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喊一声,我就能出现。”——出自《时清的暗恋手札》
时清挂着吊针,手指僵硬的动着,想要握许轻的手。
许轻红着眼看他,唇角微微抿起,她又气恼又心疼。
最后还是妥协了,走了过去。
她似乎叹了声气:“你就仗着我惯着你吧!”
肆无忌惮的触摸她的底线,逼得她步步后退,且不得不认。
时清眼巴巴看着她,清俊的脸颊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喊了声:“学姐~”
尾音上扬,像勾子,勾着人的心发颤。
许轻默了几秒,坐在他床头,跟他捻了捻被角,故作镇定:“睡一觉就好了。”
时清一双大大的杏眸硬是不肯闭眼,只一个劲看着她,可怜兮兮的。
还小心翼翼揉着她虎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跟猫爪子在掌心似的。
许轻有点痒,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眼神有些不敢正视那双清澈的眸子。
最后叹了声:“原谅你!”
再这么撩她,她也顶不住啊!
最是无意撩人,只那双眼睛看着她,她真拿他没办法。
时清抿着唇笑了,嘴角的梨涡,衬得他更加乖巧。
他脸蹭了蹭许轻的胳膊,“学姐,你真好!”然后心满意足的睡过去了。
许轻给气笑了,小崽子!
缓了会,姜来出来了,许轻朝她笑了笑,手动了动,被时清紧扣着,没松开。
她心底啧了声,手劲还挺大。
不过手腕处的粗糙,磨得她有点痒,她低头看了眼。
又看见了那道咬痕的纹身。
很清晰,很明显。
而且,像是纹了一遍又一遍的。
许轻心底涌起一股烦躁,像是多了几分无名火。她啧了声,揉了揉太阳穴。
谁还没个过去,她跟这点点纹身较什么劲?
虽是这个理,但总过不去似的,老想着磨着自己。
许轻磨了磨牙,抓了抓头发丝,扯着自己头皮发疼,她啧了声:“真烦!”
她磕绊着睡着了,梦里很不安稳。
她又梦到了那个场景,瞬间又转换到了许家,一张张冷漠的嘴脸,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与鄙夷。
许世军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把以前那些小家子带来的坏习惯都扔掉,别丢了我们许家的脸。”
冷漠又残忍。
许轻想笑,又笑不出来。
是他们求着她威胁她回许家的!
不是她自愿回的!
她从苏家带来的行李,被许母扔了,早被垃圾车不知道载去了哪。
许母故作为她好:“那些个便宜货啊,不是许家大小姐该穿的,都配不上你,等明儿有时间我亲自带你去买几套。”
至于这有时间,不过是客套词,让管家随便挑了几件罢了。
许母的虚伪,令她恶心。
许轻麻木的上楼,看着满柜子所谓的配得上许家大小姐的衣裳,面无表情,倒在床上。
她双目无神,盯着天花板发呆。
那些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像是一场梦,荒诞至极。
时清比她先醒,许轻在他床头睡着了,手指还反握着他,细细摩挲着他手腕处的纹身。
时清眼神闪了闪,他单手扣着许轻的腰,把她抱上了床。
他探了探许轻的额头,烧退了,但起了一层冷汗。
时清皱了皱眉,低头喊她:“许轻?”
许轻眉头紧锁着,嘴角一直在动,好像在说什么。
时清抿了抿唇,低下头。
他只听见,断断续续的话——
“……不吃药………疼……”
时清拧眉,许轻梦魇了。
他轻轻摇晃着喊她:“许轻。”
“嗯……”许轻揉着眼睛,头很疼,刚醒,整个人都很懵。
时清跟她按着太阳穴,随口问:“做噩梦了?”
许轻愣了几秒,垂了垂眼,低头:“嗯。”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补充了句:“有点恐怖。”
时清把她额间的冷汗擦了,安抚着她:“别怕,以后怕就喊我。”
许轻笑了:“喊你你就能出现吗?”
他又不在她梦里。
况且,就算不在梦中,现实里,谁能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呢?
世上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喊一声,就能出现。
时清扣着她下巴,有点重,抬了抬,他双眸紧锁着她,神色很郑重。
“许轻,你可以试试。”
试着信任他、依赖他。
许轻有那么一刻,想要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抱住时清,像个小孩似的,窝在他怀里哭。
她怔了几秒,移开眼神,笑:“时清,我们都还不够成熟。”
那些所谓的试试,不过是美妙的幻想。
对比未来那些不确定的,她更想和他过好现在。
许轻仰着头,看他,眸光有点亮,弯着唇说:“时清,我们一起过年吧!”
今年的除夕,她不想一个人过了。
时清也看着她,恍然几秒,眼神里闪过几抹惊喜,他重复了遍,声音微微发颤:“你要和我一起过年?”
许轻点头,她眨了眨眼睛,笑:“我们在这过年吧。”
她不想回许家了,也不能去苏家。说句自嘲的话,她如丧家之犬,无处可去。
时清眸子暗了些,他以为,只有他们两人。不过还是点头:“好。”
姜来性子慢热,但很暖,跟许轻倒是谈天说地,聊得不亦乐乎。
两人一起去街上,备年货。
许轻买了四顶帽子,蓝色的,很治愈。
她跟时清戴上,刚好遮住耳朵,配着墨绿色的卫衣,蓝色裤子,白色板鞋,两手臂垂在两侧,手指微微弯曲,看上去乖巧极了。
许轻看着,硬是挪不开眼。
好看的杏眼微勾着,泛着点点薄雾,精致的面庞上都是乖顺。
许轻第一次了解到,原来男生喜欢乖巧温顺、跟兔子似的女孩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搁她身上,她也得沦陷啊!
时清突然喊了她声:“许轻。”
他嘴角微微翘起,梨涡很甜,眼睛闪着光,朝她扬眉一笑。
许轻的心脏狠狠一跳。
那刻,许轻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
她想到了很火的一句话。
一见钟情,说到底,不过是见色起意。
可这色,得多绝,才能引得人一见倾心呢?
看着这样的时清,今年的除夕,她突然开始有所期待了。
许轻踮着脚,揉了揉翘在他眉间的碎发,轻声问他:“时清,我们今年一起守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