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哥哥给你一个晚安抱抱。”
他俯身,轻轻抱住了任白,声音低沉悦耳:“一一,春节快乐。”
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廓处,酥酥痒痒。
这晚任白做了一个梦。
梦里不再是漫天的哭泣声,而且天上的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很温柔很细腻。
姐姐看着她笑,捧着生日蛋糕,对她说:“一一,生日快乐。”
她一把抱住了姐姐,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
宋雪女士回娘家探亲,一晚上没回来。
爸爸工作忙,也没回家。
她摸了摸肚子,有点饿,泡了来一桶。
“二姐,你怎么在吃泡面啊!”
任舟进门就一股泡面味,眉头皱的跟什么似的。
任白倒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来,收拾了下桌子,让他坐下。
“煮饭炒菜,太麻烦了,费时。”
任舟不认同:“吃泡面对身体不好,听别人说,吃一桶泡面排毒一个月,而且也没营养,本来就长得不高,还不吃饭!”
“任舟,我抽你啊!”
任白刹那就想到了“小矮子”,有些气:“我也没那么矮吧!”
任舟噗嗤笑了出来,还上下打量了一番,恰如其是的点点头:“一米五五,不能再多了。”
任白呼了口气,不跟他计较。
小屁孩一个,以后她还会再长高的!
“你找我干嘛?”
今天都是走亲戚,家里没人,任舟怎么跑她家来了。
“来找你玩啊,不行吗?”
“嘁。”任白完全不信。
“说吧,不说我去看书了。”
说着就要起身,任舟撇了撇嘴,唉了声:“你马上要中考了,我也要,我来找你画重点。”
任白恍惚过来,任舟也差不多要地生中考了,时间过得真快。
任白给他画好重点,随口问:“你怎么不找你姐。”
任舟当下脸就拉了下来。
“还找她?她懒死了!”说着抱怨:“天天跟她她班里的姐妹团扯一起,说长道短,大过年的还说要去堵人,她神经病吧她,搞得跟黑社会一样。”
堵人?
任白手指一颤,字都写歪了。
姐妹团?
任瑶是30班的,她想起了那次班级聚会,跟程池表白的好像是校花,叫什么来着?
徐婳。
她想起来了,那圣诞节任瑶让她送的礼物,是帮徐婳送的?
那她们堵人,难道是……
任白手指倏然捏紧,又松开,貌似无意问:“堂姐今天也去了吗?”
“是啊!”
任舟拿过她圈画好的书本,看着。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脑子抽了吧,快中考了还跟着混。”
任白抿了抿唇,捏紧了手机,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手机壳。
“她是你姐,别这么没大没小。”
“害!”任舟浑然不在意:“我又没在她面前说。”
任白一脸正经:“在背后也不能说。”
任舟东西收拾好,出门,任白帮他开门,很严肃的告诫:“你们是亲人,就算有些话不能坦诚相待,但也不能在外说,要是被她知道了,肯定寒心。”
任白姐姐的气质拿捏的很足,任舟点头:“知道了。”
任白坐窗户边上,思量了几番,打开手机。
在联系人里找到程池,拨了出去。
那边响了好久,无人接听。
任白心下慌了,不会真被堵上了吧!
她又拨了出去。
这次秒接。
对方声音懒懒的,低沉悦耳:“一一,这么快就想哥哥了?”
除去有些轻挑,还是很动听的。
任白脸红了些,心跳也不有自主加快。
她扣着衣角,声音酥软:“别这么说话。”
“怎么说话了?”
勾着音拖着调,不着调的很。
任白干脆直入正题:“你没被人堵吧?”
那边停顿了几秒,任白不由担心,难道被人堵上了?
她有些慌乱,声音也大了些:“你在哪?是不是出事了?要是出事了就打110,你别担心,别着急……”
言语都有些乱了。
“一一。”那边轻声喊了声,似呢喃,似安抚。
“我没事,我在家。”
程池勾着唇,担心着急的怕是她自己吧!
“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任白一愣,没想到他思维跳跃这么快。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壳,“上次你打过来了的。”
20个电话,连宋雪女士都没打过这么多呢。
她初一晚回到家就把他电话号码存了下来,还顺带记了下来。
“嗯。”程池揉了把有点酸的膝盖,声音含着笑:“挺乖的。”
任白耳尖红了红,最后叮嘱:“那你如果平常没事,就别出门了,外面危险。”
第一次被人这么关怀,程池笑出了声。
“一一,把我当猫呢?”
他可是只老虎,在外边危险的可是他。
任白没懂他的意思,小声的回了句:“没把你当猫。”
猫能爬树。
猫还有九条命呢!
怎么可能把他当猫?
她还是有些担心,然后问他:“要不要今天我们一起复习呀?”
她听见那边“啧”了声。
声音懒懒的:“今天恐怕不能了呢!”
“为什么啊?”
任白有些失落,嘴角都不自觉嘟了起来。
“我人不在监城,书没带走。”
任白一听他不在监城,心就放了下来。
不在就好,没人能缠着他了。
后来说了几句,就挂了。
程池抬眼看着这祠堂,有些无奈。
今年真是稀奇,不,是去年。
他老爹老妈还记得有这么个家,赶回来过年了,连带着他也要跟着回程家,大屋子人聚一起吃饭,还看了春晚。
不过春晚没看完,他临时飙车回了监城,在任白楼下呆了一晚上,凌晨才走。
第二天任白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刚到家,监城的家。
他听出了这丫头的愧疚,也从未怪过她,是他放心不下她,也是他无时无刻思念着她。
来监城,只不过是一个见她的借口。
所幸,这一趟真的很值得。
他和他的小同桌一起度过了今年的春节,他的小同桌抱了他,而且是两次。
他也知道了一一,这个特殊的小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小名。
好像和他的小同桌在一起,一切真的很有意义。
他跪坐在垫子上,望着祠堂之上的众多牌位,眼睛里边闪着点点星光,似乎活下去,好像并不是那么难了。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沉重的步伐声在祠堂响起,声如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