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源走到外面,宋达仁转身关门,正看到对面的门打开,开门的人好像是程芳玉。他把门关好,从猫眼里又看了看,确实是她。
宋达仁问晏超然,程芳玉怎么会住到了对面的房子里。晏超然就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叮嘱他要保密,不能把程芳玉住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高士源和程芳玉走下楼,来到外面的路上,边走边说话。
程芳玉知道高士源叫她出来是想说什么,就说:“士源,你是想问我昨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吧?”
高士源本来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和程芳玉说,没想到程芳玉自己先说了出来。他也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也直接说道:
“对,程姐,我一直想问你,当着家源的面,不方便问。不仅是昨天的事情,还有你的婚姻究竟是什么样的。以前我问过你,你的婚姻幸不幸福,你说幸福,到昨天我才发现,你的婚姻原来一点都不幸福。”
程芳玉轻轻叹了口气,说:“士源,以前我的确没有和你说真话。我的婚姻在表面上看来很好,老公是有钱的老板,我住着好房子,开着好车,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那真实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程姐,告诉我好吗?”高士源很急切。
程芳玉看了看高士源,又转过头去说:“真实的情况,就像你说的一样,一点都不幸福,甚至非常痛苦。陈思忠虽然是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但是他性格暴躁,经常喝酒,还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互相都无法理解。但他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他为这个家挣了很多钱,让我和家源过上了富足的生活,我就应该什么事情都听他的,不能有自己的爱好。如果不服从他就是不理解他,就是我矫情。”
原来程芳玉的婚姻和小团子是如此相像!高士源心中闪过两个字:离婚!他对程芳玉说:“既然是这样,程姐,那你以前为什么不离婚,还要假装幸福呢?”
“假装幸福,都是为了孩子。其实我以前提过离婚,提了之后,他就说以后会改,再也不打我了。但是,一次一次的,说了不算,喝多了,不高兴了,照样打。”程芳玉很绝望。
高士源又看了看程芳玉,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同时更加憎恨陈思忠。他问程芳玉:“昨天也是因为他喝多了?”
“喝多了,只是一个原因。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还说你是我在外面找的相好的吗?”程芳玉苦笑着说。
“为什么?”
“他觉得我几次三番地和他提离婚,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不然不会提离婚的。最近,你又经常和我还有家源一块儿锻炼,还去家里吃了一次饭,他就觉得你是我那个相好的。”
高士源后悔在和陈思忠打架时,他不够狠,他应该搬起一把椅子,在陈思忠头上用力砸下去,砸出一个大窟窿来!他对程芳玉说:
“也太不讲道理了!对了,昨天我去那里的时候,他问我是不是每天早上和你们一块儿锻炼,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程芳玉长叹一口气,说:“你不知道,陈思忠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好像没什么心眼,其实主意多着呢。他怀疑我在外面有人,就经常换着花样问家源各种问题,还让他看着我每天都和谁见面,给谁打电话,是男的还是女的。他还曾经找人跟踪过我。”
在高士源看来,程芳玉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他能爱上程芳玉,别人自然也有可能会喜欢上她。然而,以程芳玉的人品,她是绝对做不出婚内出轨的事情的。陈思忠如此监视程芳玉,简直是太荒谬了!
高士源对程芳玉说:“他从来都不觉得他自己有问题吗?”
“不觉得,他心里就认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不按照他的想法做,不配合他,就是不理解他,就是对不起他。也怪我没有和家源说清楚,哪些事情能对他爸爸说,哪些不能说。我没想到,陈思忠会这么无耻。”
“他自己不陪家源玩,我和家源一块儿玩,就认为我和你有不正当关系,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嘛!”
“对,他就是强盗。昨天晚上他又喝多了回来,又对我用暴力。我说要离婚,他又咬定我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正好你来了,他更认定了你就是那个男人。不说这个了,对了,士源,我昨天看了你写的那篇《三十八岁的女孩子》。”
提到那篇文章,高士源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他写那篇文章,目的就是想让程芳玉看到。程芳玉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高士源自觉那篇文章写的并不是很好,也不确定程芳玉会不会喜欢。他很有些难为情:“写的还好吧?”
“写的特别好,我都觉得你写的那个三十八岁的女孩子是一个好姑娘。只不过,士源,我没有你写的那么好。”
“程姐,你就是这么好。”高士源决定把小团子的事情告诉程芳玉,又说,“程姐,你知道吗,还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她比你大一岁,我叫她小团子。”
“小团子,这个名字好。”程芳玉语气很平静。
“她是我偶然认识的一个女网友。她和你一样,喜欢读书,很有智慧,而且很贤惠,和你一样,婚姻也很不幸福,为了孩子,不离婚。”
“这世上苦命的女人太多了。你说的那个小团子,我想她会变得强大起来的,等她有了足够的勇气,也会走出来的。”
“程姐,你离婚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高士源特别想说:你知道吗,我一直爱着你,你离婚以后,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吧。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也许会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吧。”
“可是那样太辛苦了。”高士源说的是心里话。他希望程芳玉离婚,但并不希望她离婚以后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因为那样太累了。他希望有一个人照顾程芳玉母子,减轻程芳玉身上的担子,哪怕那个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