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马尔福背对着门站着,两手抓住了水槽,苍白的脸低低地垂着。
“不要,”一个隔间里传出了哭泣的淘金娘低沉的声音。“不要……请告诉我怎么了……我能帮你……”“没有人能帮我,”马尔福说。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我做不到……它还是不起作用……除非我就做好……否则他说他就会杀了我……”哈利震惊了,脚下仿佛生了根一样站在那儿,他意识到马尔福正在哭……真的在哭……泪水从他苍白的脸庞滴落到脏兮兮的池子里。马尔福喘了口气,随后他猛地打了个激灵,破碎的镜子里,哈利正凝视着他的肩膀。
马尔福转过身来,抽出了他的魔杖。哈利也本能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马尔福射出的恶咒从哈利身边几英寸的地方穿过,把他旁边墙上灯击得粉碎;哈利闪到一边,在脑海里想了想‘轻身浮影!’同时抖了抖魔杖,但是马尔福却挡住了这个咒语,举起了魔杖准备再次施咒。
“不!不!停下!”哭泣的桃金娘尖利的声音回荡在砖砌的屋子里。“停下!停下!”砰的一声巨响,哈利身后的一个水箱爆炸了;哈利发出了一个锁腿咒,从马尔福身后的那扇墙弹了回来,击碎了哭泣的桃金娘身下的一个蓄水池,她大声地尖叫了起来;水被溅得到处都是,就在哈利滑倒的一瞬间,马尔福的脸扭曲了起来,大叫一声“钻心——”“刀光剑影!”哈利在地板上吼道,疯狂地挥动着魔杖。
血从马尔福的脸和胸口上喷射了出来,仿佛他刚才被一把无形的剑砍到了。他蹒跚着向后退了几步,瘫倒在了湿漉漉的地板上,顿时激起了一大片水花,魔杖从他无力的右手里脱落出来。
“不——”哈利气喘吁吁地说。
哈利摇摇晃晃地从地板上站起来,扑向了马尔福,他的脸闪着鲜红色的光,苍白的手在鲜血浸渍的胸前乱抓。
“不——我没有——”哈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跪倒马尔福身边,而后者正倒在自己的血泊里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哭泣的桃金娘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谋杀!盥洗室里的谋杀!谋杀!”哈利身后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哈利惊恐地抬起了头:斯内普脸色惨白地冲进了盥洗室。他粗暴地把哈利推到一边,跪在马尔福身旁,抽出魔杖沿着哈利的咒语所划出的伤口移动,嘴里则喃喃地念着咒,听起来像是一首歌。血似乎渐渐被止住了;斯内普擦去了马尔福脸上剩下血迹,又念了一次咒语。这次伤口似乎在愈合了。
哈利仍旧注视着这一切,对他自己做的事感到惊恐万分,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也被血和水浸透了。哭泣的桃金娘仍在他们头顶大哭小叫。当斯内普第三次念完那个破解咒之后,他半提半拉地让马尔福站了起来。
“你需要去校医院。可能会留下一定的伤疤,但如果马上服用白藓的话也许伤疤也不会有了……来……”他支撑着马尔福走过盥洗室,在门口转过身来,用一种冷冷的愤怒语气说,“而你,波特……留在这里等我。”哈利一点儿也没有违抗的意思。他颤抖着慢慢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湿漉漉的地板。地板上血迹斑斑,像深红色的花一样漂在水泊表面。他甚至不忍心让桃金娘安静下来,后者持续不断的哭声里享受的成分明显地在增加。
十分钟后斯内普回来了。他走进盥洗室并关上了门。
“滚,”他对桃金娘说,她立刻飞入了厕所,留下了一阵清脆的寂静。
“我不是故意的,”哈利马上说。他的声音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回荡。“我不知道那条咒语有什么作用。”但斯内普没有理会这个辩解。
“显然我低估了你,波特,”他轻声说,“谁会想到你竟然懂得这种黑魔法?谁教你的那条咒语?”“我——在某个地方读到的。”“哪里?”“是——图书馆里的一本书,”哈利开始瞎编乱造,“我记不起它叫什么了——”“说谎,”斯内普说。哈利的嗓子发干了。他知道斯内普打算干什么而他却无法阻止……他眼前的盥洗室开始变得闪烁不定;他挣扎着试图排除一切杂念,但是他越是努力,混血王子的那本《高级魔药制备》就越是模糊地浮现在他眼前。
