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郭家,郭家人便将大宝抱过去,林绣也乐得轻松,便坐在周氏身边,一边盯着大宝,时不时搭把手,一边同长辈们说话。
“大舅母,我听说,采萍与王庆的婚期定下啦?”
抱着大宝的郭氏点头道:“定下啦,只是想着你们两个也不得闲,便没告诉你们,想着过段日子,再同你们说一声儿。”
“好好地,怎地突然就定了婚期了?我记得二月里,那时不还是说,要再留采萍一段时间,让她学会做鞋么?”
郭氏笑道:“我与你外祖母都是这样想的,只是有人等不了,说是学不会也没什么,县里什么铺子都有,自家不会做,去铺子里买就是。”
虽然她没明说是谁,但一听这话,便能听得出来说的是王庆无误了。
惊讶之余,她又有些好笑,“怎地如此……我记得,先前他还说,等得及的。”
郭氏笑着撇撇嘴,“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们也劝过他,但他执意如此,那还能怎么做?只能由着他了,反正这日后的日子,是他们小两口过的,他们攒不下钱就攒不下吧,等到时候急着要用钱了,才能长长记性。”
在郭氏等人印象里,衣服鞋子这些都能自己做,而自己做,只需买些料子就是,花不了多少钱。可若是去铺子里买现成的,那便要多花许多钱了,自己能做的,能省的钱,非得花出去,这就是不会过日子!
依她看,多留郭采萍一段日子,也好让她学学做衣服做鞋子,这能剩得下多少钱啊,可奈何姑爷等不及,也只好依了他们年轻人,大不了,大不了她以后多给孩子做些衣服,总能省些。
……
林绣与熊青山两人带着大宝在郭家待了大半天,待到了半下午,两口子才辞别郭家的长辈们,坐着自家的牛车回家去。
在郭家这一遭,林绣两人也告知了郭家人,他们早些日子刚刚搬了家,如今家在哪里,也同郭家人说了。林绣还问起郭采萍,可要她帮着绣些东西。
郭采萍与王庆的婚期就在下个月的十八了,若是换成熟手,这点子时间,是足以做好嫁衣的,只是郭采萍那手艺,她还只是个生手,做起活儿来最是慢,故此,林绣才这样一问。
郭采萍很是心动,但想到大宝,她期期艾艾道:“表姐,你不是还要看着大宝么。”
林绣笑道;“他还能一整天都不睡觉不成?且,大宝如今也乖着呢,只要能让他看得见人,你做什么他都不管。”
如此,郭采萍才道:“那,就劳烦表姐帮我绣一下鞋面儿了。”
之所以选择鞋子,是因为她还没学会做鞋,只不过尽管如此,她却也没让林绣帮着做绣鞋。鞋她不会做,还能让自家母亲帮着做了,但好看的鞋面儿,她家里是真没人能做得来。周氏倒是有手艺,但她年纪大了,郭采萍哪敢劳累祖母。
至于嫁衣,郭采萍觉得如今的自己也算是学会了做衣服,做个嫁衣,想来是能做的。
她倒没想将嫁衣做的多么好看,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本事,与其做不成,还不如做个简单些的。
只是她没说,林绣回家后,却也还是给用家里剩余的红料子,给郭采萍的嫁衣也绣了些花样儿,到时,只消把这花样子缝在衣裳上就是。
……
从郭家回来后,熊青山便三不五时地进县城,去帮着王庆操办他的婚事,林绣则是留在家里,没什么事儿时,便拿着针线给郭采萍绣花样儿。
这花样是要用在喜事儿上的,故此,鞋面儿林绣便绣了鸳鸯戏水的,缝在嫁衣上的花样,她则是绣了最常见的牡丹。
熊青山白日里吃过早饭,将衣裳洗好晾上,便赶着牛车去县里,而等到下午,再赶着牛车回家来。他虽说是成了亲的人了,可操办婚事上,他知道的倒还真不怎么多,他便时常去问问金花,到最后,甚至直接将金花拉到县里,让金花帮着一起操办了。
对金花的帮忙,王庆也是万分感激。
他家里只他自己,许多事儿都不晓得,他先前还愁着,要不要去请雷师爷的夫人来帮忙,如今有金花的帮忙,他不禁松了口气。
虽说金花也是看在熊青山的面子上,才会辛苦跑这一遭,来帮一个没什么交情的人来操持婚事。
面上没说什么,王庆却是把这事儿给记在了心里,等日后有机会了,便报答回去。
有了金花的帮忙,王庆这婚事操办的进度便飞速进展起来。
钱王庆都留在了家里,熊青山与金花到了,便拿上这钱袋子出门去,该买什么东西,就掏出钱来买了。等东西买的多了,或是到了晌午,两人便赶着车回王家,金花去做午饭,熊青山则是将买来的东西搬到屋里去。
两人吃罢午饭,各自歇上一会儿,便再度出门去,等到回来后收拾妥,这才锁上门,赶着车回家去。
将金花先送回去,熊青山才赶着车回自家。
距两人带着大宝搬家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来回的路上,金花不免问上几句,在新家感觉如何,得知一切都好,她脸上才露出抹笑容来。
虽说她时常便会过去帮忙清洗下水,但两家到底离得远了些,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出了门走两步就到,再加之这段时间,她也会帮着去田里做做活儿,因此,金花往熊家去的更是少了。
虽说金花也会去到田里,但无论是孙大牛还是儿媳冯氏,对她跟着熊青山出来,帮人操持婚事都是半分意见也无。
两人都知道,他们这些乡下人,哪能时常往县城跑?再者说,如今田里活儿还不算多,让金花出去多见见也好,回来了,也能通他们说说县里是如何的好呢。
况且,这次去帮忙的,可还是县衙里的差役呢,这会子能帮得上忙,他们也算是有了个靠山,万一日后有个什么不好,也好找王庆去问问。他们孙家人都是老实人,自不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回上公堂的事来,可事无绝对,多想着些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