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在万俟牧言陪同下,长歌确实也没有吃苦。
寒池和茶烟为了避嫌也是从未与长歌亲近过。
倒是万俟牧言问长歌是否将皇帝中毒一事告知过茶烟。
长歌为茶烟辩白,说茶烟不是这种人,万俟牧言则说:“她就算不是有心出卖你,但皇后不会放过她,你突然主动回京,实在是奇怪。皇后必然要从她嘴里问出来些什么。”
长歌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实从未向寒池与茶烟提及此事。
到了京城,长歌满怀期待,等了一整日,等到的却是:打入大狱,由宗正寺审查。
皇帝并不愿见她。
长歌被关押在宗正寺地牢里。这里与当时关押花雾的地方很相似,不像大牢,倒像是棚屋。棚屋的顶上铺着厚薄不均的茅草,行走间,透射下来的光线忽明忽暗。在通道两侧,是一个一个的隔间,均是栅栏门,有的紧锁,有的大敞开的,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腐味和骚臭味。紧锁的栅栏里人影闪动,偶尔还有一两声呻吟哀嚎声。
看到皇后时,长歌明白过来,这里不是宗正寺。
这里就是当时关押花雾的掖幽庭。
果然人到中年,必会发福。皇后越发丰腴了,笑起来脖子上、脸颊上和胸脯上的肉都一抖一抖的。
兰舟跟在她身后,一如往常眉能言,目能语,风流蕴藉之态。不过才两年,竟然生出来几分油腻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皇后是一路笑过来的,她过来时,长歌以为棚屋要塌了,顶上的稻草震了些许下来。
看到长歌后,她竟然笑出了猪叫。惹得她身后的几名宫女,破了功窃笑出声,皇后怒从心头起,让战战兢兢苟立一旁的婆子,拉了她身后的几个宫女过去掌嘴。
掖幽庭里,啪啪、啪啪、啪啪啪——声起,打的几个宫女眼泪横飞,鼻血糊了一嘴,但她们也不敢喊叫,才有一个宫女喊叫求饶两声,就被下令拖下去割了舌头的。
长歌明白,她这些手段,不过杀鸡给猴看。
长歌抱膝坐在稻草上,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羡儿,算下来,有两年未见了吧。”皇后将自己嵌进那宽阔的太师椅上,肉也被勒成一格一格,快要爆出来了。
“回皇后,是的。”长歌恭顺回答。
“你也是命大,两年逃亡在外,竟然毫发无伤,到底有谁护着你?”她喘着粗气问道。
“不过都是些江湖人士,不值一提。”长歌也学着她,靠到墙上去说起来话。
“哪些江湖人士,竟然敢跟朝廷作对。”
“听他们说,他们是巴陵国余部。朝廷多次剿杀不成的一些暴徒。”
皇后顿了顿,她敛去笑容,冷冷道:“你这是在糊弄本宫?”
长歌微微挺背,斯文有礼道:“不敢,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凤仪万千,明察秋毫,羡儿不敢胡言,确实是这些人一路相护。”
皇后沉着面孔,一言不发,她身旁的兰舟出来笑道:“你跟他们在一块,骨头都啃干净了,还能回来这里?再说了我还不清楚……”话到嘴边说一半,其中必有鬼。这兰舟,不这穆行舟大人,又迅速咽下去了另一半话。
“再说了,巴陵国旧部都是你的人?”长歌笑问。
“放屁!”兰舟怒斥。
长歌笑笑,也不再激怒他。
“本宫只是想知道,好不容易逃脱了,你为何又主动回来?是永乐王派你回来的吗?”皇后慢悠悠问道。
“是又怎么,你会派人去将永乐王缉拿回京吗?”长歌反问。
“你!”她气短,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想那太师椅卡在她腰上,一时半会没撸下来。当时场面很仓皇很狼狈。
但长歌强忍住了笑,皇后一巴掌扇到后头的小太监身上:“没用的东西,不会将本宫的座椅一道搬过来吗?!”
小太监将椅子从皇后屁股上撸下来后,纷纷跪地磕头求饶。
长歌说道:“我听说皇祖母病重,只是想回来见她一面。也算报答她多年的看护之情。”
“真是这样?”皇后疑惑道。
“是,千真万确,不敢有瞒。胜为王败为寇。罪臣不敢不服,此番回京,不敢有妄想,不过是为了与皇祖母一见,全了她老人家的心意,让她老人家走得安心。”长歌咚的一声跪下来,匍匐在地,将头磕的咚咚作响。
皇后与兰舟对视大笑起来,指着长歌道:“这就是昔日那个不可一世的公主……哈哈哈……”
突然她敛了笑意,恶狠狠的瞪着长歌道:“别装出一副小白兔模样,我就会信了你。你以为我真什么都不知道?你今日不肯说实话,可要吃些苦头了。”说完,兰舟一击掌。
两个内侍押着茶烟上来,皇后狞笑道:“你倒是够狠,拔了花雾的舌头,剁了她手指,这样她说不得也写不得,比你那个贱人娘亲有用多了。今日本宫替花雾报仇,既然不能动你,就拿你宫女来偿还如何?”
长歌岿然不动,指甲却忍不住掐进了地面,她木然道:“痛的又不是我,如今她也不是我的宫女,你要杀要剐随意。”说着背过身去。
几个婆子合着内侍一起将茶烟架上隔间的刑架上开始折磨她,长歌听得一声声哀嚎痛苦,心里有如被啃噬般难受。仍自强装镇定,站起身笑着面对皇后说道:“你折磨的再狠一些,慢慢长夜,不来一些节目,我还没法在这掖幽庭渡过呢。还好有母后陪着我。”
不一会儿,一盘血淋淋肉乎乎的东西端上来,隔壁也没了动静,内侍躬身道:“皇后娘娘,舌头已经拔了,茶烟昏死过去了。”
皇后嫌恶的捂住口鼻,抬抬手:“给公主端过去瞧瞧。”
长歌看了一眼那盘东西,倩笑起来:“不就一根舌头,有什么好怕的,说着抓到手里往皇后砸去。”
砸的皇后如杀猪般嚎叫躲着。
皇后气急败坏站起身:“万俟不羡,本宫杀了你。”
长歌掩嘴笑起来,笑的张狂肆意:“要杀你早就杀了,还要跟我费这么多话,玩这么多花招。你比谁都明白,父皇为何把我关押在掖幽庭吗?你还记得永乐王手中那道生死诏吗?哈哈哈哈哈……”
折腾大半夜,皇后没法,只得离开了。
皇后与兰舟皆明白,皇帝虽不见公主,但他将公主关在掖幽庭,本就是为了激怒皇后,好坐收渔利,只有这公主糊涂。
而眼前这公主,又与以往那个冲动逞强的丫头,大有不同了。
穿越之我在古代送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