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工具，但是那些白天离开的贵族没有人愿意用他们的马车载她一程。她本来想问苏登，但是他早就消失了——年轻的托瑞娜比纱芮奈抢先一步。
「他们显然是，小姐。您生气了吗？」艾希小心地问。他觉得纱芮奈分心去想灵性的事情，是在浪费时间。
「不，不全然。我知道他在某些关于政治的事情上有所隐瞒。」不过，虽然她这么说，不管跟政治有没有关系，她希望灵性对她坦承。她才刚开始想要信任他，而这使纱芮奈担忧。
他为了某些原因而隐瞒纱芮奈。在这些人当中，他看起来机灵又让人感到愉快，但他不可能一直这么乐观——当他只对纱芮奈说话时，他很诚实。纱芮奈可以看出他眼中的痛苦，不用言语的哀伤与担忧。这个人，不管他是不是军阀，真正的担心伊岚翠人。
像其他伊岚翠人一样，他看起来比较像是个尸体而不是人——皮肤干燥而无血色，头皮和眉毛都掉光了。但纱芮奈的嫌恶每天都在减少，因为她开始熟悉这座城市。她不是说她能在伊岚翠人里看见美丽，但是至少她不会对他们有生理上的嫌恶。
但是，她对灵性的主动和友善还是保持冷漠。她花了太长的时间在政治里打滚，这让她对敌人毫无感情。这个人，毫无疑问的是个敌人——不论他有多么友善。他跟她玩着游戏，给她看假的帮派老大，使她分心，而他自己却能监督着她的分送行动。纱芮奈甚至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会遵守协议。因为就她所知，那个准许发送食物的人是灵性的手下。也许他看起来这么乐观，是因为纱芮奈毫无顾忌地帮助他，让他能够统治整个城市。
货车因为石头而震了一下，所以纱芮奈撞到上面的木头隔板。许多空箱子随即倒塌下来，差点砸到纱芮奈的头上。
「下次我们看到苏登时，」她不高兴地喃喃自语，揉着她的屁股。「提醒我记得踢他。」
「是的，小姐，」艾希安抚地说。
◇◇◇◇
她没有等太久。不幸的是，纱芮奈没有空闲踢他。纱芮奈也许可以像她所希望的把苏登刺穿，但这只会招致宫廷里那些女人的不高兴而已。今天刚好是那些女人选择练剑的一天，苏登像往常一般也来了——虽然他很少下场。令人感激的是，他克制自己没做那个确身练习。女人已经够为他失魂落魄了。
「她们真的有在进步。」依翁德赞赏地说，看着那些女人出招。每个人都拿了一把钢制练习剑，也穿着某种制服——一套纱芮奈曾经穿过的连身衣款式，不过上头有一小圈衣服从腰际垂了下来，像是在模仿裙子一样。这圈衣服又薄又没有用，但是能让这些女人舒服一点，所以纱芮奈也没多说什么——即使她觉得愚蠢至极。
「你听起来很惊讶，依翁德。」纱芮奈说。「你因为我的教学能力而不满吗？」
这威严的战士显得有些僵硬。「没有，殿下，绝对没有……」
「她在调侃你，大人。」路凯说，一边靠近用一个卷轴轻敲了纱芮奈的头。「你不应该让她得逞。这只会助长她的气焰而已。」
「这是什么？」纱芮奈说，从路凯手上抢走卷轴。
「我们亲爱国王的收入表。」路凯解释着，从口袋拿出一个亮红色的酸瓜，咬了一口。他还是没有解释他怎么在收成季节开始前整整一个月，就能拿到一船的水果，让其他的商人们只能嫉妒得口吐白沫。
纱芮奈浏览过图表。「他能撑过吗？」
「勉强。」路凯微笑地说。「但是他在泰欧德赚的钱跟赋税收入可以让他脱离窘境。恭喜你，堂妹，你拯救了王权。」
纱芮奈将纸重新卷上。「嗯，这是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
「不只。」路凯纠正她，一滴粉红色的果汁从他的脸颊流下。「我们亲爱的朋友——伊甸大人逃出国外了。」
「什么？」纱芮奈问。
「这是真的，小姐。」依翁德说。「我是今早得到的消息。伊甸男爵的领地靠近亚瑞伦南方的峡谷不远，而近来雨势造成的土石流波及了他的农田。伊甸决定要减少损失，然后就逃往杜拉德了。」
「在那里，他会发觉他们的新国王看不起亚瑞伦的头衔。」路凯补充。「我觉得伊甸可以成为一个好农夫，你不觉得吗？」
「嘴巴擦干净。」纱芮奈带着责备看着他。「拿别人的不幸开玩笑一点都不仁慈。」
「不幸也是上神的旨意。」路凯说。
「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伊甸了。」纱芮奈说。
「他是个墙头草、自大狂，而且要是他无耻一点会去背叛我们。这些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吗？」路凯继续咬着水果嘻嘻笑着。
「嗯，有个人今天下午非常洋洋得意。」纱芮奈指出。
「他在做了一笔好生意之后，总是像这个样子，殿下。」依翁德说。「他至少会保持这讨人厌的样子一个礼拜。」
「啊，等着看亚瑞伦市集吧。」路凯说。「我会通杀他们。不过，艾敦正在找个有钱到可以买走伊甸领地的人，所以你们暂时可以不用理他了。」
「我希望我也能对你说同样的话。」纱芮奈回答，把她的注意力转到那些正在打斗的学生上。依翁德是对的——她们在进步。即使是年纪最大的那一群看起来也充满活力。纱芮奈举起手，吸引她们的注意力，接着打斗停止。
「你们做得很好，」纱芮奈一开口，就让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我对你们印象深刻——你们其中一些人甚至比我在泰欧德所认识的女性更厉害。」
当这些女人听到纱芮奈的称赞时，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满足的气氛。
「无论如何，有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纱芮奈边说边开始走着。「我以为你们这些女人想要证明你们真的有能力，而不是只是在刺绣枕头而已。但是，至今只有一个人真的向我证明了她想要改变亚瑞伦的现状，托瑞娜，跟她们说你今天做了什么。」
当纱芮奈叫到她的名字时，纤瘦的女孩微微惊呼了一下，然后羞怯地看着她的同伴。「是说我今天跟你去伊岚翠这件事情？」
「对。」纱芮奈说。「我邀请了在场的诸位女士很多次了，但只有托瑞娜有勇气陪我去伊岚翠。」
纱芮奈停止漫步，看着这些忸怩不安的女性。没有一个人看着她——连托瑞娜也是。托瑞娜对于她去伊岚翠感到有点罪恶感。
「明天我会再去伊岚翠，这次，除了平常的护卫以外，我不会带任何男人同行。要是你们真的想在这座城市里证明你跟你的丈夫一样有能力，你们就会来。」
纱芮奈站着不动，看着这群女人。她们迟疑地抬起头，眼睛凝视着她。她们会来的。她们虽然都快怕死了，但是她们会来的。纱芮奈微笑。而这个微笑，却只有一半是真心。站在她们面前，像是一个将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