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到最后的瓢泼大雨,天空暗沉地厉害,直到晌午时分暴雨才渐渐停了下来。
因为下雨而不得不呆在家里的村民在天空晴朗之后,一个个都背着工具开始了猎捕生活。
他们需要去猎杀幻兽夺取灵核去换钱或者自用来提升自己,这是生存他们无法逃避。
雨后的空气总是要较平日里清爽几分的,成群结队地一路有说有笑地往着山林里走去,突然一个人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右侧有些塌陷的地方。
“王哥,怎么了?”
“那里,是不是之前是一个山丘啊?”
听到王哥的话,那人奇怪地看了过去,然后笃定地摇头,“没有吧,这不就是一个小山堆吗,估计昨晚的雨太大,泥土被冲刷了一些,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王哥点点头,倒是没有再多说,将这个地方完全地抛在脑后。
可能是他记错了吧。
深吸了口气,突然感觉有些难受,王哥更加地疑惑了,这里怎么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有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王哥,快点,再晚下去天黑前我们就回不来了。“
“来啦……”
世界随时随地地都在发生着各种变化,大家都在自己特定的生活轨迹上活着,闲散的时候对于旁边的事情或许还有心情去看看,然而更多的时候都是自顾不暇的。
一群人吵吵闹闹地进了山林,一个黑衣黑袍的人从山丘后走了出来,隐在黑纱下的双眼带着冷漠,当听到有人声过来的时候,黑衣人转身快速地离开。
这个小山村再次恢复了他的平静,没有人知道在昨夜的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有人恰巧地触碰到了真相的纱帘,却是被风一吹便没了影。
和这里的平静相比,帝都却是闹翻了天。
三皇子突然失踪,与之一起毫无消息的还有翟亚麟。
凌啸坐在御书房里,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大臣,“府里的人说三殿下夜半驾车外出,朕又没有跟着他跑,现在人不见了你们跑来问朕?”
凌啸对三皇子一向没什么好脸色,这是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直到归知道,他们是三皇子手下的人,现在凌宇安突然地失踪,他们没有了可以依靠的权力,而大皇子又回来了,这还真不能怪他们阴谋论。
“皇上,为什么三皇子会在雨夜出去?这其中显然是有问题的呀。”
说话的是一个天命之年的老臣,为了攀上凌宇安这棵大树,他将自己的孙女都舍进去了,虽然凌宇天回来了凌宇安的希望不大,但也好歹还有一争的可能。
结果现在可好,人直接没了踪影,这何止是没有希望,这是完全的绝望啊。
听了这个大臣的话,凌啸暴躁地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了下去,“怎么,你现在这意思是朕害的他了?”
不得不说,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无论什么话在你听来都是一种错误,正如凌啸对凌宇安而言。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日早晨,大皇子去了三皇子府……”
话还没说完,大臣突然住了嘴,倒不是他突然醒悟了或者是明白了什么,那是因为凌啸直接地将御桌给踢了个粉碎。
哗啦啦地桌上的奏折落了一地,碎屑因着重力的原因飞到了几位大臣的身上,飘落在头上、衣服上,然而他们现在却是只能恭敬地跪着,一点也不敢动。
“给朕滚出去。”凌啸大声道,“倘若再让我听到什么胡说八道,朕诛你们九族。”
“皇上啊……”
大臣们还想再说什么,然而却是被凌啸叫人给直接拖了出去。
凌啸怒不可遏,他就不明白了,凌宇安那个孽子死了也就死了,这些人竟然胆大妄为地还想要将脏水往天儿身上泼,这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孽子。”凌啸咬牙切齿,他不相信凌宇安死了,一定是凌宇安那个混账为了陷害天儿给自导自演的戏,一旦被他给抓出来,他让他好看。
“来人。”
“奴才在。”
“吩咐下去,让执卫队去给我找,将凌宇安给我找出来。”凌啸眯眼看着自己的御前统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统领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皇家军队出征,整个帝都吵吵嚷嚷地被这些气势磅礴的军队吓了一跳。
龙千桦坐在御景楼里,看着下面因为执卫队的搜查而惶恐不安的百姓,眉头轻皱,“不是说皇帝不喜凌宇安吗,怎么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景笙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道,“不喜欢是真的,然而做皇帝最主要的不是自己i的喜好,而是权威。”
