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样做十分不地道,可就刚刚看着忘尘躺在地上,他心里的恨意似乎消弭了许多。
“纪临渊!”忘尘虽然眼盲了,可耳朵却更加好用了。
虽然他们的声音很小,却也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饶是忘尘大师的脾性再好,这会儿也忍不住发怒。
赵锦瑟这哪能忍啊,大清早的还要凶自己家的。
对她来说,别说自家的人了,就算是自家的狗那也是容不得别人欺辱一下的。
于是她当下就咽下口中的包子,冷声道:“忘尘大师何必如此着急,出家人应戒贪嗔痴妄,您犯戒了。”
这句话犹如一盆凉水般泼在了忘尘的头上,他有些绝望的咬紧牙关。
当年所做之事都是错的,造下这么多的杀孽。
旁的人已死,而他却还苟活于世。
别说纪临渊侮辱他嘲笑他,便是将他扒皮抽筋凌迟也是不为过的。
不过是这些,他怎么就受不住呢。
现在对于忘尘来说,活着的唯一寄托,便是期待有朝一日可以早登极乐。
可若他犯了戒条,又如何算的上是诚心礼佛呢。
终日的信仰突然如镜花水月般破碎,忘尘的脸色有些灰败。
纪临渊就喜欢赵锦瑟护着自己的模样,虽然很多事情自己能做好。
可她这般全心维护的模样,会让他有一种,自己被她全心深爱呵护的感觉。
赵锦瑟哪能想到纪临渊还有这种娇花思想,只是踱步到忘尘大师面前,淡然说:“既然大师这般想,那我便送您一程吧。”
“瑟瑟,且慢。”纪临渊出言阻拦,原本还满是温柔的脸有些色变。
赵锦瑟却并未停下,而是利落的从拔出佩剑。
剑身离开剑鞘发出一声铮鸣,三尺青锋在太阳下闪烁着寒光。
纪临渊心中大惊,出手去阻拦,却终究晚了一步。
只见一身利落官府的赵锦瑟,面色淡然的持剑刺向忘尘。
她的发丝随着动作微动,尚显稚气的一张脸犹如杀神一般。
剑起,剑落。
忘尘听着声音,安然的闭上双眼,对他来说,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在所有人都以为会血溅三尺的时候,那柄锋利的剑却只是划开了包裹着忘尘身上的布。
那布被划的细碎飞起,剑气扫过花朵,那些花儿也被带离花枝飘落。
赵锦瑟这一剑虽然未见血,却斩断了许多东西。
忘尘心中的压抑,纪临渊心中的别扭。
“瑟瑟,你吓死我了。”纪临渊此时的手还微微有些发抖。
他虽然还恨着忘尘,可若是赵锦瑟真的将他斩杀,他难保自己真的会心中毫无芥蒂。
即便忘尘真的要杀,也是需得他亲自动手,才能除去心魔。
也是最不留后患的事情。
现在他既恨自己在这件事情优柔寡断,又怨自己竟然真的会觉得赵锦瑟会杀了忘尘。
赵锦瑟则什么都没察觉,回头笑道:“怎么啦,大清早的杀人多不吉利。你们先扶着大师去更衣吧,洗漱用些早膳,等下再谈正事。”
说着她还边将剑放入剑鞘。
却见那些护院还一脸呆滞的站着,她不解的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