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仕深夜奔赴尹家庄,正是要打开杀戒,灭了尹家庄,彻底铲除祸根。
此次孤身一人深入狼穴,没有之前看风水的借口打掩护,行动艰险,但是程仕却信心满满,因为自上马的一刻起,无形之剑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程仕将其早早取下背负。
夜黑风高,马匹似乎也被程仕复仇的焰火灼烧,跑得轻快,不到半个时辰,尹家庄的大门就隐约展现在夜色之中。
此时的尹家庄,估计早已发觉尹毅之死。程仕勒马立在山坡上了望,只见庄内民宅子皆是大门紧闭,但是大街上火光点点密集,定睛一看,是手持火把的部曲在集结巡逻。而门口的吊桥早已放下,似乎随时将有一队人马冲出。
程仕长吸一口气,胸膛绷紧,重重抽了马匹一鞭子,从山坡上俯冲而下。
“待我杀他个干干净净!”
马匹奔涌而下,山坡仿佛雪崩,大地为之颤抖,程仕就是那越滚越大的雪球,直冲冲撞向尹家庄。
“来者何人,快停下,弓箭手准备!”塔楼里的守卫远远看见程仕,只觉得一股杀气袭来,赶忙招呼几个塔楼准备放箭。
程仕手持着无形之剑,斩断几十只弓箭,锐不可挡,还有数十丈就要冲进庄内。
“何方神圣,手无寸铁,居然能挡我弓箭!收吊桥,快收吊桥!”守卫们慌了神,赶忙推动转盘,想要收起吊桥。
程仕双腿夹紧,白马坐骑心领神会,高高一越,腾空落在缓缓收起的吊桥上面,顺着吊桥的下坡,加速冲进庄内。
尹家庄的建筑布局颇为讲究,入庄视野宽阔,盖因尹毅生前好大喜功,喜好在塔楼顶检阅部曲,将入庄的大路修极为宽广,程仕刚冲进去,迎面即使数百手持武器的士兵,已排列好阵势,整军待发。
“就是他,早上来庄主府上看风水的道士,此人嫌疑最大,速速将他就地捉拿!”监工骑着高头大马,用鞭子指着程仕向众军士高喊。
看样子这军队是想要连夜冲出尹家庄,捉拿程仕,只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程仕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一排的二十几个准备搭弓上箭,只是程仕的速度实在太快,箭还在弦上,程仕已冲入阵内,无形之剑舞动起来,仿佛一方大石高高坠入水中,晃荡的涟漪急速蔓延开来,冲击波将四周百余人击倒,骑兵摔落,马匹四散而去,踩踏步兵,现场哀嚎声不止。
但尹家庄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剩下的士兵临场组建好阵型,用高大的铁盾牌作为护体,就地围拢,而此时庄内各处的人马也赶来,不一会儿就将程仕围在阵中。
“众军士勿慌,这道士能杀尹庄主,不可小觑,我们按之前演练的阵型,环绕游走!”监工立在外围,气定神闲地指挥军士。看来他不仅仅是尹毅宅子的监工,还是个带兵作战颇为娴熟的将领。
程仕轻蔑一笑,不以为然。这区区凡间的盾牌,能有多大能耐,能抵挡我这无形之剑的威力?
他朝着一排盾牌挥剑,一股蓝色的剑气呼啸着缥缈而出,虽然将使盾之队击退尺余,但盾后之人却毫发无伤,盾牌也未破损。
“挡住了,挡住了!”众军士兴奋高喊。
程仕心中一阵诧异,以往披荆斩棘无往不利的无形之剑,为何无法击破这铁做的盾牌?
外围的监工手持接过随从地上的盾牌,笑着对程仕喊道:“无耻道徒,你能杀死尹庄主,还能破我亲自制作的暗屋牢笼,早就料到你有些道法。我这盾牌,专门请道行高深之人施过法,你个区区小道士,哪里能击破?这盾牌我放在库房有些日子里了,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众军士,继续走阵!”
看着众军士手持盾牌,喊着口号有组织有秩序地想自己靠拢,程仕有些担心,策马想要越过盾牌阵。
白马腾空而起时,盾牌突然齐齐高举,军士大喊:“封阵!”
四道白光从天而降,连接盾牌,合成一个四方围墙,将程仕和马匹推回阵内,程仕摔落,白马也跌断了腿,跪在地上难以直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程仕心中大惊,看来这帮子军士遇到高人指点了,自己一时也难以找到破阵的法子。
士兵欢呼着,盾牌越靠越近,直到形成一个丈余甲方的方形空地,将程仕置于中央。
“压!压!压!”士兵高喊着口号,四面盾牌组成的围墙,缓缓围拢,这架势,是要将程仕挤死在阵里!
程仕站起,用无形之剑劈砍盾牌,却只听见叮叮哐哐的打击声,火星四溅,即使手腕震得发麻,也难以对盾牌造成丝毫损伤。
随着阵型越来越小,一张大盾牌后有数十人合压推力,马匹已被挤压得血肉横飞,而留给程仕风空间,已不过一尺见方。
“继续施压,将这妖道士就地正法!”监工在外围看得好生得意,丢掉自己的盾牌看戏,对于这场战斗,心中已是胜券在握。
此时,程仕能清楚地看清楚盾牌上的符文,竟然和自己穿的道袍上的符文有几分相似。
他正抚摸着符文,随即额头被盾牌重重一撞,五脏六腑被生铁挤压,瞬间呼吸困难。
“难道天命绝我程仕于此!?”程仕高喊一句,却突然感觉手掌一阵发烫,艰难地用余光往下瞟,红色的无形之剑,已变得通体乌黑发亮,还有伴随有丝带般的黑雾萦绕。
一股子滚烫的灼烧感,从手掌开始,在程仕的全身瞬间蔓延开来,他的血液仿佛凝固,能听见体内咕咚咕咚冒泡的声音。
“咦呀呀呀!”一条黑龙从程仕口中吐出,绕着他飞旋,四周盾牌墙霎时被击退一丈多,盾后人仰马翻,盾面有裂纹浮现。
程仕手持黑剑,他举高剑体,在剑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披头散发,眼睛中有紫光迸溅。
“当我者死!”程仕持剑一个回头望月,剑体击出黑色剑气,盾牌轰隆一声被彻底粉碎,盾后之人,近者肢体分离破碎,远者如砂石滚走,血腥味弥漫在尹家庄的街道上,而血光在夜空飞溅,染红了皎洁的明月。
一只在天空旋转的碎胳膊,落下挂在监工的脖子上,他吓傻了胆,张大嘴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