凌宇安突然失踪,无论是死了也好,还是没死也罢,这都无疑于是超出了凌啸的意料之外的。
死了,说明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小动作,如何能忍?没死,说明凌宇安这个人已经让他快要不能控制了,这更加地让他无法忍受。
所以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凌宇安的失踪都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揭过。
“让他查吧,反正什么也找不到的,过几天就沉下去了。”龙千樟脸色较之之前更加清冷了几分。
当晚的事情对于龙千樟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无论是龙傲天还是凌宇安手里的木人。
龙千樟握紧了拳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那么无助的一刻。
景笙看着龙千樟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那个解药,查出来了吗?”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景笙突然开口道,“我可以帮忙。”
龙千桦挑眉,龙千樟转头看着景笙。
景笙低头喝茶,掩住眼中的神色,“涉及魔域,必须查个清楚。”
魔域和彩虹岛之间的情况,之前若是不了解,这些天龙千桦也算是知道了个大概。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龙千桦看着景笙,柳眉轻皱,眼中微微有些担心。
“怎么了?”察觉到龙千桦的眼神,景笙笑着开口询问道。
“没。”龙千桦摇了摇头,将桌上的糕点全部装进了一个袋子里,起身道,“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她这是怎么了?”景笙看着龙千桦匆忙的身影,问龙千樟道。
龙千樟看了一眼景笙,没有说话,起身要走。
景笙伸手拉住龙千樟的胳膊,声音有些低沉,抬头仰视着站着的龙千樟,“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龙千樟冷漠的眼神落在他拉住自己的手,眼中情绪复杂,对着景笙一脸的沉重,他倒是显得无所谓了一些,淡淡地开口,“放手。”
“千樟……”
景笙刚开口,突然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麻,不自觉地松开了拉着龙千樟的手。
龙千樟没有了束缚,起身就走,偌大的一个包厢瞬间就只剩下景笙一个人。
景笙透过窗看着龙千樟越走越远的背影,轻笑一声,眼中似有泪花闪过,然而仔细看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似乎刚刚的感觉不过是眼花。
景笙在御景楼坐到了天黑,而龙千桦却是直接地到了东郊,进了魔域在朱雀国的大本营。
迷左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龙千桦,这些天由于景笙经常出现,为了避免撞上,迷左都没有跟着龙千桦。
“君倧呢?”龙千桦问,“我记得他说要去一个地方,他去哪里了?”
迷左在听到龙千桦气势汹汹地喊出君倧的名字的时候,神情已经不好了,没想到下面一句竟然是她理直气壮地追问君倧的去处,让迷左刚刚还能勉强压制的不满瞬间溢发了出来。
“魔君去哪里,恐怕不需要跟你汇报吧?”迷左不是洛阕,对龙千桦没多大的敬畏之心,往日里跟着龙千桦也不过是魔君的命令他不得不遵守,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无条件地容忍龙千桦的出格的行为。
在迷左心里,始终对着龙千桦不满的,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当时龙千桦拿走了冰莲花瓣,那么他们魔君就不会解不了身上的毒,也不会因此去梅洛林抢夺红鸾石,那么现在就不会让那些人发现魔君的现状,他们也不会完全地处于被动的状态。
所以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龙千桦,他到现在还容忍她活着,是自己的仁慈。
“他是不是去彩虹岛了?”龙千桦问,其实她也只是猜想,当时听了一耳,君倧说他们想要拿到主动权,必须就要将通道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景笙又说彩虹岛时唯一的通道。
想着君倧所说的彩虹岛和魔域之间的不死不休的仇恨,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一旦君倧到了彩虹岛,最后那里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但是这也仅仅时龙千桦的心里的猜想,过来问也只是求一个心安,只要迷左说一句不是她就满足了,毕竟即便是真的,她也什么也做不了。
然而迷左怎么可能如她愿,尤其是在看到龙千桦一脸着急的时候,迷左突然轻笑一声,半真半假地道,“我若说去了,你又能如何?”
