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换好衣物,此刻她正端坐在椅子上。
她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将你们几人留下,他倒是放心了。如今我已无碍,不若你们回去复命吧?”
话音刚刚落下,几人立马脸色一白。
为首的那人便是陶治,他抱拳道:“主子吩咐过,我们几人只在凤川负责您和唐家人的安全。”
唐麦芽闻言眉头一皱,旋即又笑道:“那他可告诉你们,在凤川一切听我安排?”
“这……”
几人一脸为难,不知该如何说。
“既然如此,劳烦几位回他身边去。”说着唐麦芽将一信件递到陶治面前:“请你将这交给他,他看完自然不会降罪你们。”
陶治接过信,面上虽然平静,嘴上也只是淡淡地应了是,心中却和其他几人一样,对唐麦芽刮目相看了。
之前,他们不是没有接受过这样的任务,但是却是第一次有人这般细心的考虑到他们。
当然这份情,他们这些常年隐在暗处的人,根本就不善表达,说不了太多煽情的话,只能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这边他们刚刚离去,门外却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钱暖门也忘了敲,直接推门进来:“芽儿,不好了你婶娘来了。”
唐麦芽闻言挑了挑眉:“来便来,这是唐家,阿奶他们在这儿,婶娘他们回来也是理所应当。”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疑惑的,这婶娘自打分家,特别是唐老爷子病重后,并不来唐家老宅。
自己回来唐家这么久,也没见他们回来几次。怎么这节骨眼上,就回来了。
钱暖见她这般淡定,不由得有些急了:“她可不是回来看你阿奶的,而是看你来了。”
“她在你阿奶屋子里,说什么前些日子有事儿耽搁了,没听说你的事,也就抽空来看你。今日经过药膳坊,听闻你这么严重,这不连早饭都未用,便拉着你那两个堂妹妹来了。说是你们姐妹多年未见,也该让你们培养培养感情,她打算将你堂妹留在唐家。”
唐麦芽听她说了这么一通自是明白了,她心想:只怕是这一堆话里,最重要的是药膳坊吧?说什么姐妹感情需要培养,只怕是觉着这肥缺该给他们家吧!
唐麦芽刚要开口再问几句,门外便传来了极大的笑声。
她便只能噤了声,伸手拉过钱暖,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边,小声道:“安心,有我!”
“她这一趟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的。”
钱暖看着打了门栓的门,一脸戒备道:“得亏我方才将门栓闩上,否则她就冒冒失失闯进来了。”
唐麦芽浅笑着拍了拍钱暖的手:“阿娘向来宽厚淡定,怎么碰上她就这样了。”
“你不知……”钱暖伸手指了指门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门外的唐二婶娘拍打着门:“这大白天的,怎就闩了门,芽儿你紧着些儿给婶娘开开。”
钱暖伸手指了指那门栓,不大想叫她开门,只想让唐麦芽装睡,就这么避过去了。
唐麦芽却笑道:“都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她今日没有得逞,明日后日,只怕天天都要来,到时候家中上下都要不得安宁了。”
钱暖当然了解自己这妯娌的脾性,可她心中就是堵住一口气,不愿意让唐麦芽这么早去开门。
于是,在外面敲门声又响起时,她便先一步大声喊道:“芽儿她婶娘,你且等着些,我为她换下衣裳便开门。”
门外的唐二婶娘心中暗暗地骂了句,事儿真多,可她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她带着笑意道:“瞧她伯娘说得,等自然是要等的,就是芽儿换到今夜,俺也等。”
瞧着架势,屋内二人相视一笑,这样的人,他们是最最拿她没有办法的。
钱暖将唐麦芽按回床上去,让她半靠着,盖上薄被,看见自己的安排还算妥帖了,才匆匆忙忙吩咐了一句,就去开了门。
屋外的唐二婶娘一看见门开了立马推开钱暖的手,也不等邀请就拉着她自己的两个闺女就闯了进来。
这一切,自然都看在了唐麦芽的眼里。她不由得摇了摇头,她有些犹豫自己先前做的决定了。
只是……她看了一眼愣住在门口的钱暖,眼神暗了暗,若不那样做,只怕娘亲会累许多。而且暮之还小,暮初也志不在此,思来想去,就只能看看婶娘家的两个妹妹了。
“哟,瞧瞧瞧,芽儿你这病得整个人都瘦了三圈儿。”唐二婶娘夸张地伸了三根手指比了比,又看向钱暖道:“孩儿他伯娘,不是俺说你,你这样照顾娃子的手段可不如我。”
钱暖闻言只是讪讪一笑,不说什么,将屋门大开,走向床边,坐了下来。
这唐二婶娘见人家不搭理她话茬,也不给她倒杯水喝喝,心里煞是难受,也有些许尴尬。
她暗暗发誓,等到那东西到手了,钱暖还不是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到时候且看看谁比谁横。
唐二婶娘伸手扇了扇伸出来的舌头;“哎呀呀,这跟家儿老半天了,连口茶水都没喝,渴死俺了。”
看她这般模样,唐麦芽瞬间想到了自己前世养的二哈儿,夏日里热了也是这样吐舌。
平白看了表演,倒是揭了这些日子里的燥闷了。
就是憋笑憋得有些辛苦,唐麦芽已经走神了,谁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钱暖竟然跟唐二婶娘吵了起来。
唐麦芽是没有听到她阿娘说什么,倒是听见唐二婶娘拿着水杯指着桌上的茶壶:“不过喝你一杯水,至于这样丢了金果子似得嘛?”
钱暖那性子,急起来,嘴都跟着笨了,结结巴巴地讲不出一句整话来。
倒是一旁的唐麦芽适时开口了:“阿娘,你让她喝便是,左右她肚子里那团子rou出了事儿,也只怪她贪嘴。”
钱暖闻言,自是放开了按着茶壶的手。可这会儿,方才还闻着茶壶放光的唐二婶娘倒是蔫儿吧唧地,不敢动了。
只是她不大信唐麦芽的话,这茶壶里分明就是花茶,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是在她屋里出现的,还能是不好的东西吗?
如此一想,她便只觉得唐麦芽耍了她,立刻黑着脸道:“芽儿怎就与你阿娘一般小气性了,婶娘这一杯茶都喝不得你的了?”
唐麦芽是谁,她可不管唐二婶娘这样的话,她只是笑了笑,指着茶壶道:“婶娘不怕,要喝便喝,喝着喜欢了,管够。”
唐二婶娘闻言一把护着那茶壶:“这可是你说的哈!可别反悔。”
说着,她警惕地看着钱暖,生怕她抢走了自己手里的东西。
“不反悔,就是出了事儿,您别赖我就好。”唐麦芽笑着答道。
唐二婶娘宝贝地护着那茶壶笑道:“芽儿休要唬我,你这屋里的东西,能坏哪去?别是你跟你娘一样,舍不得才这般说。”
见她这般不要命,钱暖也懒得管她,冷冷地瞥了一眼那茶壶:“不过是一壶加红花配了方子,用来敷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