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知道高士源已经向程芳玉表白,但却注意到了他对程芳玉称呼的变化:程姐变成了芳玉。他们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与之前也有了不同,那是一种恋人之间才会有的温柔。
臧雪看了看程芳玉、高士源,说:“芳玉姐、高老师,你们俩是不是有情况?”
程芳玉和高士源都还没有回答,孙菲菲先说:“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俩有情况了。”问陈家源,“家源,干妈问你,你喜欢高叔叔吗?”
“喜欢啊。”陈家源说。
“如果让你叫他爸爸,你愿不愿意?”孙菲菲又说。
程芳玉没想到孙菲菲会对陈家源提这样的问题。陈家源虽然很懂事,但要给他找一个后爸爸,毕竟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是不敢贸然说这样的话的。
程芳玉对孙菲菲说:“菲菲,别胡说。”心里却希望陈家源能给出一个回答。
陈家源仿佛知道程芳玉的心事一样,说:“要是妈妈让我叫高叔叔爸爸,我就叫。”
听着陈家源的话,车上所有人都笑了。程芳玉和高士源互相看着对方,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来到监狱,臧雪、宋达仁、程芳玉、陈家源进去探视。
高士源、孙菲菲也非常想进去,高士源想见见陈思忠,让他同意和程芳玉离婚,孙菲菲也想见陈思忠,看他在监狱里变成了什么样,还敢不敢那么猖狂。但是程芳玉、臧雪不同意,他们只好留在了外面。
臧雪见到了他的父亲臧永官,曾经的局长现在已是一个普通的犯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臧永官看到女儿原本漂亮的脸上多了两处伤疤,吃惊不已,又见她旁边站着宋达仁,而不是周焰,更多了几分疑虑。
两个人隔着玻璃对话。臧永官问臧雪:“小雪,你的脸怎么了?”
臧雪不想说实话,笑了笑,说:“爸爸,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的。”
“不小心撞的,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疤?”
“爸爸,别说我了,我真的没事。你还好吗?”
“我,”臧永官苦笑着,落了泪,说,“有今天,罪有应得。”看了看宋达仁,又说,“小雪,为什么周焰没来?”
“我和他分手了。”臧雪笑了笑说。
“你们没结婚吗?唉,发生了这种事情,周家肯定后悔了,都是我的错。”臧永官低下头,不敢看女儿。
“爸爸,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我看错了人。”
臧永官身在监狱,心里唯一牵挂的人就是臧雪。臧雪现在和周家取消了婚约,谁来照顾她呢?臧永官抬头看到了宋达仁。他已经知道,他之所以会有今天的下场,与宋达仁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然而,臧永官此刻不能怪罪任何人,只能怨自己太贪心。宋达仁为什么会和臧雪一块儿来,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如果宋达仁能成为臧雪的男朋友,在外面照顾臧雪,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臧永官问臧雪:“你现在和宋达仁在一起了吗?”
臧雪没有回答。臧永官知道女儿的心思,又说:“小宋是个好孩子。小雪,你不要怪他写了那个报告,都是我自己糊涂,犯了罪。”
“爸爸,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倒卖文物?我们家又不缺钱。”臧雪说出了最想知道的事情。
臧永官又低下头,说:“小雪,是爸爸糊涂。有了地位,就想有钱。真的有了钱,却又不敢花。我后悔啊!小雪,你让宋达仁过来,我和他说两句话。”
“好。”
臧雪站起来,让宋达仁坐下来和她父亲说话。
宋达仁拿起话筒,臧永官对他说:“小伙子,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小雪。我有今天,是我自己的过错。我求你帮我好好照顾她,让她幸福。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千万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臧雪的。”宋达仁说。
另一个探视窗口,程芳玉在和陈思忠对话。陈思忠看起来不再可怕,甚至还有些可怜。
看到程芳玉和陈家源,陈思忠不禁流下了眼泪。他对程芳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芳玉,我们离婚吧。我同意和你离婚。”
程芳玉当然是希望离婚的,但在此时此地听到陈思忠说出这句话,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感到了莫名的悲伤。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程芳玉不说话,陈思忠又说:“芳玉,我对不起你。这几天,我反思过去做的事情,我知道,我伤害你太深了。你是一个好女人,把你逼到想离婚,我是一个混蛋。”
“思忠,你别这么说,这么多年,你挣钱养家,让我和家源过好日子,你也不容易。”程芳玉对陈思忠的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怀念“他的好”。
“唉,我是想让你们过好日子,可是,我做的更多的却是伤害你的事情。我每天怀疑你有外遇,其实是我自己有外遇。我真是一个混蛋。”
“不要这么说。”
“芳玉,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我才不想和你离婚。可是,我现在也明白了,我们两个人真的不是一路人,正像你说的,我们三观不一样,没有共同语言。现在我又变成了这样,更不能再拖累你,我们离婚吧。
我知道我的公司倒闭了,我们的房子和汽车都被查封了。不过,你放心,这些财产加上我的存款还有公司账户上的钱,足够赔偿了,至少还会剩下几十万,那些钱我一分都不要,都给你和家源。”
陈思忠的话,让程芳玉很感动。她对陈思忠说:“我不需要钱,我有存款,也有工作,足够养活自己和家源了。那些钱还是留着你以后用吧。”
“我不要,那些钱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这些年我欠你太多了。家源还小,用钱的地方还很多,给你们就行。”
“那我就先替你存着吧,等你出来需要钱的时候,我再给你。”
陈思忠捂着脸,再次落下眼泪,说:“芳玉,你为什么这么好!我伤害你那么多次,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对我这么好!你骂我吧!怎么骂都行!那样,我心里还会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