龙千桦看着迷左:是啊,去了又如何,她也不可能追过去。
“别忘了你和魔君之间的约定。”迷左冷眼看着龙千桦,“你现在能活着,是因为你还有价值,你若是不知所谓地自己去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迷左的威胁,对龙千桦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她之所以出来一是因为君倧的话,至于另一个原因……
龙千桦转身离开,她没必要让人知道。
只是景笙……
龙千桦皱眉,她不讨厌景笙,彩虹岛是存在还是覆灭对于她而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想到之前在绝花谷里的景笙,她不敢去想象如果君倧真的将彩虹岛给灭了,景笙会变成什么样子。
彩虹岛
彩虹岛不同于四国各自占据一定的地盘,彩虹岛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和彩虹一样岛屿存在于半空之中。
在朱雀国和青龙国的交界处,有一处海洋,深入海洋中心五百里左右的距离,海水在这里旋成了一个巨大的海旋,漩涡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海水在流经这里的时候俱都是绕过这边然后流去其他的地方。
而在这个海旋的上空一千五百米的地方,便是彩虹岛的所在,想要进入彩虹岛,必须先取得岛内的同意,然后才会在你出现的时候,给你放下一道天梯,有了方向,才能进入彩虹岛。
可是这些规矩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当彩虹岛遇上他们的死对头魔域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空谈。
彩虹岛入岛守将在看到一头白发的君倧的时候,整个人的腿都软了。
前几天才听说了魔君恢复的消息,怎么这么快找上门来了?
君倧看也没看这个吓得快要尿裤子的守将,踏步直接走了进去,洛阕跟在身后,目光冷然地在守将的身上扫过。
见着洛阕的目光扫过来,守将瑟瑟发抖地低下了头,洛阕嘴角一勾,一挥手,守将就失去了意识。
一步步踏入彩虹岛,君倧步履坚定地往着自己的目标过去,不一会儿的功夫魔君入岛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彩虹岛。
景恒听着手下的汇报,目光森然,操起一旁的兵器就往外走,“我倒要看看,这个魔君有多厉害。”
眼见着劝不住景恒,管家只得一边吩咐人跟着过去保护,一边往岛主府跑去。
君倧停下脚步,看着阶梯之上的拿着武器虎虎生威地站在那里的景恒,俊眉微敛。
“你就是君倧。”景恒站在九层阶梯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君倧,“一头白发,脸色惨白,这是活不久了还是肾虚,要不要求求小爷,小爷拿好东西给你补补?哈哈哈哈哈……”
君倧挑眉,视线落在了正在哈哈大笑的景恒身上,一双清冷的金黄色的眼睛就这么淡淡地看着景恒,好像是在看一个玩闹的孩子一般,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却硬生生地让景恒停下了大笑。
景恒收了笑容之后,猛然间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突然脸就黑了,也更加地气恼。
他竟然被这个弱渣的男人的眼神给吓到了?
被认为是弱渣的君倧看着举着兵器就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的景恒,双眼一眯,目光森然地落在景恒手中的兵器上。
已经冲到半途中的景恒只觉得自己握着兵器的双手突然一空,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下,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着君倧这边飞了过来。
景恒心里怕地要死,但是仍旧死撑着佯装淡定地看着君倧,他就不相信君倧敢杀了自己。
这是在彩虹岛,是他们的大本营,君倧就带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敢动手。
“君倧我警告你,要是识相地话就将我放下来,规规矩矩地给我道歉,否则等我父王过来了,一定让你好看。”
君倧双手拢在背后,从始至终他甚至都没有伸过手,听见景恒的话倒是多看了他一眼,“你是景天的儿子?”
