵打游戏的怎么熬?
-
翌日天还没亮,乔梓就把任白叫醒了。
任白揉着眼睛,才发现五点半了。
她蹬的一下起来了,摇了摇对床的许愿。
“许愿?”
许愿有些不舒服的哼了声,没应。
任白弯着唇笑了,以前在寝室也没见过她赖床。
她踮起脚,推了推她的手臂,“许愿,起床啦!”
许愿“嗯”了声,跟小猫似的,翻了个身,正对着她,厚厚的刘海乱糟糟的。
任白刚想笑,目光定格在她眉毛斜上方的额角处,顿时笑不出来了,整个人就僵在那儿了。
那是一条很显眼的疤,近一公分,跟蜈蚣似的,又长又难看。
她屏住呼吸,心底很乱,不仅有探听到别人秘密的害怕,更多的是心堵。
“任白,还没喊醒啊?”
乔梓洗漱好,走了过来。
任白手指不停的摩挲着衣角,镇静下来,她转身,挽过乔梓的手臂,声音压低:“等她再睡会,我洗完了再喊她。”
乔梓也没管她了,坐在椅子上垫鞋垫。
她们都收拾好的时候,差不多六点了。
任白正整理着腰带,有些心不在焉。
乔梓突然问:“你们谁带卫生巾了吗?”
“啊?”
任白有些愣,问:“你来了?”
说着就从柜子里拿了包日用给她。
乔梓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任白还真带了,她眯眼笑了。
“这几天都是大太阳,三十度往上跑,热死个人,发的鞋子又硬又不隔热,所以……”
接下来的话,不说她们也知道了。
任白盯着刚打开的卫生巾,嘴角抽了抽:“真的有用吗?”
乔梓一拍胸:“当然!”
她率先拿出个打开垫了,还上脚走了两步,挺舒服。
“这可是学姐留下来的经验之谈,况且我一职高同学前几个星期来这,还没这么热都快被热死,脚还磨了几个泡,可怜死了!”
任白一想,确实蛮热的,昨天跑完八百米脚都快废了。
她觉得这法子可行。
她递了两片给许愿:“要不要一起用用?”
许愿明显一惊,脸上发红,接了过来,声音沙沙的,很小:“谢谢。”
任白温柔的笑了笑,眼底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解决早饭了,就是两千米拉练。
朝阳东升,伴着清风,还算不热。
任白被安排在了第一排,跟着前边摇旗子的连长,还算不累。
等到了第二圈的时候,她体力明显跟不上来了,而且最后五百米要跑起来。
程池落了几步,刚好走在她旁边。
任白小声的喘着气,偷偷瞄了一眼,他眼眉张扬,五官硬朗,更加沉稳了。
她想,要是过会她跟不上队伍了,是不是要在他面前丢脸了?
之前高中军训的时候,她还体力不支晕倒了来着。
后来几天都是坐在班级最后边,看着他们站军姿,好尴尬……
“看路。”
低哑磁性的声音传来,还多了几分严肃。
任白这才反应过来,原本红润的脸上更红了好几度。
她集中精力,才发现落了一大截,连忙赶了上去。
她捏紧了手,头又热又凉,额间开始冒冷汗,生理反应,有些想吐了。
程池皱了皱眉,看见她微微泛白的唇,声音染上几分担忧:“不舒服就说,别硬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