然后他似乎又回到了这间破损、潮湿的盥洗室,正再次盯着斯内普。他直视着斯内普的黑眼睛,对斯内普没有看见他害怕被看见的事还抱着一线希望,但是——“把你的书包拿来,”斯内普低声说,“还有你所以的课本,所有的。把它们都拿到这儿来。现在!”没有什么争辩的意义。哈利立刻转过身踩着水走了盥洗室。一到走廊,他马上就向格兰芬多塔楼奔去。大多数人在都向相反的方向走;他们盯着被血水浸透的哈利,他却只顾狂奔,没有回答沿路抛给他的任何问题。
他感到震惊;就好像一只心爱的宠物突然变成了野兽。王子为什么要在他的书里上写下这么一条咒语?斯内普看见时又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告诉斯拉霍恩——哈利的胃开始搅动——哈利在整年的魔药课上是如何拿到高分的?他会不会没收或者销毁这本教了哈利那么多的书……这本已经变成导师和朋友的书?哈利不能让它发生……他不能……“你去了哪儿——?你怎么浑身都是——?这是血吗?”罗恩站在楼梯顶上,迷惑不解地看着哈利。
“我需要你的书,”哈利喘着气说。“你的魔药课本。快……把它给我……”“那混血王子的那本——?”“我稍后再解释!”罗恩从包里拿出他的《高级魔药制备》递了过去;哈利马上经过他冲回了公共休息室。他抓过书包,不去理睬那些已经吃完饭的人脸上惊奇的表情,冲出肖像口,飞奔到了八楼走廊。
他在跳舞巨怪的挂毯旁边紧急刹车,闭上了眼睛开始踱步。
我需要一个地方藏书……我需要一个地方藏书……我需要一个地方藏书……他在光秃秃的墙边来回走了三次。他睁开了眼睛,终于出现了:有求必应屋的门。哈利扳开它冲了进去,又重重地把门关上。
他喘着粗气。尽管他很匆忙,很惊慌,很害怕回到盥洗室,但他还是禁不住被眼前所看到的震慑住了。他站在一个教堂那么大的房子里,高高的窗户投进一束束光线,看上去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带着高耸围墙的城市,构成那些高墙的是一代代霍格沃茨人所藏的东西。破损和毁坏的家具被摇摇欲坠地堆起来,围出了各种小路和大道,这些家具都被塞的满满的,也许是为了藏匿那些胡乱操作魔法的证物,或者是被讲究城堡整洁的家养小精灵给藏了进来。这儿还有成千上万的书,无疑都是些被禁止的书、胡乱涂鸦的书或者干脆就是偷来的书。有许多长翅膀的弹弓和尖牙飞盘,其中有几个上面带的魔法依然没有消退,正懒洋洋地在其他被禁物品上盘旋;一些残破的瓶子里装着已经凝固的魔药,还有帽子、珠宝、斗篷;还有看上去像是龙蛋壳的东西,几只封着口的瓶子,里面的东西还在邪恶地闪着光,几把生锈的剑和一把血迹斑斑的大斧子。
哈利飞快地走进了其中的一条小巷。他右转躲过了一个体形庞大、被喂饱了的巨怪,跑到一条较短的路上,左转经过了一个坏掉的消失柜,正是去年蒙太掉进去的那个,最后他停在了一个大碗橱旁边,它已经起泡的表面仿佛被人泼了酸液。哈利打开了一扇吱呀作响的柜门:它里面已经藏着一个笼子了,笼子里的东西早就死了;它的骨架有五条腿。他把混血王子的书塞到笼子后面,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他顿了一会儿,心里砰砰乱跳地看着这一片狼藉……他能在所有这些垃圾里找到这个地方吗?他从附近的一个箱子顶上抓过一个又丑又老的巫师的残破半身像,把他立到藏书的柜子上,又把一个布满灰尘的旧假发和一个失去光泽的皇冠放到它头,这样就更明显了,然后他沿着垃圾围成的小巷飞快地往回跑,回到了门口,来到走廊上之后他狠狠地关上了身后的门,它马上又变回了石头。
哈利一边全速跑向了楼下的盥洗室,一边把罗恩的《高级魔药制备》塞进书包。一分钟后,他回到了斯内普面前,斯内普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拿过了哈利的书包。哈利把它递了过去,胸口一阵灼烧的疼痛,喘着气等在一边。
斯内普抽出哈利的书一本一本地检查。最后只剩下魔药课本了,斯内普十分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之后才开口说话。
“这是你的《高级魔药制备》,对吗,波特?”“是的,”哈利仍然重重地喘着气。
“你对此非常确定,是吗,波特?”“是的,”哈利说,微微有些轻蔑。
“这是你从丽痕书店买的那本《高级魔药制备》吗?”“是的,”哈利坚定地说。
“那么为什么,”斯内普问,“在书封面的背面会有‘鲁尼尔·沃兹里’的名字?”哈利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那是我的绰号,”他说。
“你的绰号,”斯内普重复道。
“对……我朋友就是这么叫我的,”哈利说。