“怎么?知道怕了?”景恒一听到他说出父王的名字,刚刚还害怕的心情突然就镇定了不少,要知道他父王可是上面那些人也是要尊敬的。
君倧看着一脸傲气的景恒,嘴角轻勾,殷红的嘴唇像是刚喝了人血一般,红得让人害怕。
景恒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有一种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的感觉。
不、不可能的。
景恒这边刚刚给自己坐了心理建设,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兵器在他的眼前粉碎成了粉末。
景恒:……
他都没看到君倧有出手,甚至君倧和洛阕两个人都没有动过手,就将他给控制住了,并且还毁了他的兵器。
一直表现地不屑一顾的景恒在看到连他父王都无法摧毁的兵器在他的面前变成粉末的时候,终于怕了。
君倧原本以为景恒虽然实力不够看,但却比景天有勇气多了,结果下一秒就看到景恒瑟瑟瑟发抖的模样,嫌恶地移开眼神,懒得再看景恒一眼,君倧开口吐出两个字,“废了。”
洛阕伸手,将景恒给掐在了手里,即便君倧不发命令,他也不会让景恒有继续嚣张的可能。
从来话没有一个人敢用那种眼神看魔君,若不是看在景天的面子上,景恒根本没有活命的可能,现在只是废了他的幻气,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住手。”
君倧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台阶上走去,洛阕面无表情地查探着景恒幻魂所在。
找到了!
洛阕睁开眼,看着景恒脸上一脸的欣喜,显然是因为有人来救他了,嘴角讽刺地一勾,一缕黑烟从他的眼里流出,从景恒的额间隐没,慢慢地往下,在他的幻魂所在之地停了下来,然后由长长的一跳慢慢地变成圆圆的一圈,将他的幻魂完全地包围在里面。
景天这时候冲到了洛阕的面前,抬手一掌就朝着洛阕击了过去,洛阕双眼眨也不眨地将手中的景恒扔了过去。
看着景天手忙脚乱地上前接住景恒,洛阕冷漠地弯了眉眼,飞身跟上了君倧。
景恒神色痛苦地被景天带来的人扶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幻魂被一股黑团气给完全地围住了,他试着想要运用幻气,然而无论他如何地努力,却是毫无用处。
“父王……”景恒慌了,一直强压在心里的恐惧终于爆发了出来,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流。
景天气恼景恒的不自量力,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仍旧是心疼的,倘若换成了旁人,景天一定会让他埋尸这里,但是伤了景恒的不是旁人,而是君倧。
君倧是怎样一个人?那是连放在心尖上的人都能刀剑相向的,你跟这样一个人谈理、谈情?
“将景恒带回去。”景天见着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君倧,他必须上去拦着了,吩咐人将景恒带走,他飞身上了台阶。
洛阕见状,飞身而起,拦住了景天。
君倧步履不停地往里走着。
景天急地要死,“君倧,你再往前走你会后悔的。”
君倧目光冷然地转头看着景天,眼神清冷毫无感情,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景天,让景天心里发毛。
朱雀国
“少主,还是联系不上。”
景笙皱眉,“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和彩虹岛失去联络已经半个月了,景笙从刚一开始的不在意,现在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来人,去帝宫。”
凌啸不想见彩虹岛的人,他巴不得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过朱雀,然而再不想凌啸也不敢真的当人不存在,尤其是当人找上门来的时候。
“去将大皇子叫来。”凌啸对着太监总管吩咐道,“彩虹岛的人一向是他在招待。”
“是。”
凌啸皱眉,原本以为彩虹岛来了朱雀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除了一开始景笙往着宫里跑过两次,然后景笙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都让他几次忘了他们朱雀的都城还住着这么一个大神。
看着摆在最上面的奏折,凌啸眉头紧皱:这些事,到底是真是假?
