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德骑士,我们走吧。”乔克里斯说道。
伊诺德跟在了乔克里斯的身后,不知道乔克里斯首相是想要干什么,伊诺德越来越觉得乔克里斯是发现了点什么,从今天的乔克里斯不寻常的举动来看,他极度想拉拢着伊诺德,甚至说出了连国王劳斯希恩也无法动摇他的信念诸如此类的话,不过在互相信任交好的这一点上伊诺德和乔克里斯算是不谋而合了。
“请帮我邀请伊妮兰德尔王后到王宫的议事大厅,我有事情想和伊妮兰德尔王后谈谈。”乔克里斯首相对总管说道,此时伊诺德骑士形影不离地陪同在乔克里斯身边,仿佛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总管恭敬地一躬到底,“首相大人,我这就去邀请伊妮兰德尔王后,只是如果伊妮兰德尔王后正在忙碌或者有事的话,我又该当如何?”
“你跟她说,我愿意等她一天时间,如果今天没空,那就明天。”首相乔克里斯说道。
“好的,大人,这就为您效劳。”总管说道,随后便匆忙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乔克里斯首相和伊诺德来到了王宫的议事大厅,乔克里斯坐在了之前他坐的位置之上在耐心等待着。
“伊诺德骑士,你觉得伊妮兰德尔王后这个人怎么样?”乔克里斯一边翻动着他带来的厚重书籍,一边问道。
“首相大人,王后身份尊贵,我怕是不太方便随意评价。”伊诺德骑士说道。
“无妨,这里现在只有你我两人,我允许你说说你的看法。”
“嗯......”伊诺德顿了顿,“在上次的晚宴上,劳斯希恩国王对伊妮兰德尔王后似乎非常不满意,身为骑士实在不应该过多关心这类的事情,但是他们毕竟是杜布罗夫尼克的国王和王后有着巨大的权利,甚至能随意决定人的生死,所以在我看来,伊妮兰德尔王后似乎有着自己的想法,并且和劳斯希恩国王有着一些矛盾,暂时我也只能想到这么多的情况了。”
乔克里斯抬起了头,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你应该也听说过劳斯希恩国王风流成性,还有伊妮兰德尔王后背后的兰德尔家族渴望权利的传闻了吧。”
伊诺德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大人,特梅德领主时常提到兰德尔领主大人,他认为兰德尔领主在杜布罗夫尼克的势力太过庞大,而且跟奥多家族关系密切,但是碍于伊妮兰德尔王后的这一身份,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如果有一天兰德尔家族背叛了国王,那么你会怎么选择呢,伊诺德骑士。”
乔克里斯首相提到了问题的关键,不管他是不是仍然还在试探着伊诺德骑士,又或许是他嗅到了某种危机的气息,找到了某些蛛丝马迹,现在他直接就抛出了这一个惊人的猜测。
“我是特梅德家族的雇佣骑士,是首相大人的侍卫,是杜布罗夫尼克国王的国王之盾,背叛了王国就是背叛了骑士的誓约,就是与全体骑士为敌!”伊诺德骑士高声说道。
“不愧是我看中的骑士。”乔克里斯首相称赞道,“你的勇气,你的忠诚,你的公正,我和国王都看在眼里,伊诺德骑士,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首相大人过奖了,这只是身为骑士的职责。”伊诺德说道,伊诺德已经非常肯定乔克里斯现在彻底是对他信任了,接下来只要稳住乔克里斯这边,就能不断借着他的权利,一次次揭开对手的底牌!
