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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交给秀芹同志的手枪,只有4发子弹,今天她就用掉了两发。
楚云飞给我的那支勃朗宁手枪,子弹也只有这一盒。你拿去交给杨秀芹同志,让着她省着点用,这次要是打完了可就真的没有了。”
杨牧点点头,转身就到村委会找杨秀芹。
到了村部大院外,听得一群妇女正围在一起闲聊,估计手上还拿着针线活。
缝一些军鞋,军服之类的,用来拥军。
杨秀芹被她们围在中间,问东问西。
“秀芹啊,你对李团长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
“就是啊,秀芹,你可别不好意思说,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
你要是敢承认,我们就直接帮你找李团长说媒去。”
杨牧进了的院子,将一盒子弹交给杨秀芹。
“团长让我给你带的东西,这一盒都是你那把小枪的子弹。
他还让我告诉你,那把勃朗宁手枪只有这么一盒子弹,打完就没有了,让你省着点用。”
转达了李云龙的嘱咐之后,杨牧对人群中的赵大娘笑道:
“赵大娘,我们团长对杨秀芹同志可是满意的很。
他这个人虽然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这种事他还从来没经历过,颇有些不好意思。
您要是为了秀芹同志着想,就赶紧找我们赵政委谈谈,让我们赵政委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我们大伙可都等着,想早点吃团长和秀芹同志的喜糖!
您说呢?”
赵大娘是村里的老辈儿,看着杨秀芹从小长大。
对于小辈的婚事,赵大娘历来是极为上心的。听杨牧这么一讲,顿时喜上眉梢,笑逐颜开。
将鞋底放在膝盖上,赵大娘拍着大腿,有点懊恼的说道: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要不就说年轻人脑瓜子转的就是快!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找政委,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这事。”
赵大娘虽然年岁不小了,却是个行动利落之人。话音刚落,就把做的半成品的鞋子,塞到杨秀芹的怀里。
“秀芹呐!大娘我,现在就去帮你尽快促成这桩好事。你就在这里,把大娘剩下的活做完。”
此事,虽说是处理杨秀芹的婚姻大事,但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要征询她意见的意思。
很奇怪吧!
明明是当事人,却没有一丝的发言权。
此事并不奇怪,杨秀芹的心思大伙儿都明白。而她双亲已不在,唯一的哥哥也不在身边。
这个时候能站出身替她做主的,唯有村里的这些长辈!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表达着,对此事的喜闻乐见。反倒平时最活跃的杨秀芹,一个人抱着赵大娘的鞋底子,一声不吭,只顾着手里,认真的做着针线活。
杨牧带着赵大娘,找到政委。赵刚听闻她的来意之后,拍手道:“这是好事啊!我举双手赞成!
不过赵大娘,我这,还是要多嘴问一句,毕竟这也牵扯到八路军纪律的问题。
您这边确定,杨秀芹同志对这门亲事是愿意的?是自愿的?没有人强迫!”
赵大娘一拍大腿道:
“赵政委,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秀芹这孩子,就跟我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她的那些心思谁不知道!再说,这丫头打小就是倔脾气,她要是心里不愿意,大娘我能胡乱做主不成!”
赵刚连忙陪笑道:
“赵大娘,您别生气!我这只不过是代组织例行的询问罢了,走一个程序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您也别多想了,我这边请您放心,杨秀芹同志跟我们团长的亲事,我现在就去帮您探探口风!
一定会把这件事尽快定下来,也让您老好好高兴高兴。”
八路军的纪律严明,并不允许以权势,为难强迫妇女的意愿。
往往结婚的时候必须向组织提交申请,等待组织的审查。等审查通过之后,才会允许双方结婚。
像李云龙这个级别的八路军重要干部,必要的程序过程肯定是不可少的。
赵刚作为政工出身的政委,也不会在这个原则问题上犯错误。
跟赵大娘保证尽快出结果之后,赵刚就直奔团部大院儿。
看到赵刚和杨牧一起进来,李云龙就开口问道:
“和尚,把子弹交给秀芹同志了?”
杨牧啪的敬了一个礼,道:
“报告团长!东西已经亲手交给了杨秀芹同志。”
李云龙点了点头,转头问赵刚:
“老赵,你这个点不是在下面忙工作上的事情吗?怎么今天这么快就搞定了?”
赵刚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两瓶汾酒,笑道:
“我这不是听说,有人送了团长两瓶好酒吗?就带了点东西过来蹭口酒喝。”
李云龙闻言,两眼一瞪骂道:
“tnd,咱老李刚刚得了两瓶酒,你老赵是从哪里知晓的?
和尚!是不是你小子走漏了风声!”
杨牧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将带来的一碟花生放到桌子上。
赵刚自顾自的找了三只碗,拧开酒瓶的盖子,给三人倒上酒。
老李看着两人,一副不见外的样子怒道:
“嘿,你两个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到底你俩是主家呢?还是我是主家?
敢情人家这酒不是给我带的,是给你俩带的!”
赵刚自顾自的端起酒碗,先嘬了一口,又往嘴里丢了两粒花生,边嚼边道:
“不就是两口酒吗!我可是带了花生米过来的!看你那扣扣索索的样子!”
李云龙指着赵刚道:
“花生是人和尚带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空手过来蹭酒也就算了,还就你话多!”
“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老赵可是不轻易喝酒的人。能过来跟你喝酒,也不是看在你老李的面子上。那是听说秀芹妹子,专门从城里带了两瓶山西汾酒。
这种难以碰上的好事,我可不能错过。”
李云龙闻言又狠狠的瞪了瞪杨牧,他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直勾勾地盯着酒碗边缘的黑釉,似乎在研究这釉,怎么涂的这么均匀!