对于自己的这个父皇,凌宇天一向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
凌啸对他好吗?当然好,别说是在皇室了,即便是一般的贵族,也很少有见到父亲对自己的儿子有求必应,但是让凌宇天无奈的是,凌啸执意地要将皇位给他。
他是真的对朱雀国国主这个位置没兴趣,奈何凌啸始终不相信。
这要是换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皇子们争皇位争得头破血流,而皇帝死死地守住自己的位置,绝对不要让别人有任何肖想的念头。
可是在他们朱雀,却是凌啸一心要退下来将凌宇天给带上去,而凌宇天却是避之不及。
“儿臣参见父皇。”凌宇天恭敬地行礼,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凌啸欣慰地看着凌宇天,还是这个儿子合他的心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都让他十分地喜欢,和那个不知所踪的孽子天差地别。
“来啦,坐吧。”
“谢父皇。”
凌宇天坐在了凌啸的下首,等着凌啸说话。
“和宇寰有联系吧,最近他怎么样?”凌啸开口问道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凌宇寰和凌子舒是双生子,但是凌宇寰一出生就被人给带走了,相对于凌宇天这个还在凌啸身边呆过几年的人来说,凌宇寰是真的一天也没和凌啸相处过,自然也是说不上想念的。
但是凌宇天出口却是想得紧。
“宇寰很好,也说很想念父皇和母后,等有空一定过来请罪。”
这些对话几乎隔几天就会发生一次,每每这个时候凌啸都要感慨一番他们浅薄的父子缘分,这次凌宇天也认为会是如此,谁知道等了半天却是没等到凌啸的话,凌宇天好奇地抬头看过去,就看见凌啸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桌案上的奏折。
“父皇?”凌宇天看出了凌啸的不对劲,开口问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凌啸看着凌宇天一脸的担心,心下欣慰,但是一想到这一大摊子乱糟糟的事,又叹口气道,“上面那些人下来了。”
凌宇天先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凌啸说的上面那些人是哪些人,但是当他猛然间地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父皇?怎么会?”
“彩虹岛少主到。”
凌啸刚要说话,外面太监的传报声传入了殿内,凌宇天只得站在一旁,等着景笙走进来。
景笙一进门,就看到了神色不对的凌啸父子两个,不过景笙也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简单地寒暄了两句,景笙直奔主题,“彩虹岛内事务较多,景笙要先离开了,这些日子多谢陛下的款待。”
“呵呵,那里的话,最近朱雀事情也比较多,让景少主见笑了,还请景少主别怪我们怠慢了。”凌啸开口跟着客套。
凌宇天接收到凌啸的暗示,开口道,“景少主这么急着回彩虹岛,可是彩虹岛出了什么事?”
景笙抬眼看着凌宇天,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但是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大皇子何出此言?”
“景少主别误会。”见到景笙的语气不佳,凌啸生怕景笙认为凌宇天是在打探彩虹岛的事情而对他不满,急忙开口补救道,“只是朕这里接到了不少友国的国函,最近似乎不太太平。”
景笙抬头看向凌啸,等着凌啸的下文。
“彩虹岛是唯一的通过两个大陆的道路,一般情况下若是上面有人下来,我们都会收到消息,但是如今却是一点苗头都没有,怎么人就下来了?”
“可否让景笙看看陛下收到的信函?”景笙冲着凌啸拱手。
凌啸见自己的话没有让景笙生气,瞬间松了一口气,一听景笙的话根本丝毫犹豫都没有就亲自将信函送到了景笙的手上。
一目十行地看完凌啸的信,景笙神色有些难看,让本久忐忑不安的凌啸更加地心乱了几分,“怎、怎么了?”
景笙拿着信函,看向凌啸神色凝重地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彩虹岛了。”
凌啸双腿顿时就是一软,如果不是凌宇天刚好站在他的身后将他给撑住,他能直接倒了下去,“景少主的意思是?”
