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程玥喝的酩酊大醉,任白也被熏的头脑发热,晕晕乎乎。
她拿过程玥的酒杯,还在劝她:“不能再喝了。”
程玥脸上都是高原红,她眯着个眼,歪歪倒倒:“白白,怎么有三个你啊!”
“一个。”
“两个。”
“三个。”
“不对不对!”她摇头,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罐了一口酒:“又有五个了,白白你别晃了。”
任白也喝了点酒,发晕,但脑子是清醒的,她想把程玥拖到沙发上,结果一起被拽到了地上,还打了个滚。
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人笑得前扑后仰。
笑够了程玥又借着酒劲发酒疯,又哭又闹。
任白劝她,安慰她。
后来也断片了,但她还记得程玥哭着喊着跟她说:“白白,我们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你和堂哥都是双向奔赴!而我呢?而我和他呢?我和他算什么?我可以做他兄弟,可以做他妹妹,可以被他保护,可偏偏不能做他女朋友,不能做他爱的人,不能被他捧在手心里!”
她还跟她讲了好多,程玥很久前就喜欢张皓了,整个年少青春里都是他,所有的有所为有所不为都为他做了个遍,可最后的结局,终是不尽人意。
她记得程玥后来说了一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努力都可能有回报,但爱情不一定会,但我不后悔。”
不后悔喜欢上他,不后悔为了他跟父母抗衡。
她左眼落下一滴泪,她静悄悄抹去。
她当初喜欢他,为他做了一切,投入了全部的热情,都没捂热他半分。现在,以后,都不会有可能了。
没有可能的事做多了,终会厌倦。
而离开,是对两人最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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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白,想什么呢!”乔梓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应。
任白怔了一下,抹了抹眼角,有点凉,她笑:“没事。”
乔梓还以为她在担心程池生气的事,安慰:“不就喝一次酒吗,没事的,校霸不会这么小气的。”
任白脸色僵硬,朝后看了一眼。
某人似乎……好像已经生气了……
思及此,她心底叹了一口气。
昨晚好巧不巧,一出门就被程池给逮住了。
那尴尬的场景,她现在都不敢回忆。
怎么就这么巧呢?
程池那天恰巧来找他小叔叔,而她恰好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他的那一秒,酒都醒了,简直比醒酒汤还管效……
她心底琢磨,给程玥发了条微信。
【水中云】:程池好像生气了可怜jpg
程玥在机场,看到消息,她噗嗤笑了。
【皓月当空】:那你惨了。
她可是知道她堂哥生气有多恐怖的,而且气性极大。
当初媛姨可是连续跟他做了二十天的混沌饺子才换来了一个“嗯”字。
媛姨退圈后,用了差不多两年的时候,才渐渐和程池的关系缓和下来,现在也算不得好,过得去罢了。
这气性,大不大?
任白回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后又问她。
【水中云】: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皓月当空】:10:30
任白看了眼钟,10:25。
果然,【皓月当空】:不说了,要上飞机了。
她眼皮垂着,虚握着手机,往后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在留恋什么。
一如既往的陌生人,程玥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和自嘲,她还在期盼什么?
她上了飞机,看了眼手机,除了亲戚朋友的慰问,什么都没有。
她自嘲的笑了笑,关机。
又朝外望了一眼,拉住了帘子。
她闭上眼睛,眼角微微湿润。
再见了,监城。
再见了,张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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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六月份来临。
任白坐在靠窗的第二拍,眼眸细腻,眉目含笑,肌肤白皙,阳光洒在她面庞上,蒙上层层朦胧美,妥妥的初恋少女感。
不少人张望,听说高中部火箭班出了一对神仙眷侣,成绩好,颜值高,简直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程池走了过来,把一瓶牛奶低给她,问:“好了没?”
任白笑了笑,摸了摸脑袋:“早好了。”
说来也好笑,就在五月份的尾巴,她长了带状疱疹,偏死不死长在了脑袋上,还疼得很。
当时她以为只是长的小包,上火一类的,后来没想到越长越多,而且还又焦疼又难忍,跟扯着神经似的,疼。
后来她慌了,别人没瞧出来,但程池瞧出来了。
但是他脸底黑的,跟锅反面似的。
任白哭着问:“是不是很丑很难看?”
她上网查了的,俗称蛇缠腰,缠一圈会死人的。
程池脸更黑了,想吼她,又舍不得,只掐着她的脸,恶狠狠问:“怎么不早点说,傻不傻,嗯?”
他买了药,可没多大效,该疼的还是疼,只是不蔓延了。
程池脸色不大好,但还是很温柔的安慰任白:“乖,别担心,会好的。”
后来程池不知怎么知道的法子,跟她围着蛇缠腰用指甲掐按了一周,日日早起,天没亮他就翻了进来,跟她按,涂药。
后来没过三天,就真的好了。
很神奇,任白还问他:“这是偏方吗?”
程池一边涂药一边跟她说:“嗯,找人问的。”
说的很轻松,其实找人的过程可一点不轻松。
他跑了整个监城医院,医生都明确说用药,还安慰说本来就好的慢,让他安心用药。
后来他又问了中医,老医生。
恰巧碰见了一个老人家带着孙女来打针,听见了,老人家插了一句嘴:“不就是蛇包疮吗?早起不洗口围着一周掐几天就好了,还要用什么药啊。”
后来才顺藤摸瓜知道了这野法子。
他跟着老人家到村里,连着几个小时学了按压的手法,还有状况。
“别掐着那泡,开始要轻,连按三天,一定要按红才行……后面见巫色了,就快好了,可以按上面了,越重越好……”
程池很认真的听,还把知识点记下来,估计上课都没认真过。
任白咬着吸管,两眼弯弯:“程池,你真好!”
那是她真的急慌了,快高考了,还发生这事,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她满眼都是程池,她觉得,程池说的对。
他就是她的神,独一无二的神。
程池嘴角翘了翘,屈指敲在她额角处:“才知道我好啊?”
任白接的很快:“池哥一直都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