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连理枝

  走近一看,这四人脸上都挂了彩,鼻青眼紫的,比自己眼下的乌青可要厚重多了。(这一章节没看明白,可回到第一章。)

  出于对他们的尊重,长歌忍住了大笑的冲动问:“就你们来当外卖员?”

  四人老实巴交的抬头瞅了瞅长歌的小脸蛋,点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可有住处?”长歌问。

  “有有有。”一络腮胡子大汉答话。

  “规矩可懂?”

  “懂懂懂,都明白,全凭掌柜的吩咐。”他恭敬道。

  长歌点点头:“工钱还是给的,月结,这里两餐包饭管饱,不过吃的是套餐,不过可以加,你们几个就负责派送去玉溪渡口的餐。除了往玉溪渡口送餐以外的时间外,你们可在玉溪镇额外接的单,额外是有提点的,不过要注意不许强买强卖。只要被我们发现了,不但要扣工钱,谢先生也会惩罚你们的,懂吗?”

  “懂懂懂,好好好,一切都听掌柜的,不敢造次。”四人磕磕巴巴道。

  “嗯,好。”她转身就让人叫来了黍离,拍着黍离的胳膊道,“他是管你们送外卖的,现在都苑、东西南北市都有一个主管,就玉溪镇没有。咱们跑外卖不只是跑红叶客栈的单,其他合作店家都能跑,每单都有提点。你们要在玉溪镇做的好,就从你们当中选一个主管来。主管的薪资翻倍。所以好好干,红叶客栈是不会亏待你们。”

  吩咐完这四人,长歌又问黍离:“我马匹准备好了吗?”

  黍离答:“这不是晏之的事吗,谢先生让晏之准备去了。”

  长歌走出店外,看晏之牵了两匹马来,她走上前,摸了摸马儿的脖子,那马儿很是乖顺的拿头蹭起来她的手,她笑着道:“晏之,一匹就够了,婆娑山不远。”

  晏之看着她说:“不够,我也去。”

  长歌从他手中拿过缰绳:“不用了,我自己就好,婆娑山我都去过两回了。”

  “谢先生让我一起去。”他缓缓道,但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谢九幽?长歌踮脚望向店内柜台,见谢九幽远远地冲她点了点头。

  果然还真是谢九幽吩咐的。

  “那店里切菜怎么办?湘姨现在不能劳累。”长歌蹙眉道。

  “谢先生有安排。”

  “他能有什么安排。”长歌有些狐疑。

  “今早来了两个帮厨,是熟手。”

  “哪里来的?”

  “一岁春。”

  长歌诧异:“一岁春的帮厨怎么会来红叶客栈?”

  “关门了。”晏之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里长歌不淡定了,急将缰绳塞回了晏之手里,边说:“那可不行,我就怕恶意竞争,万一一岁春的人耍什么花招,在菜里下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红叶客栈的名声不就毁于一旦?!”

  晏之将缰绳往手上绕了一圈,拉住长歌的手腕:“别怕,有谢先生在,他们不敢。”

  长歌嘟着嘴眼里流露几分怀疑:“是么?”

  晏之点头:“是。”

  “你确定?”

  “上马!”言简意赅,果断干脆。

  长歌吐吐舌,翻身上马,领着晏之往西郊城外去。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长歌在永乐城送外卖有一两年,骑术不比哪个男子差,只是近来,身子有些困顿虚乏。长歌也并不当回事,只当自己是思虑太多,无法安眠所致。

  从逃亡出宫以来,她便睡的极浅,且容易惊醒。眼下也积发青的眼圈。不过对此,她并不怎么介意,黑眼圈这种东西,熬熬夜不就会有的吗?没脱发都算对得住她了。

  在马背上颠了有半个多时辰,晏之一直不紧不慢的跟住了她,她挥鞭他也挥鞭,她拉缰绳他也拉缰绳。突见长歌叫停了马匹,晏之手下一紧,马蹄腾空马儿嘶鸣。晏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把接去了差点从马背上跌下的长歌。

  只见长歌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嘴唇有些乌紫。晏之心下一沉,探了探她鼻息,又是掐人中。半晌长歌才悠悠转醒。

  醒来看自己躺在晏之的怀里,她倒并无慌乱,只是用手挡了挡刺眼的光芒,缓缓坐起身问:“我这是怎么了?”

  晏之将她扶着靠在石头上,去取了水壶打开壶塞送到长歌嘴边:“你昏倒了,差点跌下马来,喝水。”

  短短一句话,信息完整。

  长歌揉了揉后脑勺,问:“我摔在地上吗,没断胳膊断腿?”

  “我接住你了。”他轻声道。

  长歌喝了两口水,冰凉清甜,瞬间清醒了大半:“怕是没睡好,可能低血糖。”

  “低血糖?”

  “低血糖就是没吃饱。”长歌解释道。

  晏之站起身又冲马背上掏出来一个古楼子,递给长歌:“吃两口,再赶路。”

  长歌接过来,其实她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怕再昏倒,只能强逼自己吃几口。

  “晏之,你家人呢?”长歌忍不住探问道。

  “我没有家人。”他默默地坐到长歌的身旁。

  “不是吧,你没有家人,难道你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是谁养大你的?”

  晏之眼睛望着远处,漠然答道:“师父把我养大的。”

  “那他人呢?”长歌问。

  “死了。”

  “老死的啊?”其实到他说他师父死了,长歌就准备不问的,但一想他流离失所总是事出有因,或许他真的与自己一样是被仇家追杀呢,就忍不住多嘴又问了两句。

  “以后告诉你。”他转头看着长歌道,眼神温和。

  “为什么?”长歌疑惑。

  “现在还不是时候。”

  长歌耸耸肩,不再追问,又低头咬了一古楼子。

  “在玉溪河边,你给我的就是这个。”他蓦的又说。

  长歌一蹙眉:“什么这个?”

  “古楼子。”他指了指饼子道。

  长歌记得他俩的几次见面,第一次是在他在玉溪河边垂钓,第二次是乞巧节,第三次还是玉溪河边,第四次亦然。到第五次,他就对她说“我等你回来”了。但她已经忘记了,她每次送的是什么吃的。她不记得,但他记得。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长歌咽下去手中最后一块饼子,喝了两口水漱口后问他。

  “玉溪镇我见到你了。”他答道。

  “是吗?我怎么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