“陛下,送信的人可还在?”
“在,在。”凌啸此时也不敢再如之前一般对这件事不上心,一听到景笙问送信的人急忙地开口,恨不得亲自将景笙送到那些人面前。
有关于另一个大陆下来的人,他宁愿彩虹岛出去解决,而他们朱雀直接被遗忘了也无所谓。
“景笙去见一下,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景笙冲着凌啸一拱手就要离开,凌啸急忙让人将景笙领到送信人住的酒楼,结果转身刚想要跟凌宇天说话,却是没见凌宇天的踪影。
“大皇子呢?”凌啸问太监。
太监跪地,“大皇子跟着景少主出去了。”
凌啸想要让人去将凌宇天给叫回来,但是想着景笙脸上的严肃至极的神情,又迟疑了。
或许凌宇天跟过去也好,至少先了解一些情况。
凌宇天跟着景笙从酒楼出来,还好三国的信使都被安排住在了同一个酒楼里,他们倒是方便了一些,只是知道了其他三国现在的情况,他们却是轻松不起来。
“按照他们的说法,现在帝都城内应该已经有人进来了,他们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能够引动那一群人大张旗鼓地下来这边找的人,除了魔域那边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凌宇天看着景笙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继续道,“景少主,依在下看,现在彩虹岛内凶多吉少,这么多人下来竟然没有丝毫的音序,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要么就是岛主受了上面人的命令,要么就是被控制了。”
凌宇天最后话说得很委婉,上面的人对彩虹岛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命令,不是不能控制,只是他们不屑的。那么除了那些人谁还能控制彩虹岛?
魔域。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你现在回去彩虹岛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反而会让自己i陷入困境,不若就先继续在这里,看看那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景笙知道,凌宇天说的不无道理,“麻烦大皇子回去跟陛下说一声,景笙可能还要在帝都两天。”
“是,如果在这个期间景少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来找宇天。”凌宇天冲着景笙一拱手,然后回宫复命去了。
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是冲着什么来的,但是无论是什么,景笙留下总是好的。
倘若说这个大陆上的人在那些人的眼中还尚且算得上人的话,也就只有彩虹岛了。
景笙留下,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人也不会太过分。
凌宇天虽然没有当皇帝的想法,但是也不想看着整个朱雀生灵涂炭。
景笙和凌宇天分开后,没有回去自己的地方,反倒是绕路去了龙府。
龙千樟听到下人报告说是景笙来了,眉头就是一皱,“跟景少主说,我不在。”
下人躬身道,“景少主说若是少主不在,就让奴才通报二小姐。”
看着龙千樟的薄凉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下人急忙继续道,“二小姐这些日子都是早出晚归的,也不在府里。”
“龙千桦早出晚归?”龙千樟皱眉,“她去了哪里?”
“奴才不知。”
见着龙千樟又在沉默着不说话,下人耐着性子又问道,“少主,景少主您是见还是不见?”
龙千樟想了想,道:“请他去正厅,我马上过去。”
“是。”
“你立刻带着人出去找二小姐,找到后将人带来正厅,就说我找她有事。”
“奴才明白。”
龙千樟原本以为景笙来见自己又是那些破事,但是听到他要找龙千桦之后,就猜着应该是真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龙千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景笙的脸上看到如此灰败的表情。
在龙千樟的脑海记忆里,景笙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即便是发生了那件事,他也没有如此这般没有生气过,龙千樟站在门口看着景笙颓败的样子,一时间竟是没有勇气走进去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挡住了阳光,景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勉强地抬头冲着龙千樟笑了笑,“怎么,在你自己的地盘还这么怕我?”
