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脾气不好

  “王老板和我合作,这里的东西,人工场地材料哪一样不是成本,我费尽心血日夜苦思也是极大的成本,所以我可是很珍惜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的。”

  王老板没有搭话,温欣说了这么说,到底想说什么?他也想听听。

  温欣在门口站定,回过头看着他们,一指她早上摔倒的地方:

  “现在这个光洁干净的地面,早上可是铺满了染料,我不知道染料是怎么到的地上,我敢肯定那些染料是不能再第二次利用的,这才第一天就这么铺张浪费,不知道王老板的染布坊有多少本钱可供浪费的,这浪费了的成本里面,可别有我那一份,那么,我也可以不闻不问。”

  温欣说得简单明了,她不高兴了,不是因为她被欺负了,大早上就有个下马威。

  她生气只是因为这些人拿着工钱不做事就算了,还随意浪费材料。

  她本就是个爱财的人,合作也是为了赚钱,现在她不放心了,她不想生意还没开始就已经走上赔钱的路。

  王老板是生意人,他自己也能算算这个账!

  听完温欣的话,王老板果然收起了笑容,他不在乎那一点点浪费的染料,却觉得丢了脸。

  他信誓旦旦找到温欣说会一本万利,两人一起赚钱,可是第一天就开始了赔钱的买卖,人还是他找的,温欣话里话外也是在说他,不信任他的能力了。

  “谁弄的?”王老板转身看向染匠们,面色不善,他的目光锁定在温欣直言让走的那位染匠身上。

  那位染匠终于收了气焰,连连摇头:“不是我,王老板,真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哪是谁?”

  王老板目光扫过,所有人低下头。

  她们都是老染匠了,不愁生计,但是此处给的工钱实在诱人,也是许多地方给不起的。

  栖巷镇地方太小,能找到这么个好待遇的地方不容易,谁也不想丢了这份饭碗。

  “是,是。”那名染匠本想说出其他人也有参与,只是她一个人,得罪太多人到时候也没有好果子,想了想,她指着温欣,声嘶力竭:

  “是她,她就是见不得我,我不知道哪里惹恼了姑娘,为何独独针对我一个,就算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也不是我一人做下的,何苦如此与我作对?”

  温欣挑眉,她的意思很明显了,早上的事大家都有份,凭什么罚她一个人。

  温欣当然知道不是她一个人能做的,谁让她是唯一明确站出来将温欣往染料上带了,枪打出头鸟,不找谁她找谁?

  难不成真的全部都辞了?到时候过不去的就是自己了,没人做工,王老板可不会听她的,出气不成反被辱,她可不做这事。

  “给林师傅结了今日的工钱。”温欣没说话,王老板对着身边的伙计吩咐,然后又道:“明日起,林师傅不必来了。”

  “凭什么,我不服,我……”

  “这里是彩衣坊,我敬重林师傅这才结了今日的工钱,也没有让你赔偿损失,若是你要在这闹,可就不是现在这话了。”

  王老板的一番话后,林师傅这才闭了嘴,她不敢跟彩衣坊作对。

  只能愤愤不平的朝外走去,走过温欣身边时,恶狠狠看温欣一眼。

  “姑娘好手段!”

  温欣不可置否的耸耸肩。

  她就是刻意报复的,她这个人很小心眼,受了委屈欺负,当下不能报回来过后也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大吵大闹从来不是她的风格,不顾后果也不是她的处事之道,既然如此,只能怪林师傅倒霉。

  谁让在王老板眼里,她的作用更大了,她今天一天关在屋里可不是关着好玩的,她就是为了让王老板看到她的价值,她说的话才能被重视。

  “现在该走的也走了,其他的既然温欣姑娘现在不追究,想必日后也不会放在心上了,如此,我们可以开工了吗?”

  “可以!”温欣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

  “如此,这里有劳姑娘了!”

  王老板走后,温欣慢悠悠在屋子里踱步,一帮子的染匠也不敢说话,低着头等温欣吩咐。

  温欣的手轻轻在桌面扶过,上面摆着她赶出来的新花色,她的语气是天生的柔和女声,眼下却没人把她真当成好脾气的人。

  “今天还没好好自我介绍呢,我叫温欣,都记住了。”温欣十分和善,一张小脸天真无邪。

  她笑眯眯的看着人畜无害,说出的人却让人由心底里觉得怪怪的不舒服。

  她说:“我不是来同你们做工的,我是王老板的合作方,来这里是为了赚钱的。我呀,人微言轻,但是脾气不好,谁要是招惹了我,我就算不能做什么大的报复,但是恶心恶心人的事,我不吝啬去做。”

  说完,她走到染匠们的跟前,鞠了个躬:“各位是我的衣食父母,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姑娘客气了。”

  “这些本就是分内的事,应当的。”

  所有人一改之前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的和善,温欣笑得更是和善到了极点。

  “如此,就开工吧,明天咱们好出第一批的样。”

  “都听姑娘的,走走走,开工了。”

  随着温欣的话落,所有人吆喝着往院子里走去,不一会就忙开了。

  温欣不时这里走走哪里看看,既是看颜色对不对,也是想着学点技术。

  第一天,过得十分愉快顺利,温欣心里忍不住对以前看过的那些为人处世的书籍,还有小说里写的如何御下的方法竖起大拇指,他们诚不欺她。

  虽然第一次用不是很得心应手,效果却不错,温欣再一次折服于他们的思想境界。

  一直忙到傍晚,温欣这才收拾东西坐上回家的驴车。

  家里人都还没有休息,默契的等着温欣回家。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温欣只说了一切顺利。

  直到回到房间,她倒在床上,终于忍不住蒙着头哭了起来。

  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就算前世是个孤儿,她也不曾被这般对待,她是个人,一个其实很脆弱的女孩子。

  很早就想哭了,她一直忍着,眼下只有她一个,她忍不住了。

  “不进去看看吗?”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她的父母此时站在她的房门外,透过门的缝隙看着哭得委屈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