“我懂一个绰号应该是什么样子,”斯内普说。他冷漠漆黑的眼睛再一次盯住了哈利;他试着不去看它们。封闭你的思想……封闭你的思想……但他还没有学会如何正确地做……“你知道我是怎么认为的吗,波特?”斯内普说,声音非常轻。“我认为你在说谎,你是一个骗子,所以你每个周六都要来我这儿关禁闭,直到学期结束。你认为如何,波特?”“我——我不同意,教授,”哈利说,仍旧不去看斯内普的眼睛。
“那么,就看看你关禁闭之后是怎么想的吧,”斯内普说。“星期六早上十点,波特。我办公室。”“但是,教授……”哈利绝望地抬起了头,“魁地奇……最后一场比赛——”“十点整,”斯内普轻声说,微笑着露出了他的黄牙。“可怜的格兰芬多……恐怕今年要当第四名了……”他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盥洗室,留下哈利一个人,他盯着破碎的镜子,确信自己此刻的感觉比罗恩从小到大任何时候的感觉都要沮丧。
“我不想说‘我早就告诉你了’,”一个小时后在公共休息室里,赫敏说。
“别说了,赫敏,”罗恩生气地说。
哈利没有去吃晚餐;他一点食欲也没有。他刚刚把发生的事告诉了罗恩、赫敏和金妮,不过似乎没什么必要。消息传播得很快:显然哭泣的桃金娘已经把这个故事传播到了城堡的每个盥洗室里;潘西·帕金森刚才去医院探望了马尔福,她不失时机地到处说着哈利的坏话,而斯内普则清楚地告诉了所有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哈利刚才被叫出公共休息室和麦格教授在一起忍受了极不愉快的十五分钟,她告诉哈利,他很幸运因为没有被开除,同时她全心全意地同意斯内普教授关于每周六关禁闭直到学期结束的惩罚。
“我告诉过你那个王子不太对劲,”赫敏显然无法住嘴。“我是对的,是不是?”“不,我不认为你是对的,”哈利固执地说。
即使没有赫敏的说教,他的情况也已经够糟了。当他告诉格兰芬多的队员们他不能参加周六比赛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对他来说就是最坏的惩罚。他可以感觉到金妮的眼睛正看着他,但他不敢与之对视;他不想在那儿看到任何失望和恼怒。他刚刚获悉她会在周六的比赛中担任找球手,而迪安则会重新进入球队代替她作为追球手。也许,如果他们赢了,迪安和金妮会在赛后的欢庆中复合……这个想法就像一把冰刀一样划过了哈利的脑海……“哈利,”赫敏说,“你怎么现在还在维护那本书呢,那条咒语都已经——”“你能不能别再唠叨那本书了!”哈利厉声打断她,“王子只是把它抄了下来!他好像并没有建议任何人使用它!说不定他只是记下了用来对付他的东西。”“我不相信,”赫敏说。“你其实是在辩护——”“我并没有为我做的辩护!”哈利迅速说。“我希望没有做,并不只是因为我有一打禁闭要关。你知道我是不会去使用那样的咒语,即使是对马尔福,但你不能责备王子,他并没有写‘试一下这个,它真的很棒’——他只是在给自己做笔记,对不对,不是给其他任何人……”“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赫敏说,“你准备回去——?”“拿回那本书?对,是的,”哈利激烈地说。“听着,没有王子我就永远无法赢得飞力飞思。我就永远不会知道应该怎么给罗恩解毒,我就永远不会——”“——获得你关于魔药天赋的不实声誉,”赫敏厌恶地说。
“停一下吧,赫敏!”金妮说,哈利十分惊讶和感激地抬起了头。“马尔福当时听上去正试图使用一个不可饶恕咒,你应该庆幸哈利有好东西能用于应急。”“好了,我当然庆幸哈利没有被咒!”赫敏显然被刺痛了,“但你不能说那个刀光剑影咒是好东西,金妮,看看它让哈利陷入了什么境地!我还在想,这会让你们赢得比赛的机会——”“哦,别装着你好像懂魁地奇似的,”金妮打断了她,“那只会令你陷入难堪。”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赫敏和金妮以前关系一直不错,可现在却都把手交叉在胸前坐在那儿,瞪起眼看着不同的方向。罗恩不安地看了一眼哈利,然后随手拿起一本书把脑袋藏在后面。哈利虽然知道自己受之有愧,但还是突然间感到了一阵难以置信的喜悦,尽管那天晚上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但他的轻松是短暂的。第二天他还要忍受斯莱特林们的奚落,更不要说格兰芬多们的愤怒了,因为他们的队长让自己在整个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时被关了禁闭。周六早晨,不管他曾跟赫敏说过什么,哈利都情愿用世界上所有的飞力飞思来交换他同罗恩、金妮和其他人一起走向魁地奇球场的机会。离开那些涌向阳光之中的人群几乎是无法容忍的,所有人都戴着玫瑰花结和帽子,挥舞着横幅和围巾,同样不可容忍的是,哈利走下通往地下教室的石头阶梯,一直走着直到远处人群的声音消失不见了,他才知道自己没法听到一句解说,也没法听到一声欢呼和叹息了。