龙千樟横了他一眼,绕过他走到了另一边坐下,和他隔着一个大厅,“我什么时候怕过你。”
景笙眉眼一弯,看上去是在笑,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疲倦,“也是,我们龙大少什么时候怕过。”
“不想笑就别笑,你不嫌累别人看着都嫌膈应。”龙千樟开口就嘲讽,看着景笙脸上的笑容一僵,龙千樟顿时有些后悔的,但是让他对着景笙说出道歉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景笙像是阿奎那除了龙千樟的为难,率先转了话题,“我来找你是有事想跟你说。”
龙千樟一听,也正了脸色,能够让景笙露出这样的表情,并且被他这般严肃地对待的,这件事一定不会是小事。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听着景笙将事情说出来之后,他还是感觉心口一堵。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龙千樟问,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是,他的嗓音竟是有些沙哑。
景笙抬头看着龙千樟,“一个时辰前,和凌宇天去了酒楼问信使……”
“不是这个。”龙千樟打断景笙的话,“我是问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和彩虹岛联系不上的。”
景笙看着龙千樟,脑海中有一股疯狂的想法拂过,但是瞬间就被他压了下去。
怎么可能!
“有一段日子了。”景笙说,“这个不是重点。”
“这个不是重点什么是重点?”景笙想要说现在的关键是上头的人下来了,而且人就在帝都,现在必须尽快将人给找出来,结果他刚开口龙千樟就激动地站起来,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话。
景笙不明所以地看着龙千樟。
龙千樟这时候整个脑子都是混乱的,彩虹岛对景笙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结果和彩虹岛联系不上,被景笙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让他听着就生气。
至于为什么生气,龙千樟其实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是看着景笙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龙千樟脑子一堵,话比思想快地先出口,“你永远都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景笙,你以为你是谁?”
景笙抬头看着龙千樟,这不是龙千樟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发怒,但是只有这次,让景笙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龙千樟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尤其是现在景笙看着他的眼神,火辣辣地,让龙千樟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然而他这个想法刚有,龙千桦就走了进来,彻底断了他想要逃离的可能。
龙千桦一走进来,就感觉到了屋内奇怪的气氛,一个又气又急,脸上还带着怒火,一张脸上尽是红晕。
一个坐在对面,愕然地看着对方,情绪复杂她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怎么了?”龙千桦问,“景笙怎么在这?你不是要回去了吗?”
她记得景笙跟她说的离开的日子就这几天啊。
景笙收回目光,不再看着龙千樟,看着龙千桦手里的糖果微微一笑,从空间里拿出了几个糖袋子,“喏,新品种,试试?”
龙千桦很高兴地接过,随后又反应过来,戒备地看着景笙,“你不会是为了给我送糖专门过来的吧?”
景笙看着龙千桦,“你觉得呢?”
龙千桦想也不想地摇头,“不可能,一定有什么事。”
龙千桦看了眼龙千樟,坐在了景笙的身边,她对龙千樟实在是提不上好感,也不想和他过多的接触,但是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内心深处就有一种强烈的想要让她和龙千樟培养感情的欲望,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都尽可能地不和龙千樟见面。
“什么事啊?”龙千桦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眸光一闪,“你们这是吵架了?这么严重?”
景笙直接忽略了前面的那一句话,对着龙千桦道,“事情是挺严重的,一个不好,朱雀就会灭国。”
龙千桦挑眉,心里有了猜想,但还是等着景笙开口。
景笙说,“千桦,你听说过上层大陆吗?”
龙千桦点头,“听过一点,你不是说你家是来往两个大陆的通道吗?”
“是,但是前段时间我和彩虹岛失联了。”说到这里,龙千桦明显感觉景笙情绪不对,不过也就那么瞬间,让她一度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而且刚刚得到消息,那些人已经来了我们这边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就有不少的人已经到了帝都。”景笙道,“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按照其他三国那边的情况来看,为了他们的目标,他们可以不惜一切地出手。”
不惜一切地出手?
“什么意思?”龙千桦问。
“意思就是,一旦找到他们想要的,而不如他们所愿的话,很有可能毁灭一切来达到目的。”景笙说,“或者说是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