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79-83章情节重新梳理整合,如今已经丝丝入扣,德芙般丝滑。作为第一次写长篇的作者,俺这里先向小可爱们道个歉,这是一个大教训,在情节时间线和伏笔较多的情况下,怎样能流畅地将包袱抖出来,俺以后打算依据故事大纲和细纲之外,专门再做出行文梳理的细纲,先自己模拟一遍行文再码字上传。以上,小可爱们慢用~)
祖雍又拉着万般不情愿的宜秋在街肆上闲逛,从衣料香粉,到时兴的首饰香饵,林林总总装了半车,这才意犹未尽地拉着宜秋上了马车。
眯起眼看看遮在浅灰色云层里的太阳,祖雍自顾自说道“时辰差不多了。”
扭头吩咐车夫,“去擎荷楼大门。”
因今日祖雍有意找了辆极普通的青呢蓬小车,所以当车远远停在擎荷楼对面的路边时,并无小厮和婆子前来招徕。
片刻之后一身便服的黄岐走了过来,很显然从他过来之后仍然没打听出有用的信息。
“倒是有个叫来财的,一见着咱们的人就躲,属下只好用了些强,让他老实了一会儿。”
祖雍心里想笑,来财贪钱,昨夜只说了自己知道的信息,今早见这么大张旗鼓地查又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定是以为自己要找他麻烦。
他从钱袋里取出些碎银子递给黄岐道:
“你去悄悄给来财,就说本公子赏的,将来他还有大用处呢——然后,你现在过去,就说‘人找到了’让咱们的人全部撤走回府。”
黄岐再次默默看了一眼车里坐着的宜秋,此时祖雍又吩咐道:
“黄队正,待会儿离开擎荷楼时麻烦藏身在附近,一会儿跟着我们的马车走。”
黄岐拱手领命,又转身走进了擎荷楼。
“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宜秋对祖雍今日的行为十分疑惑,懊悔自己错信了这纨绔,应该早点去卫府找费先生讨主意才是。
“鱼儿马上咬钩了。”
祖雍搓着手嘿嘿笑着,完全不在意她的恼怒,只将一双眼睛锁死在擎荷楼大门口。
宜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几个眼熟的林家亲兵以各色平民装扮出了擎荷楼陆续离去,最后黄岐也出来了,眼睛假装无意地掠过他们的马车,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她心里疑惑更甚,待要扭头发问,祖雍眉毛一挑说道:
“来了!”
一辆毫不起眼的油布蓬马车停在擎荷楼门口,不一会儿便有个人探头探脑地出门上了马车。
“这不是那个,许婆子?”
祖雍示意车夫跟紧那许婆子的马车,将车帘拉严实了,才笑盈盈地看着宜秋问道:
“你说,要想将擎荷楼里一名顶顶当红的胡姬藏起来,需要怎么做?”
“这……很复杂。”
“那我这么问,若我们将蠕蠕姑娘藏起来,在何等情况下,伺候她的许婆子会对外说她生病了?”
“……你说许婆子是同伙?”
“当然,手里顶当红的摇钱树被藏起来了,许婆子一没报官,二没四处找人,三没有见钱眼开找蠕蠕出来见我们,竟然谎称病了替藏她的人掩饰。”
宜秋此时才开窍了,“没错,把蠕蠕姑娘藏起来的刘七是擎荷楼的人,也说明是擎荷楼内部的人刻意将她藏起的,若是有外人主谋,他们用自己的人岂不是更顺手更妥当,怎会用刘七?”
祖雍看向宜秋的目光温柔如水,“既然昨夜打听到刘七藏了蠕蠕姑娘,你的人又在擎荷楼大张旗鼓打听刘七这么大半晌,我让黄岐方才说人找到了,把你的人撤下,你猜许婆子怎么想?”
“她八成以为我们找到了刘七,马上就能找到蠕蠕,这才着急出门,要去蠕蠕藏身的地方查看,或者要将蠕蠕转走?”
宜秋顺着祖雍的话往下说,不由喜上眉梢,鼓掌笑道:
“哈,不曾想你这纨绔也有这么机敏的时候!”
祖雍浑不在意她讽刺自己纨绔,话里话外还低估自己智力,只眯着眼睛笑嘻嘻地接话:
“林小姐喜欢就好。”
车篷外传来笃笃几声轻响,二人忙止住了说话凝神倾听,车夫小声说道:
“少爷,林小姐,找到地方了。”
这是定隆河前的一条狭窄街道,名字就叫定隆前街。
街南北两侧酒肆食铺林立,与相邻的椒兰巷一起,是京都最繁华的坊巷。
许婆子方才进去的一座两层小楼入口在定隆前街,是一排背靠着定隆河的建筑,临河多建有凉亭和花廊。
有酒肆茶坊将客座设于临河的花廊,逐渐连成一片成了规模,自午间开始便有车马频繁往来,沿河一带莺声燕语觥筹交错,是京都富贵人家待客聚餐的绝妙去处。
因小楼内临街的一侧未开窗,无法探知内中情况,祖雍便命车夫将马车驱至位于河对岸的椒兰巷,停在覆着白雪的柳树之下,打开车帘刚好能瞧见小楼临河一面挑空的花廊。
这些建筑为了提升观景效果,多数都将临河一面全部开窗,楼上做出挑空的花廊,开了窗之后,室内的一切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许婆子进入的那间小楼临河的窗户也关闭着,花廊上的凉亭空空如也。
不知何时黄岐也悄无声息地上了车,与那车夫并排坐在车头上。
此时正值深冬,本来河面已经全部结冰,只因河道旁邻水的花廊为了取暖,多有炭火日夜供着,近旁空气温暖,少有结冰。
更有精明的小贩或买或租了各样的小船穿行在花廊下的河面,贩着时令的小食和水仙梅枝等,如有客人想要购买,则以软绳挂了小篮,将铜钱给河上的小贩,小贩自取了铜钱,将自家的物品置于篮中,由买者提着绳子拉上去。
“呵……”
祖雍惊叹了一声。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也都不由自主惊叹了一声。
那栋小楼挑空的花廊上走出一位身姿纤美的女郎,不同于中原女子以柔弱娇小为美,那女子身材浓纤合度,玲珑曼妙,比寻常的中原女子高出半个头,凭栏独倚临水照花的侧面在一派肃杀之色的京都冬日里几成一幅绝美的凌波仙子图。
她无意向河中一瞥,几个人同时惊呼起来,绿松石般的眼眸,虽然没有见过蠕蠕其人,但只凭这女郎的样貌,所有人都确信她便是蠕蠕。
此时有一只载满绿梅的小船停在楼下,船上的小贩似是在与蠕蠕说话,屋里的许婆子闻声也跟了出来。
虽然同为女子,也见识过各色环肥燕瘦的佳人,宜秋仍然震惊于蠕蠕之美。
而震惊之余,看到祖雍仍然痴痴地望着对面花廊上的佳人,宜秋不禁生了一丝恼怒,幸好有理智让她深感自己这怒意无来由,生生忍住要向祖雍头上拍下的一掌,却听他呆呆傻傻地嗫嚅着:
“这天气,她掉水里应该没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