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浪费一个下午在跟别人谈天。」
「哈,现在是谁爱说笑啊?」瑞欧汀带着微笑说。
「我这是近墨者黑,稣雷。我们这些死人不应该这么兴高采烈的。总之,我只能告诉你一件关于卡菈塔的事,就是她并不喜欢待在伊岚翠。」
瑞欧汀皱起眉。「谁喜欢呢?」
「我们都恨它,稣雷,但是多少人有勇气去尝试逃走?卡菈塔在凯依城被抓到过三次,每次都是在王宫的附近。再被抓到一次,教士就要把她送上火刑架。」
「她要去王宫做什么?」
「她人还没有善良到会向我解释。」迦拉旦回答。「大部分的人猜她是想要刺杀艾敦王。」
「国王?」瑞欧汀说。「为什么?」
「报复、争执、嗜血……有太多理由了,而且对于受到天谴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很好的理由,可了?」
瑞欧汀眉头紧皱。他父亲害怕可能被刺客暗杀的程度,几乎与偏执狂无异,也许与他父亲共同生活早已让他对这种事情感到麻木,但是「谋杀国王」似乎仍不可能是她的目的。「那其他的帮派首领呢?」
「安登?」迦拉旦问,回头看着城市。「他宣称自己在被丢进这里来以前是某位贵族,我猜是个男爵吧。他一直试着把自己塑造成伊岚翠的元首,所以他对卡菈塔盘踞王宫感到非常不满。他组织了一个小宫廷,并且宣布会让所有加入他的人能够吃饱,不过目前他们只能拿到几本煮过的书。他居然还计划着想要攻打凯依城。」
「什么?」瑞欧汀惊讶地问。「攻打?」
「他不是认真的。」迦拉旦说。「不过他很擅长宣传,他自称有个解放伊岚翠的计划,这让他获得不少追随者。不过,他也是个残酷的家伙,卡菈塔只会伤害那些想要偷偷潜入王宫的人,安登则是以恣意折磨别人著称。我个人认为,稣雷,这个人心智已经不太正常了。」
瑞欧汀依旧蹙着眉头,如果安登真的是个男爵,那瑞欧汀应该会认识他。然而,他对这个名字却没有印象,要不安登在胡诌自己的背景,不然就是他进入伊岚翠之后,换了一个新名字。
瑞欧汀研究着学院与王宫之间的地区,某种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如此平凡的东西原本不会让他再看第二眼,但是来到伊岚翠至今,他却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
「那是口井吗?」他不太确定地问。
迦拉旦点头。「全城唯一的一口井。」
「这怎么可能?」
「人家有室内排水系统,稣雷。在艾欧铎术法的帮助下,这座城市原本并不需要水井。」
「那他们为什么挖这口井?」
「我想是用于某些宗教仪式。好几个伊岚翠的礼拜仪式中,会需要从流动的河中新取来的水。」
「所以亚瑞德河确实从城市底下流过。」瑞欧汀说。
「当然,不然要从哪里过,可了?」
瑞欧汀沉思地眯起双眼,但他并没有主动提供任何情报。在他站着俯望城市时,他留意到一颗光球从底下的街道飘过去。侍灵漫无目的地随着气流乱飘,有时还会绕着圈圈浮动。但是距离过远,让他无法辨认中心的符文。
迦拉旦留意到瑞欧汀的目光。「一个侍灵,」杜拉人补充说。「在城里并不算罕见。」
「这是真的喽?」瑞欧汀问。
迦拉旦点点头。「当一个侍灵的主人被霞德秘法所转变时,侍灵会因此被逼疯。他们有不少就在城里飘荡着,也不说话只是飘浮着,失去心智。」
瑞欧汀把目光别到一旁。自从被丢进伊岚翠后,他不敢去想自己的侍灵,埃恩。瑞欧汀听过那些主人变成伊岚翠人的侍灵会发生什么事。
迦拉旦的目光停留在天空。「很快就要下雨了。」
瑞欧汀挑眉看着无云的天空。「你说了算。」
「相信我。我们应该要进去,除非你打算接下来几天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在伊岚翠要生火可不容易,大部分的木材都太潮湿或腐烂得太厉害而不能生火。」
「我们该去哪儿?」
迦拉旦耸肩。「随便挑一栋房子,稣雷。大多数地方都没人住的。」
他们前一晚是住在一间废弃的房舍中,但现在一些事情在瑞欧汀心中闪过。「你住在哪里,迦拉旦?」
「在杜拉德。」迦拉旦很快地回答。
「我是指现在。」
迦拉旦想了一会儿,犹豫地看着瑞欧汀。然后耸个肩,对瑞欧汀招手,要他跟着走下不稳的楼梯。「来吧。」
◇◇◇◇
「书本!」瑞欧汀兴奋地说。
「我实在不该带你来这里的,」迦拉旦咕哝着说。「现在,我可摆脱不掉你了。」
迦拉旦领着瑞欧汀来到一个看似荒废的葡萄酒窖,但其内在已经变得十分不同。虽然身处地下,这里的空气却比较干燥,而且还比较凉爽。而迦拉旦推翻了先前对于生火的告诫,从隐蔽的壁龛中拿出一盏提灯,以燧石和铁块点火。而光线所揭露的景象更为惊人。
这里有如一个饱学之士的书房。墙壁上绘满了符文——那些根源于艾欧语的神秘而古老的文字,还有好几柜的书本。
「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瑞欧汀热切地问。
「碰巧发现的。」迦拉旦耸肩说。
「这些书,」瑞欧汀说,并从书柜中随手抽出一本。有点发霉却依旧清晰可读。「也许可以教导我们符文的奥秘,迦拉旦!你有想过这件事吗?」
「符文?」
「伊岚翠的术法,」瑞欧汀说。「他们说在灾罚以前,伊岚翠人光凭着画出符文,就能施展强大的术法。」
「喔,你说像这样?」那个高大黑肤的男子问,并举起他的手——他在空中描绘着一个图案,艾欧·迪欧,他的手指在空中留下一条发着白光的轨迹。
瑞欧汀睁大了眼睛,书就从他僵直的手指间落下。符文。史书上说,只有伊岚翠人能够从中引发其力量。这些力量应该早已失传:应该是随着伊岚翠的溃灭而消失。
迦拉旦露出微笑,并让那个发光的图案飘浮在他们之间。
第五章
「上神慈悲。」纱芮奈带着惊讶地问,「他从哪来的?」
枢机主祭带着一种他独有的自负态度,大步走进国王的王座厅。虽说他没有配戴武器,但他穿着德瑞熙高阶司祭的血红色铠甲,背后飞舞着如波涛般夸张的深红色披风。这是套原本就想让人印象深刻的服装,先不论纱芮奈对枢机主祭本身的印象,她必须承认这非常有效。当然,即使在菲悠丹这种军事社会里,穿这套服装也大多是为了显示其身分地位。很少有人能像那位枢机主祭这样,穿着全套的铠甲依旧行走自如。这套铠甲的金属可能又轻又薄,以致在战场上一点用处也没有。
枢机主祭看也不看地走过她面前,他的眼神只专注在国王上。而对于一个枢机主祭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