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泛嘲:“确实没有爱情,被自己给作没了。”
缓了几秒,他抬头看程池,突然笑了,问:“池哥,之前白白小仙女去了荆中,你是什么感觉?”
他可是记得,那时候他池哥喝得昼夜颠倒,摔着酒瓶吼:“要走是吧,这辈子都别指望老子再去找你!老子他妈的不做舔狗,删老子qq是吧,老子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加你!操!”
吼的累了,困倦颓唐的瘫坐在地,双目无神,一瓶接着一瓶的灌,低眉,似是自嘲:“老子就他妈犯贱。”
程池抬了抬眼皮,看了张皓一眼,声音有点淡:“没什么感觉,就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
他的生活本就一片黑暗,光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张皓眼神闪了闪,眼底有片刻的痛苦。
程池垂眼看他,语气平淡:“要是放不下,就去找她。”
张皓眼神一亮,又黯淡了下去,自嘲:“没用了。”
她放弃他了,当她把那本书还给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放弃他了。
那个卡片上的话,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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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喜欢他了。
程池也没劝他,只是说了句:“当时我想的是,在她擅长的领域里,与她顶峰相见。”
“所以……你才报的数学竞赛?”
任白喜欢数学,所有人都知道。
程池默认了。
她不擅地理,为了教她,他才会去学。她喜欢数学,所以他才主攻数学,参加竞赛。她努力学习,他才拼命捡起丢了的知识,拼命的朝着她的道路上走。
包括现在所有的一切,他都是为了离她更近。
张皓默了几秒,笑的纨绔:“池哥,就突然挺羡慕你的。”
程池挑了挑眉。
“你喜欢任白,从初中就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从来不藏着掖着,一直在等她。”
他眼底浮过一道光,声音有些低:“而且等到了她。”
照现在的状况,也是真的顶峰相见。
不像他,一事无成。
走出了少年,何以安身立命?
他突然有些好笑,程玥以前总嚷嚷着说要攒钱养他,他还嘲:“老子还要个女人来养?程玥你脑子抽了?”
到现在,他确实希望那个傻到被人骗了丫头,娇俏的跑过来,拍他左肩,出现在他右边,然后笑着对他说——
“张皓,我养你啊!”
张皓垂了垂眸子,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了。
以前所有的浪荡,在程玥出国的那一刻,都付出了代价。
连程家老爷子都问他:“真打算去军队,决定好了?”
似乎所有人都没料到,上学浪到飞起的张大少爷,高考完后,不继承家产,不沉迷胭脂,而毅然去了军队。
“你这个混小子,胡闹什么呢,你这手无缚鸡之力,能吃得了那苦吗?到时候别丢了我的脸!”
看,连他老爹都不信他。
张皓一改往日的纨绔,态度很坚定:“我会去参军,不会以张家少爷的身份。”
后来话题扯到程池身上,程老爷子问:”是跟任白丫头一起去中央民族大学的吧。”
他早就看出这个孙子的心思了,重情是好,可太重情了,也是个软肋。
程池当着所有人的面,很平淡的说了句:”不是。”
程老爷子怔了一下,就连张皓都看着他,完全没想到。
程老爷子沉了沉声:“你想去哪?”
语气有些严厉:“这可不再是高中了,可由不得你胡闹!”
程池掀了掀眼皮,眼目间有几分懒散,声音平平淡淡:“清华大学。”
程老爷子愣了几秒,脸色显然好转了些。
他说:“那也行。”
程池耸搭着眼皮,众目睽睽之下走了。
他来到了秘密基地。
属于他和他家丫头的秘密基地。
任白也在。
任白看见他,拧了拧眉。
程池眼神轻闪,走了过去。
他走到跟前,任白也不看他。
程池啧了声,扣着她下巴,往下压了压,问:“生什么气呢,嗯?”
任白不说话。
程池这算是知道了,他低笑一声:“又拿这招对付哥哥,嗯?”
声音勾着,带着蛊惑。
任白脸不争气的红了,她还是很生气,直勾勾盯着他,眼睛像会说话似的,控诉着他。
程池虎牙咬着嘴角,哼了声:“生什么气,说说,别总让哥哥猜。”
任白撇着唇,声音带着恼怒:“你是不是故意的!”
程池怔了几秒,舔了舔唇:“什么故意的?”
她咬着唇,一字一句道:“你高考全市第二,离第一就差五分,而且这次的分数不是你的水平,你是故意的吧!”
越说越气,气得她眼睛都红了:“我说了让你别控分,我不想也不愿意成为你的累赘,你也答应过我的,现在这是为什么啊!”
她气得急了,吼他:“程池,你有病吧!这是高考啊!一分压倒一千人的高考,你他妈脑子没问题吧!”
这也是任白第一次说脏话,还是对着程池,她最重要的人。
程池没应声。
任白只搁那儿自己生气,胸脯上下起伏,眼角都泛起泪珠。
程池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平歇。
缓了几分钟,任白心情才平静下来,骤然有些不敢面对程池了。
那些话,似乎有些重了。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没有补救的法子,也不应该一味的去责备。
况且在七百来分的高阶层,五分确实不差什么,都过了上清华的分,只是差了个全市第一的名称。
她头垂着,可让她道歉,她说不出口。
程池这事,她不能忍。
感情就像天平,讲究的是平衡。
她喜欢程池,她喜欢的人,容不得别人委屈他半点,就是她自己也不行。
“程池。”
她喊他,有点软,有点暖。
程池手一顿,应她:“嗯。”
她仰着头,泪水洗涤过的眼睛尤为清澈明亮,满满都是他。
她学着他扣她后颈的姿势,却只能勾着他的脖子,眉目间满是真挚:“程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她踮着脚尖,靠他耳边轻轻呢喃:“我喜欢你。”
程池瞳孔瞬间放大,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血管在不停的收缩,毛孔舒张,全身上下跟细密的针扎似的,又痒又疼。
偏偏他还甘之如饴,心底甜蜜的很。
他声音有些颤抖:“你刚刚说什么?”
任白话一出,耳垂就跟红宝石似的,对着那双凤眸,她有些羞。
但还是说了:“程池,我喜欢你,很喜欢,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