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偶尔有叮叮咚咚的碰撞声响起,温轻寒悄悄走近,抱着双臂倚在门外,满目笑意地看着厨房里为她忙碌的妻子。
她曾经在午夜梦回时问过自己,真的就这么继续下去了么?会不会一腔热血付诸东流,又会不会费尽心思,得到的却是心上人投进别人的怀抱。
只是每每等到时清秋回来,她们相约,她们一如旧时那样不亲不疏地来往,她所有的困惑便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解开。
时清秋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已经跟她的呼吸一样,成为她生命里的不可或缺,如同她的血液一般存在着,支撑着她日日夜夜地坚持到今天。放弃,就等同于将她剥筋拆骨,比起分离更痛苦。
自从时清秋拍完戏回来以后就没有再过度限制饮食,今晚的伙食丰盛极了。红烧茄子,红烧肉,宫保鸡丁,除了葱烧啤酒虾是温轻寒做的之外,其它都是出自时清秋的手。
温轻寒没有先动自己的那碟虾,而是仔仔细细地品尝着时清秋做的菜,动作文雅地小口咬着红烧肉,语调淡淡却眼底含笑地夸赞道:“温太太的厨艺还是能够扳回一城的,成功地把被扣掉的那一分给争取回来了。现在,满分。”
时清秋没好气地笑,给她夹过去一块茄子说:“好好吃饭,这么多菜堵不上你的嘴么?”说罢,抿了一下唇,声音轻了些说道:“吃饱了休息一会儿就去洗澡,洗完澡我给你拆纱布,还有肩膀上要上药。”
温轻寒停下动作静静地看她,少顷后轻轻笑道:“好,都听你的。”而后,夹了几只虾过来放进碗里,放下筷子剥着虾说:“现在先试试时太太做的虾好不好吃,能不能添点附加分。”
时清秋忍不住微笑着看温轻寒剥虾,细长的手指捏着虾头轻轻拧动,即使是这么油腻的动作,放在她的身上也依旧那么赏心悦目。大概,是因为这个人住进了心里,这才处处都是美。
温轻寒剥干净虾壳,把虾仁放进时清秋的碗里,唇角一勾,跟她聊起了这些日子来听到的消息:“清秋,你还记得以前我们高中的时候那个肖磊么?他爱人刚生了一对龙凤胎。”
时清秋咬着虾仁想,“嗯?他当时不是说三十五岁之前不考虑结婚么?怎么现在孩子都有了?”
温轻寒双手抵在饭桌边缘,手指油亮,时清秋抽了纸巾给她擦手,她笑着说:“世事无绝对,大概是遇上实在不想耽搁的人了,提早完成这件事也无可厚非。”
时清秋了然一笑,咬了一下筷子头说:“哎,说起来,你还记得那个谁么?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一下子想不起来……”
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她们回忆着上学时期的往事,聊着近期同学们的状态,又聊到温轻寒的工作。
夜色渐渐深了,屋檐下的气氛也更是温馨。饭后,温轻寒临时接到委托人的电话,去了书房处理公事,时清秋收拾碗筷。
她洗干净碗碟,走去半掩着门的书房,她听见隐约的几句“你现在准备的材料不足以在法庭上取胜,我需要更有力的”,她唇边抿了一丝笑,往里探头。
温轻寒穿着拖鞋在办公桌前铺着的地毯上来回踱步,衬衫袖子仍旧挽到手肘,如墨般的黑发披散在背,身形修颀,般般入画。
时清秋悄声退开,回到房间里洗澡。等她洗完澡出来,见温轻寒还没有结束工作,便给她准备了要换的衣服,打算放在床边备着。
温轻寒轻轻拧开门把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时清秋身上穿着她的睡裙,眉目柔和地弯着腰叠着她的衣服,长卷发倾落在一侧,处处都透出诱人的美好。
温轻寒轻着脚步走过去,双臂伸出从后面抱住了时清秋的腰,埋头进她的脖间,深深地呼吸着她的味道。
“轻寒,别闹。”时清秋脖子突然被压下来的下巴碰得发痒,微微瑟缩,而后笑着转身去捏了捏温轻寒的脸,“时太太,快去洗澡。我都洗完了,就差你了,快去。”
“时太太不想洗澡。”温轻寒弯了唇角,半真半假地在她耳边低语,“现在不想……”
时清秋脸上有些醺红,推着温轻寒催促道:“你快去,在外面一天了回来还不洗澡,不洗澡不许上床!”
“好吧,那我去洗澡。”温轻寒眼神有些委屈,像是为了上床而妥协,声音软了些道:“那我洗完了,你要让我上床。”
“快去,话那么多,衣服在那边。”时清秋好笑地又推了推她,心里那种“温轻寒可以去演傻白甜”的想法又出来了。
温轻寒唇边抿出一丝笑,然后去拿衣服洗澡。
趁着她洗澡的空隙,时清秋去衣柜那边给她把衣服分类放好,她平时虽然也摆放得整齐,但看起来颜色有些杂乱。时清秋便将正装与休闲装分开摆放,西装颜色由深到浅地排列,衬衫基本上都是浅色系,排列起来后一目了然。
整理完毕,时清秋把药准备好,温轻寒也洗完澡出来了。
“上床去躺着,我给你擦药。”
温轻寒老实地上床靠在床头,时清秋跟着上去跪坐在她身边,手指拨开她的睡袍衣襟,轻轻摸上左肩的淤青,问她:“疼么?”
温轻寒直直望向时清秋涌上愧疚的双眸,“疼。”
时清秋打开药水瓶盖子,下午的那股子闷气还没消干净,又生气又心疼,只是再下不去嘴咬她了,拿着棉签沾上药水轻柔地涂抹,低声嗔她道:“知道疼怎么不知道躲?万一我真狠心把你咬下一块肉来呢?”