“啊,波特,”斯内普说,这时哈利敲了门并走进了这间讨厌却又熟悉的办公室,尽管现在斯内普上课的地方在几层楼以上,但他并没有搬出这间办公室;灯光和往常一样十分昏暗,墙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药剂瓶,里面悬浮着粘糊糊的动植物标本。许多结满蜘蛛网的盒子被堆在一张桌子上,哈利有个不祥的预感,他会坐到那里去;看上去有一份乏味、艰难、毫无意义的工作在等着他。
“费尔奇先生一直在找人清理这些旧档案,”斯内普轻轻地说。“它们记录着霍格沃茨其他犯错的人和他们所受到的惩罚。有的地方墨迹已经褪去,或者卡片被老鼠毁坏了,我们希望你重新誊写那些罪行和惩罚措施,并确保把它们按照字母顺序排列好,再重新放回盒子。你不能使用魔法。”“好的,教授,”哈利说,尽可能轻蔑地念出最后一个词。
“我觉得你可以开始了,”斯内普恶毒地笑了笑。“在1012号到1056号盒子里,你会发现一些熟悉的名字,这会让任务变得有趣一点。这里,你看……”他用力地从最上面的一个盒子里抽出了一张卡片,挥了挥,然后念道,“‘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被捉到对伯特伦·奥布里施用了一个非法的恶咒。奥布里的头变成了原来的两倍大小。两个人都关禁闭。’”斯内普冷笑着说。“这真是一个极大的慰藉,尽管他们死了,但他们伟大成就的记录仍然还在……”哈利感觉他胃的深处又开始翻腾了。他咬着舌头防止自己报复,坐了下来并拉过一个盒子。
正如哈利所预计的,这是毫无价值的无聊工作。他的胃开始不断地翻腾(就像斯内普计划好的那样),这意味着他又看到了他爸爸和小天狼星的名字,通常因为种种微不足道的罪行一起出现,偶尔还有卢平和小矮星彼得做伴。哈利一边抄写他们的种种罪过和处罚,他一边猜测外面刚刚开场的比赛怎么样了……金妮和秋都是找球手……哈利一遍又一遍地瞟墙上那只滴答作响的大钟。它好像要比正常的钟慢一倍;斯内普是不是对它施了魔法,让它走得特别慢?他不可能只在这里待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那面钟指向十二点半的时候,哈利的胃开始咕咕叫了。从给哈利布置了任务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斯内普终于在一点过十分的时候抬起了头。
“我想就到这儿吧,”他冷冷地说。“做一个记号。下周六的十点整继续。”“是,教授。”哈利把一张折起来的卡片随意地塞进盒子,然后在斯内普改变主意之前匆匆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一边在石头阶梯上飞奔,一边竖起耳朵希望从球场上听到一点声音,但一切都悄然无声……这么说,比赛已经结束了……他在拥挤的礼堂外犹豫了一下,然后跑上了大理石楼梯;不管格兰芬多赢还是输,球队通常都在公共休息室里庆祝或是悲伤。
“你好?(译注:这句话哈利是用拉丁语说的)”他试探地对胖夫人说,猜测着他在里面会看到什么。
她回答时的表情不可捉摸,“你会看到的。”她向前移开。
一阵庆祝的喧闹声从她身后的洞口传了出来。人们一见他就尖叫起来,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几只手把他拉了进去。
“我们赢了!”罗恩叫道,跳到哈利进了哈利的视线,并冲他挥舞着银色的奖杯。“我们赢了!450比140!我们赢了!”哈利向四周看了看;金妮向他跑了过来,当她脸上带着一种坚定和炽热的表情拥抱了他。哈利吻了她,没有想,没有计划,没有担心50个人正看着他们。
过了很长时间——或许有半个小时——或者有可能是好几个大晴天——他们分开了。房间里变得非常安静。接着几个人开始吹口哨,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不安的傻笑。哈利越过金妮的头顶看到迪安·托马斯手中握着一只碎掉的玻璃杯,而罗蜜尔达·文恩看上去好像要摔东西。赫敏在微笑,但哈利的眼睛在寻找罗恩。最后他找到了,罗恩仍然拿着奖杯,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他的头刚被人用棒子打了。他们对视了一瞬间,然后罗恩的头微微动了一下,哈利明白他是在说,“好吧——如果你坚持要这样。”他胸中的怪物在胜利地吼叫。他朝金妮咧嘴笑了笑,默默无语地指向了肖像洞。似乎是暗示他们应该到操场上去散步——如果他们有时间的话——还可以讨论这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