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方瑟瑟有点遗憾地说道，那语气听在顾沉吟耳里，就像是在为丢失了一个收拾他的好机会难受。
进门，顾礼正在陪着老爷子下棋，顾方在旁边观战，看到顾沉吟来了，马上起身让开。
“沉吟来。”
“好。”顾沉吟脱下身上的外衣递给佣人，低声在洛子衿耳边说一句，“先去坐下吧，要是无聊想干嘛就跟我说，或者跟妈妈打一声招呼就可以去了。”
“你放心去下棋吧。”洛子衿皱眉，就好像她还是小孩需要照顾一样的。
顾沉吟下棋的技艺是师从他的外公，洛子衿也是，他们两个的技术不相上下，如果非要分出高下来的话，应该是顾沉吟，因为洛子衿已经好久没有下过棋了。
“我们去楼上喝茶吧。”顾音上前亲昵挽上洛子衿的手，款款上楼去了。
顾家老宅是典型的京城四合院，后面风格变化了一下，把院子翻修成小洋楼的模样，单独房子的地理位置就是身份的象征，再看看房子的架构风格，就知道这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并且现在如日中天。
楼上有一个露台，可以看到四合院全部的风景。
方瑟瑟就坐在露台桌子旁，一身修身旗袍，外面披了一条毛呢披肩，优雅大方。
看到顾音和洛子衿来了，马上起身，温柔看着洛子衿，“是我叫音儿把你带到这里来喝茶的，不会不习惯吧？”
她知道洛奶奶对洛子衿的教育很严苛，基本上京城上流社会名媛会的东西子衿都学过。
但是洛爷爷和洛奶奶包括子衿自己的定位都不是一个名媛，她们更在意的是子衿喜欢的是什么，想要干嘛。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子衿都是不受条条框框约束的。
方瑟瑟一直很担心，会不会这么规规矩矩的生活习惯会让她不舒适，不喜欢，觉得顾家并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不会的阿姨，我觉得很好。”洛子衿知道她们一直有喝下午茶的习惯，看桌子上的布置，应该就是把下午的下午茶往后挪了一下下，挪到晚饭前了。
“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直接跟我们说就行，都是一家人。”顾音也开口，就是怕她不舒服。
洛子衿再次表示没有，才认真坐下来。
开始聊天。
和很多家长一样，方瑟瑟也不例外，话题都是围绕着自家儿子的。
“子衿，子衿你几年没弹过钢琴了？”
“离开山城就没有弹过了。”
“沉吟也是。”
洛子衿惊讶看向方瑟瑟，这个她知道，但是今天提出来，难道是……跟她有关？
方瑟瑟抿嘴一笑，眼里没有任何怪她的意思，用陈述的语气缓缓说道，“你走了以后，沉吟最开始还是弹钢琴的，在他回到京城我们为他举办的欢迎宴上，弹了一次，后来同年他爷爷生日宴会，他又弹了一次。”
“就这两次，让他名震京城，所有人都觉得以后他会是一个钢琴家，和他姐姐一起满世界去表演。”
“但是有一天他很认真并且痛苦地告诉我，妈妈，我不会再弹钢琴了。除非……除非子衿回来。”
“我才知道，没有你的每一次弹琴，对他来说都是多么残忍，原来我的儿子弹一次钢琴忍受了那么大的痛苦。”
方瑟瑟说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哭，但是洛子衿知道她现在很心疼，顾音早就在之前就开始望天了。
洛子衿心里也是乱成一片，五味杂陈，原来名震京城的顾三爷，这么傻，她想笑他好傻，但是笑不出来，想哭，为什么要这样呢，如果……如果她回不来，或者回来了不能再弹琴，那他怎么办。
“对不起阿姨，这些……我都不知道。”她这才发现，自己对他关心的好少，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多是顾沉吟在关心她，照顾她，为她谋划。
方瑟瑟半抬头，用指尖按了按眼角，“不不，这一点也不怪你，相反，我很感谢你，谢谢你能如期回来。”
“我说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沉吟真的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他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告诉你这些，但是我和音儿认为应该告诉你。”
顾音在一旁点点头配合她说的话。
“谢谢阿姨告诉我这些，我很开心有这么一个人能这么爱我，同时他还是我一直爱着的人。”
方瑟瑟破涕为笑，终于听到她想听的话了，“有你这句话阿姨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气氛简直不要太和谐，方瑟瑟和顾音一直在说顾沉吟这几年的经历，多数是好的。
讲的都是他如何自己创业，进入商圈，把顾氏产业一点一点扩大，让顾家成为京城四大家族的领头家族，并且一直屹立不倒。
洛子衿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认真听着，时不时喝一口绿茶。
顾沉吟下完了一盘棋发现洛子衿不在，赶紧问了家里的佣人，让顾方替他下一局，匆匆上楼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才几分钟不见就这么着急了。”顾老看着他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说。
“哎呀，爷爷，人家小女朋友半天不见了，想念是正常的。”
“我当然知道，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什么时候也能领一个回家来。”
又来了又来了，一提到这个话题顾方就想装死，每次他们谈到顾沉吟和洛子衿的时候，自己都会被单独拉出来鞭策一顿。
可是，他想说，他弟弟都找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弟媳了，他这个也不好整啊。
“子衿这个孩子看起来不错。”顾礼在一边给顾爷爷添茶，观战的时候漫不经心地说。
顾爷爷转了一下手里的棋子，“你的眼光一向不会错。”做外交官的，会看人很重要，顾礼能在见她两面之后就说出这种夸她的话，显然这个孩子是真的不错了。
“洛家的孩子，尤其是洛老头他们两口子亲自教育的，怎么都错不了。”
“这个我赞成。我有幸见过几次洛爷爷，真的是极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