“老李,要说秀芹同志,这人真不错呀!”
“咱老李什么时候说过人不行?不行的话,人家能坐上妇女主任的位置?
就这个位置,若是人不行,思想不进步,组织也不可能交给她来做。”
“嗯,听你老李这话的意思,对秀芹同志的印象也不错啊。”
李云龙放下酒碗,似笑非笑地盯着赵刚道:
“我说老赵,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有话呀!
你今天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咱哥俩用得着藏着掖着?”
“行,有你这句话,那我可就痛快把话给说明白。
老李呀,你也年纪不小了,是到了该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
秀芹同志,人家对你也有心,大伙都瞧在眼里。
咱们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也给我个准话。
你老李对这事怎么看?究竟是咋想的!”
李云龙咂摸一口汾酒,又长叹一声:
“老赵,你说这事整的!
我李云龙又不是瞎子,聋子。人家什么心思,咱也看得一清二楚,又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
只是咱老李大老粗一个,长得又不咋地,岁数还这么大。
我怕配不上人家,给人耽误了!”
“哈哈哈!”赵刚大笑了几声。
“老李呀,老李,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亏你也是八路军的干部,怎么还有门当户对这样的封建门户思想!
大家都是革命战士,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
再说了,咱中国自古以来女子找婆家,看中的都是男方的人品与能力。至于相貌,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人家姑娘都不嫌弃你,自个倒是嫌弃自己!”
杨牧也在旁边劝道:
“团长,你也别一直只顾着贬低自己,你知道人秀芹同志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云龙一听,还以为杨秀芹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连忙问道:“怎么想的?”
“那边还在想,李团长好歹也是个八路军团级干部!她呢,只是一个农村的大姑娘。没读什么过书,也不识几个字,害怕配不上你这个干部。
要不然就凭着秀芹同志那泼辣的劲儿,早就亲自给你掰扯明白了,哪用得着让政委出手。
所以说呀,团长。你俩谁都别嫌自己的什么出身问题,也别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
在我看来你们两个,是最合适不过的!”
李云龙沉吟良久,自顾自的喝着酒。老半天时间过去了,也不见言语。
赵刚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老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啥顾虑?怎就这么不痛快呢?”
“老赵、和尚!今天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高兴的是咱李云龙,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泥腿子,现在也有大姑娘看得上咱了!
担忧的是现在到处打仗,咱们这做干部的,随着部队东奔西跑,也没个安稳的时候。
说不定哪天在战场上,一颗子弹或者一发炮弹,人说没就没了。
你说这个样子,咱老李咋忍心,再去祸祸人家大姑娘呢!”
赵刚啪的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拍,碗中的酒水四溅。
“老李你这叫什么话,照你这个说法,哦,我们八路军的这些干部,都不能结婚了!”
李云龙心疼的看着桌面上,溅射出来的酒水,讪笑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刚得理不饶人!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就问你,到底对秀芹大妹子有没有意思?”
李云龙忙点头。
“有意思,有意思!”
“那就是说,你不反对这门亲事了!”
李云龙看着咄咄逼人的赵刚,苦笑道:
“不反对,不反对!”
赵刚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对嘛,咱们两个分工明确。军事上的事,你说了算,生活上的事我说了算!
你老李生活上的事,它也是生活上的事。既然你也说了不反对,那我就替你操了这个心。
喝完这顿酒,我就跟赵大娘那边知会一下。
老李你这边已经点头同意,那边也尽快操办好。
等我跟总部首长汇报一下,走完流程。
咱们就确定日子,到时候,我请首长过来给你当证婚人!”
李云龙腹诽道:好赖话都让你给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在你赵大政委的淫威之下,当个应声虫呗!
“行行行,都听你的!”
杨牧听到这里,心下也十分高兴,忙道:
“两位首长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看到杨牧一溜烟的跑了,李云龙还老大不高兴道:
“魏和尚这家伙,都当了连长了,还是这副毛里毛糙的,没个稳重的样子。”
赵刚倒是看出了杨牧的心思,笑道:
“别管他了,和尚这家伙,肯定是跟赵大娘那边报喜去了。”
杨牧到了村部大院儿,那边的人一个都没散,都翘首以盼等待消息。
一见到他,立马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盘问事情有没有成!
等从杨牧嘴里知道了结果之后,一个个异常高兴,纷纷围到杨秀芹面前,给她道喜。
第二天一大早,有战士通知杨牧,说村部那边有地方上的同志找他。
搞得他一头雾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到底是谁找他。
等到了村部大院儿,才发现是杨秀芹在那儿等着他!
“秀芹同志,啊,不对,应该改口叫你嫂子了。”
杨秀芹被杨牧的话,搞得有点脸红。与平时的大大咧咧比起来,稍微有些扭扭捏捏,但总体上还是落落大方。
递给他一双鞋子。
“和尚,这是我昨天连夜给李团长做的新鞋子。你帮我交给他,让他试试看合不合脚。要是不合脚的话,记得拿回来,我再给他改改。”
杨牧接过鞋子,定眼一瞧,手艺还真不错。针脚细密,底子厚实,一看就特别耐穿。
“嫂子,用的着这么麻烦吗?你直接给团长送去不就得了,平时不是总往团部跑吗!”
杨秀芹白了他一眼道:
“和尚,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旦定了亲,结婚之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杨牧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的确有听闻,是有这个说法。
“行,我马上就给团长送去。嫂子,你这边没别的事了吧?”
杨秀芹摆摆手说:“没事了,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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