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很卑劣,但我不想她不理我。”——出自《时清的暗恋手札》
许轻最后是枕在时清大腿上睡着的。
翌日清晨,几人一起去探访当地大师,感受古镇文化。
关谷村隶属于关谷镇,他们在古镇石板街上走着,周围是复古的建筑。
四角楼台,檐牙高啄。踏在街道上,仿佛回到了古代。
许轻眉目舒展,底蕴确实丰富。如果有时间,多来走走,定能沉心静气。
大师精于书法,满屋都是书画,像是沉淀了上百年的世家,家里女儿更是通身的书卷气。
他们很礼貌的说明来意,大师表示理解,他夫人还亲自煮了一壶香茶。
江淮善于交际,同大师相谈甚欢,还邀请了大师做来年“春之声”的导师。
一壶香茶,一袭书法,一天就过去了。
只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大师家的小女儿,双鬓微红,塞了本诗书送与时清。
她捧着书,面颊绯红,声音很舒缓,如小溪流水。
“时哥哥,送给你。”
时清表情很淡,也拒的很干脆:“你自己留着吧。”
姑娘似乎有些难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求助许轻。
“许姐姐,你让时哥哥收下吧!”
突然被cue,许轻耸了耸肩,装作不解:“他不接受,跟我说干嘛。”
姑娘垂着头,声音闷闷的:“因为时哥哥喜欢许姐姐啊!”
许轻怔了怔。
这从哪儿看出来的?
姑娘抬起头,眼眸清澈,她说:“喜欢一个人,肯定会事事以她为先。若是许姐姐说的话,时哥哥肯定是听的。”
许轻默了几秒,她弯下身子,问:“你既然知道时哥哥喜欢我,又为什么要送这诗书给他?”
“再者,你又为什么会肯定,我会让他收下,而不是让他扔掉?”
许轻向来说话不中听。
这翻话更是带着点刺,姑娘脸色惨白。
她只咬着唇,声音发抖:“你不会的!”
如此肯定。
许轻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时清可是她男朋友,正规中矩,以后要在一起的人。
这姑娘凭什么以为她会大度到让自己男朋友收下别的女生送的东西?
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在人家大门口,把主人家姑娘欺负哭了,许轻按了按额角,心底苦笑,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许轻眼底浮过一抹躁意,时清刚想上前拉许轻走。
许轻伸出了手,声音温了些:“给我。”
姑娘婆娑着泪眼,定定的望着她。
许轻心底啧了声,“给不给我,不给我我们就走了。”
然后拉着时清,作势要走。
姑娘一急,喊住了她:“许姐姐!”
姑娘红着双眼,把诗书塞进了她怀里,还踮着脚在她耳边悄悄说话。
许轻眉头皱了皱。
在姑娘的目光下,她最后轻轻点了下头。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很少言。
时清好几次想跟许轻说话,都堪堪住口。
他任着许轻拉着他手腕,手指躁动的捻着,时不时朝她看,可怜巴巴的样子。
落在后边的,就他们两人。
时清眨着眼,喊她:“许轻学姐~”
拉着调子,百转千回。
许轻浑身一震,愣了几秒,只应了声,没说其他的。
时清可怜兮兮的揉着她虎口,低着声:“我没招惹她。”
许轻“嗯”了声。
时清跟着她,亦步亦趋,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扯了扯许轻衣角,声音黏黏的:“别生我气嘛。”
许轻没看他,继续走。
时清抿了抿唇,眼底划过几丝悲戚,笼罩着浓浓的阴郁。
他拽住了许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把抱住了她。
“时清!”
许轻不舒服的动了动,没挣开。
旋即,她怔住了。
脖子处凉凉的,湿答答的,还混着温热的气息。
她心头一颤:“时清?”
她想看他,可时清抱得紧紧的,下巴搁她肩头上,一声不吭。
只是脖子处更湿了。
风一吹,还有点凉飕飕的。
“时清。”
她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跟他赌气?
况且这件事时清从头到尾都没半点错。
就算不看他,她都能想象到时清的表情,可怜的模样,令人怜惜到心疼。
她抿了抿唇,轻揉着他肩膀,声音放柔:“我没生你气。”
时清忍着声音,闷闷的:“明明就生气了。”
“真没生气。”许轻有些无奈。
时清抱得她更紧了,埋在她颈脖处,瓮声瓮气:“你刚刚都不理我。”
听听这声音,委屈到了极致。
谁听谁不心软?
连许轻自己都想抽自己,干什么欺负人家,把人委屈成这样!
她心疼:“我的错,别伤心了,好吗?”
许轻拍着时清后背,轻声哄着。
时清跟只大型犬似的,趴她肩头,哼着声说了一句:“敷衍!”
许轻:“?”
她笑了,这顺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可不小呢!
她耐着心性,问:“那我多哄哄你?”
“别伤心了哈,我不该不理你,这点我道歉……”
讲着讲着许轻就说不下去了,她啧了声:“要不,我跟你讲故事吧。”
时清吸着鼻子,哼了声:“随学姐高兴。”
许轻就:“……”
她捏了捏手心,这孩子有点欠调教啊!
她揉了揉眉心,也就她现在脾气好,不然拳头早上身了。
“从前,有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她有一位恶毒的继母和两位心地不好的姐姐……”
许轻翻出n久前的回忆,跟他讲睡前故事。
“不对。”
时清皱着眉,问:“这是灰姑娘?”
许轻点头:“是啊。”
她突然想起来,这孩子看的版本……好像不太一样。
“呃……”她解释:“有很多版本的,不用过于纠结。”
时清边“哦”边点头,还讲述他看的那个版本。
许轻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时清用清冷毫无起伏的话语叙述着,许轻听得毛骨悚然。
“stop!”
许轻捂住了时清的嘴。
时清低头看她,眼尾的红丝还余着,杏眸水波盈盈,泛着雾气,好似不解。
许轻被看的有点羞,她收回了手,拉着他手腕,快步走。
“快点吧,要落伍了。”
她耳根有点红,时清眼尾翘了翘,有几分得意。
他舔了舔唇角:“许轻学姐,你耳朵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