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盛夏的小心思

  “操蛋的赵掌柜,操蛋的不孝子!”长歌恨牙齿咯咯作响,啐骂道。又向老婆婆打听了赵家婆婆的葬在哪里,老婆婆指了指赵家婆婆的院子道:“也没找地儿,就埋在她院子后头了。你围着屋子转一圈就能找到土丘了,那个土丘就是她的坟墓。”

  听了老婆婆的指示,长歌绕着屋子转了半圈,确实在赵家婆婆院子后头看到了一个凸起的小土丘。土丘上已经布满了顽强的青葱的杂草,坟前空空如也,似是草草的下葬了。估计那赵掌柜也再没来看过这位曾经含辛茹苦养育他的母亲了。

  想到这里,长歌心里泛起一阵酸,就红了眼眶。她让盛夏将饭菜拿出来,悉数摆在她坟前,上前又磕了三个头,念念有词道:“婆婆,好歹我们有缘相识,以后清明我都会派人来给您烧些纸钱香烛,希望您在地上不要再吃苦受累了。”

  做完做这些事,又在坟前找了块草地盘腿坐下来,与盛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继续之前那个问题,她问盛夏:“你跟了万俟牧言多少年了?”

  盛夏答:“我十岁进府。”

  “那你现在多大了?”长歌问。

  盛夏答:“十六岁。”

  居然比长歌还小,长歌实岁十六岁,虚岁十七岁了。

  长歌又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习武?”

  盛夏答:“进府便开始了。”

  “你是孤儿吗?”要知道若不是孤儿,谁会将女儿送去习武,天天耍刀弄枪的苦练,以后也成不了将军,暻瑄的武状元不招收女将。

  她斜睨了长歌一眼,挑眉答:“不是,家父是永乐王的部下。”

  “啊!”长歌诧异叫起来,“那你父母怎么舍得你去习武,怎么…怎么还让你来伺候我。”长歌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有如蚊蚋。

  “我爹原不过是永乐城的不良人,不过勉强糊口,后得永乐王赏识提拔成不良帅。我家中姊妹众多,尽数习武,只为报答永乐王的知遇之恩。”盛夏淡淡的说道。

  “那初春?”

  “同父异母的姊妹,我们姐妹的名字还是世子殿下给的。”

  “对了,你们过了及笄之年,父母不担心你们的婚嫁吗?”长歌探询道,毕竟这种婚恋之事,还挺私人的,搁在现代你多问两句,人家都觉得你很八婆很多事。所以问的时候,长歌不免有些心中畏惧盛夏会恼火,尽管知道盛夏不会对她使脸子。

  “我们姊妹发过誓的,生死都为世子效命。”盛夏铮然有声。

  霎时间,长歌有些上头了,这哪是部下啊,这分明就是个后宫团。于是继续探究道:“像你们这样的部下,万俟牧言手下有多少人?”

  盛夏斜睨了长歌一眼:“这是军机要密,掌柜的若想知道,可自行去问世子。”

  长歌这下明白了,这万俟牧言哪里是派了人来保护她,分明就是派了两眼线来监视她。这两人自始至终一心向着他的,他的分毫,长歌都问不出来。但长歌的行动,他都了如指掌。这相当于送了个行车记录仪给她啊。她不免心生反感来,对盛夏也不是那样看得顺眼了。

  “把东西收拾了吧。”长歌吩咐她道。

  不等她收拾好,就自己往玉溪河边上走去,以前他遇到那个少年郎就是在此。那时那少年郎还与她说“我等你回来,你回来,我跟你去红叶客栈,你再唱歌给我听”。

  她一去就是半年多,回来时,早已是物是人非。

  想来等不到她,少年就离开了吧,可惜了,后厨的好帮手。

  没走多远,盛夏就匆忙的追赶上来,她上气不接下气道:“掌柜的,让我好找。”

  长歌看也不看她,说:“找不到你就回红叶客栈等就是了,我又不会丢。这永乐我虽然待的时间没你久,但你比熟悉的,我丢不了。”

  她捂住肚子道:“我怕掌柜的有危险。”

  长歌讽笑道:“有危险,怕不是担心我有危险吧,是怕我跟哪个男人厮混,你们没法跟世子交待吧。”

  盛夏被她这些话噎住了,她想不明白,长歌一向待人和善,细致入微。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才落下了一会儿,她就这样愠怒。难道之前那些随和都是装出来的,果然这个女人是配不上世子的。

  大家同时女人,这点小心思,长歌真不难看出来。

  初春和盛夏都不过是面上恭敬,打心底里一直在暗暗与她较量,不过一个商贾之女,世子怎么就看上她了,听说她还是从春华楼里出来的。

  二人初见长歌时,只觉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明媚,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凛然傲气,但不知晓她这股子傲气从何而来,想想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

  当然初春和盛夏得知世子与她有婚约一事,也对他俩的婚约也是极为不忿的。只觉得这一纸婚约,不过是永乐王的酒后胡言,被小人所用而已,毕竟永乐王是个极其随性洒脱的人物。

  她俩便一致认为是长歌死乞白赖的纠缠他罢了。可这些时日看下来,长歌似乎对世子也并不是那样在乎,反观之世子倒是对她上心多了,事无巨细,一一过问。且每回听她俩回禀时,世子的表情显然甚是惬意欣喜的。不过今日初夏回世子府邸倒是去的有些久了,不知道她那封信件里都写了些什么,该不会是向世子告了她姐妹俩一状吧。可回想近来种种,她二人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都是长歌吩咐了什么,她们便照做。

  难道长歌是嫉恨她俩与世子关系亲近了?难怪她刚才打探这么多。遭了,岂不还没进府就得罪了她,那她以后怎么能容下她俩姊妹。可见女人的忌妒心是可怕至极的,尤其是这种空有其表的下等贱民。

  长歌看她眼神飘忽神思不定的模样就知道这女人在发挥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河边没寻到这个行踪不定的少年,长歌就想着把吃的放到他住的地方去就好了。一阵打听,才知这少年还在玉溪镇上,现在具体去了附近的村民也不清楚。虽然他很能干,手脚利索,力气又大,但他到哪里干活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愿意被束缚做长工。所以就哪里有帮手去搭一把手,混口饭吃吃。

  几人均指向一间破落房子,长歌就将食盒放在他房门前就走了。这样证明,至少她来过,至少她没有失信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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