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紫菊的香味

  二夫人点了点头:“是,我很怀疑,你可能还不知道,大夫人还有一个年龄稍大的奶娘,也就是那晚,被活生生吓死的。”

  “啊?被吓死?”柳凌早就听吕容提起,已不足为怪,只不过故作惊讶。

  二夫人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大夫人身上全部沾满了人的鲜血,不是奶娘的,也不是她自己的,却找不到第三个人,十分诡异!等到官府介入的时候,依旧没有查出是什么原因。”

  “大夫人与三夫人的嫌隙重吗?”

  二夫人苦笑了一声:“大夫人太过于强势,看我们做什么事情都不顺眼,连性格稳重的我都受不了,依照三夫人易怒的脾气,肯定处处受大夫人的训斥。

  时间久了,要说心里没有怨气,那都是假的。就凭我的忍耐,好多时候都无法忍受大夫人,更何况三夫人。”

  柳凌凝神静思了一瞬,接着又问道:“假如说真是三夫人害了大夫人,她或许不是自己亲自动手,那她会去找谁来解决?”

  二夫人正色道:“三夫人母家的父兄,都是杀猪出身,尤其是她那个兄长,性情十分凶残,曾经结交了不少的三教九流,别人都尊称他为老大。

  就如同今天三夫人告诉我,她派人一直监视着容哥,派去的人,不过就是她兄长结识的那些人而已。”

  大夫人太强势!

  三夫人心里产生嫉恨!

  还有打斗地痕迹!

  红头发绿眼睛的鬼怪!

  大夫人不仅疯癫,还有身上的人血!

  奶娘被吓死!

  残留的紫菊香味,以及无缘无故丢失的紫菊!

  这件事情如果真是三夫人,在重阳节那晚,半夜三更跑出去,她绝对不是亲自动手,而是指挥的手下。

  整件事情的场景,尽可慢慢还原:

  三夫人先派去一个手下扮作鬼怪,即掩盖身份,又能起到恐吓的作用。

  奶娘以为是鬼怪索命,加上年老体衰,当场就被吓死。

  而大夫人举起匕首,拼死相搏,最后把那人刺死,或者刺伤。

  大夫人承受不了自己手上沾染了人命,神经受到刺激,马上疯癫,在所难免。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三夫人,为了不让人发觉,赶紧让另一波手下,把受伤的、或已死的手下处理掉。

  这所有的一切真的成立,三夫人所谓的动手,显然并不是真的想杀大夫人,而只是起到吓唬而已。

  奶娘的死或许只是在她的预料之外,大夫人的疯癫才是她真正的意图。

  不然,大夫人当晚就不是疯癫这么简单了,而是早已丢掉了性命。

  既然三夫人成了被怀疑的人,她的兄长与兄长的手下,都将成为本案需要彻查的目标。

  不过,大夫人的房间为什么会残留紫菊的香味,是第三个人身上的味道吗?

  柳凌曾经近距离仔细闻过三夫人,并没有紫菊的香味,也由此打听过三夫人的喜好,她对花粉过敏,房间从不敢插花,值钱的瓶瓶罐罐倒是摆了许多。

  尤其是府里的大园子,三夫人从不敢涉足。

  显然,大夫人房间遗留的紫菊香味,并不是她的。

  还有,到底是谁把园子里的十几棵紫菊全部清理掉的?为何要清理掉紫菊,它跟整个案情是否息息相关?

  这也是需要查下去的关键线索。

  ……

  次日一大早,柳凌遵照二夫人的指使,去府邸各处找证据。

  柳凌先去了吕府唯一一个独立的园子,也是栽种紫菊的地方。

  那里种着奇花异草,面积很大。

  柳凌找了半天,方才看到花匠的头,钻到花枝里,屁股在外面露出,并不停地左右摆动着。

  显然,他是在费力的除草。

  柳凌满脸笑容,弯腰凑了上去:“老伯,你忙着呢!”

  花匠没有回声,只是屁股不再晃动。

  柳凌又说了一句:“老伯,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能不能先出来,我有事找你。”

  花匠依旧没有回声,如同木雕一样,一动不动。

  不会是个哑巴吧?

  柳凌总觉着他是装的,不再叫喊,不停地来回踱步,眼神一直盯着花匠弓着身子的两只脚。

  她倒想好好看看,这个花匠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良久,花匠的脚,开始一点点往外挪动,屁股也慢慢摆动起来。

  柳凌是个记仇的物种,知道花匠是在故意不搭理她,趁着花匠往外撤退的空隙,拿起不远处放着的锄头,把锄头的手抓木把,直接放到花匠的脚后跟不远处。

  花匠终于从花枝里钻了出来,站直了身子,一手拿着铲子,另一只反手捶打着后腰,转瞬,花匠把身子扭转了过来……

  柳凌依旧在后面瞥视着花匠的双脚,嘴里轻声倒数着数:“……六、五、四、三、二、一!”

  “哎哟——!”一声大叫,花匠一脚踩在锄头的木把上,仰面摔在地上。

  还好,花匠的后脑勺,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徐韵,用双手接住,这才幸免了一场惨烈的一幕。

  徐韵双眉倒立,怒斥道:“荒谬!你就不怕闹出人命?”

  得逞的柳凌,几乎笑弯了腰,被徐韵这一吼,一个激灵,心惊肉跳。

  定睛看去,照顾园子的花匠,竟然是个白发苍颜的老人,如果不是徐韵的双手接住,真不知这个老态龙钟的花匠会不会摔死?

  柳凌自知理亏,冲着徐韵伸了伸舌头。

  “多谢!多谢!”老花匠被徐韵搀扶起来,连声道谢。

  之后,老花匠瞪视着对他险些造成伤害的锄头,挠着头皮,不解其因,喃喃自语起来:“我记得我并没有把锄头放在这里,难道它长了腿吗?”

  徐韵接过话茬:“肯定是哪个不成心的浑人,故意放在这里对你使坏心。”

  徐韵明摆着是在故意整治她。

  柳凌冲着徐韵呲了呲牙,恨得牙根作响。

  而徐韵却耸了耸肩膀,表示很无辜。

  柳凌即便怒从心起,但又不敢表面上与他作对,只能忍气吞声,死死盯着老花匠的反应。

  “什么?”老花匠一跺脚,咬牙切齿,“是哪个长了天胆的小混蛋,竟敢对我老头子下手?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定要把他的手掰折!哼!”

  柳凌一听,心头一颤,赶紧躲到徐韵的身后,露出半个头,一对眼眸扑腾扑腾看着老花匠,唯恐老花匠火眼金睛,看出她这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