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自你们一个个叩天门失败后，我最后也失败了，然后就变成了如今模样。”
秦臧说得很简明扼要，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没有说废话的习惯，也因为他与苏芷之间的默契。
尽管当年二人再度见面时，秦臧的妻儿子女皆已老死，但二人却从未在一起，虽未在一起，可却有着比至交好友更深的默契，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连你也败了么……”
天医苏芷神色颇为动容。
当年人族五圣扫平神州，她是倒数第二个叩天门的圣人，她失败后，世间便仅存万剑圣人，也是他们五圣中最强的圣人。
她一直坚信他会成功叩开天门，即便是在自己失败之后，她也相信他会成功，因为他是她那个时代最强的存在。
可没想到，他最终也失败了。
“不请我进去坐一坐？”秦臧望了望天医法殿。
天医苏芷点头道：“也好，我可还有很问题要问你。”
“我也一样。”秦臧也道。
随即二人便并肩而入，天医法殿内的装点并不堂皇，也无奢华之气，摆设之间，透着几分素雅，很符合天医苏芷一贯的风格。
但有一样东西，却是颇为显眼。
那是一幅画，挂在正殿墙上的一幅画，画里有五个人，其姿态不一，或坐或立，或持剑或下棋，其神态也不一，有高傲有冷漠，有锋芒乍起，有飘然外物。
五圣图！
这幅画曾挂在神州每户人家的厅堂，也曾挂在诸多庙宇之内，但却没人知道，这幅画出自天医苏芷之手，画成于五圣首聚之日。
但随着秦臧身陨，五圣俱灭，神宗崩毁，曾经挂在各家各户的‘五圣图’也消失匿迹，不复留存。
“遥想当年，恍若昨日，即便如今相见，你我也不是当年的你我。”
天医苏芷望着‘五圣图’感叹道。
秦臧明白她的意思，自己不复当年模样，而对方，却也只是一缕真灵。
因为在天医苏芷叩天门时，秦臧就在一旁，亲眼见她身死道
消，只是他没想到苏芷会在叩天门前，竟留了一缕真灵在这天医针的空间内。
要知古往今来的强者，但凡叩天门，皆舍命一搏，无人会在叩天门前，分出自己的一缕真灵，平白削弱自己的力量。
便是天阳道人，也是在叩天门失败后，一缕真灵让得神秘力量摄入沧澜古域，不曾在叩天门前分出己身真灵。
“时移世易罢了。”秦臧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天医苏芷的目光也从五圣图上收回：“时移世易……话说如今的神州，是个什么模样了？”
她叩天门留下这一缕真灵，本就是为了传授苏家后人天医道统，自是没再耗费力量去关心神州上的事。
“呵…”秦臧淡淡一笑，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
听完后，天医苏芷便道：“没想到又变成了当年诸族鼎立的局面，不过所幸的是，格局虽与当年相同，但却没像当年一般战乱不止，至少黎民大众还生活在一个相对和平的坏境里。”
“蛮夷志态，不与人同，战争是早晚的事，况且如今虽然和平，但在这份和平下面却是暗潮汹涌，或许在将来某一日，神州又会陷入一片血海。”秦臧目光闪动。
天医苏芷道：“这个暂且不谈，你适才说能来到我的天医针内，是因为你遇到我苏家一位后人？”
“没错，她姓苏名妍。”
“那你观她天赋如何？”
“天赋尚可，不过据她所说，你当初留下的医道玄法，尽是残篇，这或许也是你苏家后辈无法悟透天医纹的原因。”
秦臧虽觉苏家后人无能，但却也怪不到苏妍这一辈。
毕竟她所修的乃是残篇医道玄法，而且对天医之名，一无所知，更别提悟透天医纹了。
“原来只剩下了残篇…”
天医苏芷喃喃道。
终其一生未嫁的她自是没有子嗣，但她却有长兄后侄，她的天医玄法便传给了他们，也许在后来传承过程中出了纰漏，以至于如今只余下一篇篇残法。
“对了，我刚才说过，天阳老道的一缕真灵
，在叩天门失败后，曾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牵引入古域，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遭遇？”
秦臧又问道。
自从这一世进入过沧澜古域，他便觉得那里面，隐藏了很多连他不知道的秘密。
只可惜沧澜古域出现的时间不定，有时几年出现一回，有时几十年出现一回，有时几百上千年才出现一回，否则他现在便想再进去一探。
毕竟他现在修为乃是法相九重天，只要不用万古剑意之力，也不会引起古域坍塌。
“我也有。”
天医苏芷神色微凛，道：“其实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而且我看到的，也不止是一股神秘力量那么简单。”
“那你还看到了什么？”秦臧有些吃惊。
天医苏芷道：“你也知道，天医针内这片空间，乃是我叩天门前所开辟，那时我便将这一缕真灵留于此……”
“嗯。”秦臧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所见的这一缕真灵，乃是她之前所留下。
天医苏芷道：“也正因为我事先留了这一缕真灵，所以我看到了本体叩天门失败后，并未真正身死道消。”
说到这里，天医苏芷眉心那一点朱砂上，便是陡然绽出一片光华。
哗！
光华如幕，一幅万年前的景象，便是在光幕内显现。
光幕内，是天医苏芷叩天门失败后，娇躯平躺在半空，迅速崩解的场景。
秦臧记得这一幕，他那时就在一旁，曾想出手留住她，但对方崩解速度太快，即便是凭他那时的力量，也没来得及出手。
而后，秦臧便走了。
但也就在他走后，一只神秘大手陡然出现，似跨越时空而来，但却未惊起半分波澜。
只见那只神秘大手向虚空中一捞，竟是生生在苏芷崩解之处，摄出了她一缕真灵拖入了沧澜古域。
“这怎么可能……”
秦臧震惊不已，那时连自己都无法留住苏芷一缕真灵，竟然被一只神秘大手留住了，不但留住了，还摄入了沧澜古域。
而且整个过程，明明就发生在他走后不久，可他的圣念却未发现半点异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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