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的身影一点点融进夜色,南宫锦眸光沉沉,却是没有阻拦。
袖中的手紧了紧,却又松开。
如今的他,还护不住她。
李延瑜抱着秦染回府,立刻就吩咐人去请大夫。
把她放在床上,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人。
李延瑜呡紧了唇。
上次一别,还是七年前。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还记得那时候的秦染,还是个鲜活骄傲的少女。
如今却躺在这里,死气沉沉。
而少女脸上的稚嫩也早就没了,长成了一个更加明艳动人的大美人。
不多时,大夫来了,给秦染把完了脉,便忍不住叹气。
“如何?”李延瑜有些紧张,连声音里都带了明显的担心。
“不太好,这位夫人似乎受过许多旧伤,这次又太过疲惫,身心劳累,只怕以后会影响生育能力。”
老大夫见李延瑜如此紧张,又见床上的人虽美,却明显是二十多岁,所以下意识的就误会了。
无他,天启女子身份地位不高,一般大家小姐,十五岁及芨就可以嫁人。
十八岁以后便是老姑娘了。
“你先开药吧,尽力去治就好。”李延瑜呡唇,并没有解释。
陛下没有召秦染回京,无诏回京,是大忌。
所以不能让人知道秦染已经回了京。
大夫下去开药,李延瑜坐在房间里发呆。
一时间诺大的房间很是安静。
安静的甚至还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过了好一会儿,药还没有来,倒是先迎来了一个人。
“大人,夫人来了。”门外,是下人通报的声音。
“让她回去,就说我忙着。”李延瑜蹙眉,有些不耐烦。
他并不怎么喜欢他的这个夫人,但无奈母亲坚持,他只得娶了。
门外,年轻的女子听到下人的回话,委屈的咬了咬唇
“我只是来看看夫君,听说他最近心情不好,我放心不下。”
“夫人回去吧,等大人忙完了自然会见你。”下人低头。
最后,李夫人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出嫁从夫,她必需听从,否则就会更不得夫君喜爱。
结果刚走出没多远,就碰上端着药走来的下人。
“等等。”李夫人叫住她“你的药是给谁的?大人病了?”
“没…没有。”下人低头,一时间有些吞吞吐吐。
今天大人突然带回来一个美人,看样子很是在乎。
这药也是给那美人的,可这也不好说啊。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李夫人脸色冷了下来。
“是…是给大人带回来的一个姑娘的。”下人低着头,再李夫人不悦风目光中不得不交代。
“好了,你走吧。”李夫人一怔,对着她挥了挥手。
等人一走,脸色就沉了下来。
什么美人,我看就是一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夫人?”贴身的丫鬟担心的开口。
“回去!”
……
边关,司祈年没有追上秦染,担心的日日无法安睡。
最后,只得主动写了一封回京的折子,命人送去京都。
只希望陛下能批。
而与此同时,天牢中,齐铭钰仰头喝下了毒酒。
等被人发现时,身体已经没了温度,旁边只留了一封替秦家求情的血书。
齐铭泽正在府中搂着美人喝酒,贸然听说了这个消息,神色瞬间僵住了。
叫嚣的少年还想说话,旁边的少年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不自然的叫道“这不是秦公子吗!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锦衣少年虽然一时叫嚣的很是嚣张,但此时看到秦阮之却明显的感到心虚。
正在叫嚣的少年闻言猛地看了过去,然后瞬间噤声。
而本来正想揍人的司祈年却是身形一顿,然后缓缓的转过了身。
本来只是有些尴尬,但当看到秦染的瞬间,脚步瞬间僵在了原地“秦...姑娘......”
司祈年本来想叫她的名字,但语气顿了一下,还是该了口。
今天的秦染女扮男装,长发被簪子束着,几缕发丝垂在額前,俨然是一个唇红齿白的温润公子。
而他的这一声,也让本来没有注意到秦染的锦衣少年看向了秦染。
说来都是老相识,只是两人只见过小时候的秦染,从来没有见过长大后的秦染,所以刚才没有认出来。
此刻听了司祈年的话,仔细看去,才认出秦染。
和小时候的风风火火的假小子秦染不同,此刻秦染五官更加精致,肌肤白皙剔透,即使是男装依旧依旧俊逸不凡。
刚才叫嚣最凶的少年微微张大了嘴,不可置信“你...你真的是秦染?”
秦染面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道“李小公子,好久不见。”
眉眼间的那股沉稳,却看的被她叫的李延俞的心口狠狠一滞。
李延俞收回震惊的表情,恶狠狠的瞪着她道“真的是你?!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敢反驳我啊!你反驳我啊!”
昔时人已没,万事难从头。
秦染看着他,忽然很轻很轻的笑了笑,然后道“长大了,自然不喜欢闹了。”
李延俞被她堵的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只直直的瞪了她一段时间,然后狠狠的一甩衣袖“秦小染,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呢?狗吃了吗?!”
面上一片逼视嫌恶,李延俞的眼眶却微微发酸。
这样沉静隐忍的秦染,不该是她,她...明明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才对!
秦染依旧无动于衷“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就仿若无人的从几人身边走过,中间仿佛从来不曾看到刚刚替她打抱不平的司祈年。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司祈年想叫住她,最终却只是袖中的手动了动。
慕容舒说的没错,他后悔了。
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摇尾乞怜的去讨好人。
夜里的风有些凉,一阵又一阵在巷子里吹过,带来了草木的清新。
南宫锦一直和秦阮之站在原地没动,其他人不曾瞥见司祈年的小动作,他却是看到了。
司祈年一抬眸,就对上了南宫锦略带嘲讽的视线,不由脸色一冷,抱拳道“在下还有事,告辞!”
说完不等秦阮之两人回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身影被黑暗淹没。
“怎么办?”刚才提醒李延俞的少年看着几步外一直不曾说话的秦阮之,担心的拉了拉李延俞的衣袖。
李延俞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心中虽然也有些虚,但还是鼓起勇气抬了抬下巴,对着秦阮之叫嚣道“怎么!想打架吗?小爷可不怕你!”
秦阮之还不稀罕和他这种毛头小子计较,只随意的瞥了一眼“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