他们在杜布罗夫尼克王宫的议事厅中等了许久,现在这里安详而宁静,厚重的王宫围墙阻隔了杜布罗夫尼克城中的喧腾,伊诺德听见窗外的虫鸣鸟叫,听见了叶子在风中瑟瑟作响。
终于伊妮兰德尔王宫姗姗来临,高墙之上的云朵已经披上红霞。
她衣着略微平常,穿着皮靴,她的身后跟着一名骑士,那正是国王的御前侍卫詹尼斯奥多骑士。
“为什么在这里见面?”伊妮兰德尔王后站在他面前,高高在上地问道,又撇了一眼乔克里斯身后的伊诺德骑士。
“这就说明接下来我们谈论的也是国家大事,请坐吧,我们的王后。”乔克里斯说道。
她在乔克里斯旁边的座椅上坐下,一举一动都优雅异常,她的迷人发丝,她淡绿色双眸一如人们谈论的那样。
而御前侍卫詹尼斯奥多骑士此时也站在了她的身后。
“伊妮兰德尔王后,我想知道对于之前帕托大人的死,您有什么看法和见解。”乔克里斯问道。
伊妮兰德尔王后审视着他的脸,如小猫一般小心翼翼,“乔克里斯大人,我很感激帕托大人把我推荐给劳斯希恩国王,然后成为了他的王后,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的权利和地位,帕托大人的离去我也很伤心,杜布罗夫尼克失去了一位擎天之柱。”
“除此之外呢,王后没有发现这件事情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蹊跷的地方?”伊妮兰德尔王后皱着眉头说道,“乔克里斯大人,这件事情我们的好国王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一次意外的食物中毒事故,我希望你不会说出一些骇人的东西出来,或者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伊妮兰德尔王后,在杜布罗夫尼克王宫中近年来国王待您如何?”
“挺好的,我们的劳斯希恩国王除了到处风流快活,倒是没有其他事需要我操心,一切都有尊敬着他的大臣总管们处理着,说起来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进过我的房间了,恐怕连我的床长什么样他也忘记,哦,也不对,或许只有他每次喝醉了酒,挺着大肚子时候才会想起来我的房间是个什么样子,当然,他通常烂醉如泥,隔天也忘得一干二净了。”伊妮兰德尔王后淡淡说道。
“我记得劳斯希恩初登王位那天的模样,完全是翩翩王者风范。”乔克里斯首相静静地说着,“成千上万的女人都会全心全意爱他,仰慕着他,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任性的样子,伊妮兰德尔王后,这个王宫之中您应该最为清楚不过了,这样下去他会成为一个无人爱戴的昏庸国王。”
“权利和欲望的蔓延会改变一个人的!乔克里斯大人,没人能像你一样不被国王的位置所诱惑,当然了除非这一个人是个傻瓜。”
“我很荣幸成为这样一个傻瓜,但现在这个傻瓜却是这个国王的首相,你不觉得很好笑吗?伊妮兰德尔王后,您明明知道纵容权利和欲望会有什么后果,您和您的兰德尔家族却自始至终追逐着它,哪怕是拥有了现在这样的权利和地位,依然也没有满足。”
“您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我猜哑谜吗?我的首相大人。”伊妮兰德尔王后似乎有些微怒。
“那能谈谈你们的第一个孩子,罗斯希恩吗?”乔克里斯试探着问道。
“有什么不能谈的?罗斯希恩还未出生便已经流产,幸好我们很快便有了第二个孩子以及第三个孩子,当然,从那之后我再也无法忍受他碰我一根汗毛,他压在我身上,进入到我体内,浑身酒臭的模样,令我作呕。”伊妮兰德尔王后倔傲地抬起头说道。
乔克里斯说道,“这样的话,我真不知道该可怜你还是可怜他。”
“我并不可怜,省省力气吧,我并不需要,乔克里斯大人,我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一切都是值得的,人们都知道兰德尔家族是一个充满着权利和欲望的家族,而我也不能免俗罢了。”
“所以,你极力阻止我成为劳斯希恩国王的首相,极力反对我进入杜布罗布尼克王宫不是吗?因为我不是兰德尔家族的人,克里斯家族和兰德尔家族甚至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竞争关系,我说的对吗?我们的好王后。”
“人们曾说杜布罗夫尼克的王位对您来说是近在咫尺,您只需轻轻伸手便可夺取天下,您和劳斯希恩国王共同攻入杜布罗夫尼克王宫那天,劳斯希恩希望您成为国王,而你只需要爬上阶梯,坐上那该死的王位!但是可悲啊,可悲的错误,既然您当初没有选择成为国王,执意离开了杜布罗夫尼克王宫,当一个克里斯领主,那么现在也不应该返回,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变了,乔克里斯领主大人,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所以,这就是您想给我的答案?”乔克里斯首相递给伊妮兰德尔王后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已经翻到了之前乔克里斯反复查看划上记号的那一页。
