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欣长出了一口气,底下的人还在眼巴巴等她二次掉落,她抽了抽眼角,回头看向绿芽。
“小姐,怎么了?外面有人吗?好吵。”
绿芽见温欣看来连忙问道,方才她见温欣差点掉出去,心就悬着了,没想到小姐自己又怕了上来。
这还没松口气,温欣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又一次吓到了她,而且,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吵吵闹闹的。
“大约,今日不适合出门。”
温欣很快下了决定,在绿芽茫然的神色中翻回院子这一头,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绿芽都举起双手准备接了,只见温欣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扑通一声,温欣直勾勾的单膝跪在了地上,表情冷静淡漠,颇有点高人的气势。
“小姐,你跳下来了?”绿芽还是不敢相信,这么高的墙,她家小姐面不改色的就跳下来了。
看这样子,似乎也并没有受伤。
温欣缓缓抬头,淡定看她一眼:“绿芽,你过来。”
此时的绿芽对她是万分崇拜了,虽说女红不行,未曾想还有点手上功夫,这样简单的一幕,对于绿芽这种土生土长堪称娇弱的宴都女子来说,不可谓冲击力不大。
“小姐。”绿芽弯下腰,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等待她下一步的吩咐。
“把你的手伸出来。”温欣继续淡定吩咐。
绿芽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温欣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上,然后另外一只手扶着自己腰部的位置。
“快,扶我起来。”
“是。”
绿芽听话的用力扶着温欣,温欣现在可不是柔弱女子,白白胖胖的,那些肉可不曾白吃,绿芽很是费了一番劲才将她拉起来一点。
“慢,等一等!”温欣一手扶腰一手紧紧拉住绿芽的手。
忍了许久,这会痛感上来,她眼泪花子都冒出来了。
“我的个老腰啊,停停,腿,腿疼,慢一点。”
“哦呵呵,慢点慢点,这腿怎么麻木了不听使唤了。”
温欣一点点站起,涕泪横流,关键她发现自己的右腿除了麻麻的痛外动不了,甚至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她一下慌了,一把死死拉住绿芽:“我还不会腿断了吧?”
她的话同样吓了绿芽一跳,也跟着慌了,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关心温欣状态是否狼狈。
“小姐,别怕,奴婢这就扶你回房请大夫来。”安抚好温欣,绿芽朝着前院喊道:
“快来人啊,小姐摔到腿了。”
前院的下人听见声音,吓得一窝蜂的涌过来,一群人这才七手八脚,半抬半扶的抬着温欣回了房间。
一下子,下人都急哄哄的忙开了,拿的拿伤药请的请大夫,绿芽见温欣半躺在床上叫得龇牙咧嘴,吱哇乱叫的样子,心下知道这件事瞒不了,还是得回禀上去。
她偷摸着跑出去,一溜烟的进了夫人的院子,然后再一溜烟的出来回到温欣身边,简直告状不露痕迹。
温欣吃了一吃亏十分懊悔,她做梦也没想到第一次翻墙会是这么个结果。
实在太丢脸了,好在除了院子里的人没人知道,不至于丢脸丢到全家都知晓。
温欣在忍痛的同时略感欣慰。
不一会,小丫鬟就带着大夫来了,温欣就像见到救世菩萨一样差点就要扑上去了。
她可不能残废啊,没了双腿,生活还有什么乐趣,特别是这缺一只腿,也不协调,很不好看。
“大夫!”温欣喊得脆生生的叫人可怜,可惜她下一句话没出口,就被身后一窝蜂涌进来的人吓得瞬间缩回了被子里。
“欣儿,这是怎么了,听说摔到腿了?眼下可如何了?”青衿郡主满脸急切,未曾去多想温欣摔到腿的缘由,此刻只满心在严不严重上面。
“痛不痛?快让大夫看看,及时处理包扎的好。”温明昌这位老父亲是很少回到她的院子里来看她的。
听说现在朝廷事忙,每日温欣也就能晚间是见到一两次,没想到他也来了。
青衿郡主闻言,这才后知后觉急忙起身:“对对,大夫快请看看。”
大夫被这俩人的架势吓得愣了愣,颇为惶恐的蹲下给温欣诊脉,看腿。
温萧看着温欣红肿了一块的脚踝,拉着温欣的手,小声的问:“长姐痛不痛?”
温欣摇头,微笑:“不痛!”
内心:痛死了,谁能给我一拳让我昏过去就好了。
温萧:“长姐真勇敢,我若是摔成这样,定然是要哭的。”
温欣微笑,温柔:“你还小,自然在勇气这方面要欠缺一点,长姐长你几岁,也不是白长的。”
内心:这勇敢谁想要谁要去,腿都断了,还不能让人大哭一场吗?懦弱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温萧一时对温欣更加崇拜起来,叫温欣手上也有伤,便轻轻的吹了吹。
“这样,长姐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了?”
这次温欣是真的笑了,她摸摸温萧的头,当真是个傻孩子。
之前常听闻温家两位公子都是聪慧过人的,怎么温萧在温欣面前,似乎常常这般傻乎乎软绵绵的。
总是叫她格外疼爱些。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还是温阆简单明了,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嘶~好痛!”温欣痛呼一声,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温阆素来关心她,这次听说她摔伤腿,火急火燎的就赶过来了,他和温明昌才回来,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上。
不过温欣这次失算了,温阆在她不自觉的刻意转移话题下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便不松口。
“你不肯说,那就绿芽,你来说。”
他看向一旁假装透明人的绿芽,面色冷漠严肃,他极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样子,一时间访美下人都被吓得低下头不敢出声。
绿芽也被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公子,奴婢……”绿芽有些忐忑,毕竟温欣翻墙可不是光彩的事,她也没有及时阻止,这过错可大了。
青衿郡主也跟着道:“昨日还好好的逛庙会,怎么今日就摔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温明昌眉头一皱,看向温欣:“可是有什么人在为难你?”
这个,确实与庙会的事有关,可叫她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