温轻寒蹙着眉忍耐疼痛,等到时清秋涂完,拧上药水瓶盖子,她嘴角才噙了一抹笑:“我怀疑你这牙大概连筷子都能咬断,小时候牙齿最厉害的就是你,怎么能不疼呢?”她顿了顿,神色认真而温柔:“可是,你是我妻子,我怎么能躲?”
时清秋是越来越觉得温轻寒这张嘴非但在法庭上胜于刀剑,在私下里也不含糊,时清秋推了她的身体一下,咬唇低声道:“我要拆纱布给你上药,别逗我。”
温轻寒眉眼弯弯地看时清秋从自己身体左边跨到右边,动作轻柔地拉下她的睡袍到手臂,撕开胶布,摘下纱布。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一道疤横贯温轻寒的手臂,而这白皙的肌肤上本该如白璧般无瑕。
时清秋往疤痕上涂抹药膏,眼里满是疼惜,“这道疤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消去,医生当时说要正常恢复成原来那样,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几乎不可能的。我明天再去问问认识的医生,看能不能完全去掉。”
如果那天不是为了救她,温轻寒也不会受伤,如果那天那把刀子歪了一点,温轻寒很可能就不只是受伤。一直到现在,她想到那一天就感到自己的心肝都在颤抖,她根本不敢往更深处想。
她咬着唇,低着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地说:“轻寒,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她手里的棉签跟药膏忽然被抽走,腰间一紧,惊呼着被温轻寒抱进怀里。
她一扭头,看见温轻寒面如寒霜,眼神冰冷,薄薄的唇瓣再没有微笑的弧度,声音又冷又淡:“你如果说让我答应你好好保护自己,我会答应,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一定会保重身体。但是你如果让我答应,让我看着你受伤害却无动于衷,那抱歉,我办不到。”
“可是……”时清秋的手轻轻摸在她手臂伤口的下方,担忧与关切溢于言表。
“没有可是。”温轻寒冷声打断,抱着她翻了个身,撑着身体俯身在她上方,声音低沉,“如果换做是我面临危险,你能毫无作为地看着我受伤么?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没有这个权利要求我做到。”
“你吓到我了。”时清秋轻笑一声,捧住温轻寒的脸柔声道:“这么严肃干什么?好了,我承认,我也办不到。”
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温轻寒受伤呢?她连想象都不敢。
温轻寒终于满意,叹了声气,压下身子,在她额头亲吻,吻到耳畔,低声温柔地说:“清秋,我们是一体的,我不是别人。”
时清秋抱住温轻寒的脖颈,心头自动接上温轻寒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我是你的爱人,是你的妻子。
她的手在温轻寒的后颈抚动,抬了抬头,默许了温轻寒的亲近。
温轻寒含住她的耳垂,贝齿轻咬着,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她的面上有薄红蔓延,温轻寒不满足地吻过她的脸颊,吻住她的唇。
两个人都洗过了澡,身上都是相同的沐浴露香气,而温轻寒身上又有一种自然的冷香,沁人心脾。在这个连呼吸都灼热的时刻,对时清秋来说无疑是强大的诱惑。
她们唇齿相贴,热切地回应着对方,好像怎么都吻不够。又生怕碰疼了对方,力道轻了又轻,柔了又柔。
温轻寒双手撩起时清秋的睡裙,轻抚在她的小腹跟后腰。时清秋低低地嘤咛出声,似欢喜似忧愁,听得人心弦颤动。
温轻寒则是被这一声给唤醒,动作停了下来,缠绵的吻变成轻柔的啄吻,一下一下吻在时清秋被吻得红润的唇上。
她亲昵地蹭了蹭时清秋的脸,声音低低地含着些沙哑说道:“我想继续,但是,今天不合适……”
时清秋的脸简直要红到了脖子根,她哪里不清楚自己刚才是允许温轻寒做什么,她的睡裙都被撩到了腹部。
她看着温轻寒的眼睛,那一向都带给人安心沉稳的双眸,此刻清澈全无,反而暗藏着汹涌波涛,仿佛顷刻间就要将猎物吞噬。
她细指摩挲着温轻寒的眉眼,咬了咬唇,呢喃着说:“今天,为什么不合适?还要挑日子的么?”
因为刚才的拥吻,时清秋睡裙的领口松垮凌乱,隐隐露出内里的景色。温轻寒眼神暗了许多,伸手去拉好她的睡裙,然后俯身下去抱紧她,脑袋搁在她的肩头,房间里的安静衬得温轻寒的呼吸是那么地粗重。
温轻寒稳了稳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不四处乱跑,而后才说:“不是挑日子,是我想陪你,但是明天我要上班,七点就要起来。所以,今天不合适。”
明明是情之所至的事情,这个时候还能考虑到她,时清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又甜又痒,想跟温轻寒说些话,可又着实羞得很。
平复了半天,时清秋摸了摸温轻寒的耳朵,低柔地问:“你只顾着考虑时间,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这句话好像是一把锤子锤了温轻寒的心脏一下,她立刻抬头起来,清冷的眉眼难得地显出一副紧张的模样,一句话卡在嗓子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时清秋好整以暇地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一言不发地等着。
良久,她轻轻地问:“那,你愿意么?”
时清秋委屈道:“怎么直接就问了,都没有称呼么?”
温轻寒心脏直跳,仔细地思索着,见时清秋一双美眸波光潋滟,她心头忽如明镜,复又低下头去轻吻那诱人红唇,随即轻言问道:“温太太,你愿意么?”
得了满意的答案,时清秋也不再吝啬自己的柔情,唇边衔着笑意,低低地回她:“傻子,温太太说,她当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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