伊妮兰德尔接了过去,眼睛直直盯着上面的内容,那正是劳斯希恩国王的家族族谱,而在劳斯希恩国王和伊妮兰德尔王后的名字下面,一个特别显眼的记号标在了罗伯特希恩和罗尼希恩的名字之下。
“您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乔克里斯胸有成竹地问道,此时他早已经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而现在正是试探伊妮兰德尔王后的时机,他没有证据,但也可以说已经有了最强力的证据。
“意味着什么?这个划上记号的人是您吗?乔克里斯大人。”伊妮兰德尔王后的呼吸有些轻微不自然,似乎在努力压制着某种情绪。
“是我,却也不是我。”乔克里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我累了,今天就这样吧,乔克里斯大人。”伊妮兰德尔王后也没有顾忌乔利克里斯的反应,已经缓缓起身离去,国王侍卫詹尼斯奥多紧紧跟在了她的身后。
乔克里斯首相的双眸中流露出了复杂的意味,王后似乎在有意隐瞒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完全和他猜想的一致,很有可能帕托大人也发现了这个秘密,然后被那些想要隐藏真相的人给杀害了,但是帕托大人划上了这些显眼的记号,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带给了他最关键的提示。
夕阳余晖遍洒地面,伊妮王后离去之后,乔克里斯还在思考之中,过了许久,首相乔克里斯轻声对伊诺德骑士说道。
“伊诺德骑士,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你一定都要留在这个王宫中,这个王宫中,我除了劳斯希恩国王和寥寥几个朋友之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伊诺德骑士点了点头,“感谢大人垂青,一切如您所愿......大人,您是不是想要离开这里了。”
“暂时还不,但是说不准以后的事,伊诺德骑士,今天就先这样吧。”乔克里斯说道。
次日,王座下方议事桌边。
“您能确定他们不是土匪或者毛贼?”坐在王座下方议事桌边的情报总管瓦里安奥亦齐轻声问道。
他身旁的国王学者约哈尼坐立难安,财政总管格列纳姆西则摆弄着一支笔,今天到来的几个大臣总管只有他们几个。
因为国王劳斯希恩还在进行国王狩猎,但今日遇到了一些紧急的事情,只好全部都交给首相乔克里斯处理。
乔克里斯坐在椅子上,在大厅内,除了王室家族和几位重臣,其他的人都得毕恭毕敬地或站着或跪着。
前来请愿的人群聚大门边,骑士,贵族,侍从站在挂毯下,平民百姓则在走廊上,全副武装的卫兵肩披着灰色的披风,威严直立着。
这群村民单膝下跪,不论男女老少,清一色衣着破烂,满身血污,脸上刻满了恐惧,带他们进来作证的几位骑士站在后面。
“土匪?瓦里安大人,”一个骑士语气中透露着非常轻蔑的口吻,“说的好!他们当然是土匪了!兰德尔家族的土匪!”
乔克里斯首相已经感觉得到大厅里的压抑紧张气氛,在场人等不论出身高低,所有人都屏息竖耳聆听着。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自从伊妮兰德尔当上王后之后,兰德尔家族就更加不可一世,在杜布罗尼克周围的地域,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其他领主或者村民产生了频繁的冲突。
最严重的时候就宛如一座火药库,只需要星星一点火,就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
乔克里斯早就知道任由兰德尔家族这样下去,爆发流血冲突是迟早事,现在惟一的问题是如何能将爆发冲突的风险减到最小。
另一个骑士满眼忧伤,他指着跪在地上的村民说:“乔克里斯大人,菲尔村就只剩这些人了,其他的都和温布里克村居民一样,通通死光了!”
“起来!”乔克里斯命令着村民们,他从来都不相信一个人跪着的时候所说的话,“你们通通都给我起来!”
菲尔村的居民听了纷纷挣扎着起身。
一位老者要靠人搀扶才能站起,另一个被鲜血染红的女孩则维持跪姿,呆呆地望着伊诺德骑士。
此时伊诺德身穿御林铁卫的白色盔甲,站在王座下方,随时准备保卫国王……或者保卫国王的首相......
一个村民说道,“启禀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他还在森林狩猎,我是国王的首相!”奈德一边说,“就是国王的右手,即御前首相乔克里斯,告诉我你是谁,以及你对这些强盗所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