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那间传说中的律师事务所。本该写着“友诚律师行”的办公室此时空无一物,留下的只是柏锡彦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办公室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没了……
尹商的律师行……
就这么没了……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柏锡彦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或者,“友诚律师行”这个地方根本从没存在过,而自己一直都是祈雅与尹商中间,唯一那个被欺骗的对象……
了解到这个事实,柏锡彦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冷,找不到祈雅的绝望将他层层淹没……
祈雅……
祈雅……
你到底在哪里?
不停的在心底呼唤着段祈雅的名字,柏锡彦突然接到一通从警局打来的电话。
“……”
看着手中的电话号码,柏锡彦突然不知到底该不该接起这个电话,因为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
他很怕……
他怕自己如果不接电话的话,就收不到祈雅已经被人找回来的事实;可他更怕听到一些对祈雅不利的消息,怕祈雅突然之间出了什么事,
就这么犹豫了好久,柏锡彦在电话被挂断的前一秒终于按下了接听键,静静地听着电话对面的动静。
“柏锡彦先生是么?”
“我是……”
“这里是远郊派出所。我们的工作人员刚刚帮您查了一下您说的那位失踪人士。然后我们发现了一件事,想请您确认一下。”
“什么?”动了动喉头,柏锡彦的手蓦地捏紧了手中的电话。
然后他听到了……
那个令他彻底绝望的消息……
“根据我们的系统显示,在全国这么多的人口里面,根本没有像您之前形容过的那样一个人注册过。”
“你的意思是?”
“我们国家,没有这个人……”
3坚持
“啪……”
柏锡彦的手机蓦地从指间跌落到地上,而电话那头的警务人员依然对着听筒不停地叫着:
“柏先生,柏先生你还在吗?”
我在吗?
我还在吗?
动了动手指,柏锡彦突然笑了……
他应该给对面的警察回个话的……
应该很大声的跟对面的警察说:他的祈雅是确实存在过的!
自己明明见过他的身份证……
明明和他一起去过医院……
明明一起办过银行账户……
明明一起在神父面前发过誓……
可是为什么……
这一次的柏锡彦就是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回属于他的祈雅了呢?
静静地跪坐在地上,柏锡彦哭了。
他很想叫自己不要哭,很想叫自己站起来,继续努力的去寻找他的祈雅,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因为……
他弄丢了这一世,最珍贵的宝物啊……
*************************
躺在雕刻繁复的瑰丽四柱床上,段祈雅身着一件金丝制的连身睡裙,苍白无力的脸,竟与床头相框里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了无生气地看着人工筑成的温室吊顶,段祈雅疲累地闭上眼。
回到尹家已经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男人没少折磨过自己,唯独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就是,他到现在还没碰过自己……
想到这里,厚重的胡桃木门被人缓缓推开。
“祈雅,吃饭了。”让一旁的侍应将今日的饭菜放在床头,男人挥了挥手指,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自己与祈雅两个人。
“……”
听见男人的声音,段祈雅紧闭的眼睑抖了一下,金丝被下的手指无力的动了动,却连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祈雅乖,哥哥来陪你吃饭了……”
说着,男人微笑着坐上四柱床的床沿,修长的手指轻轻磨蹭着他的脸颊。
哥哥?
听到男人这可笑的说辞,段祈雅在心中冷哼了一下,紧闭的双眼依旧没有睁开的迹象。
这一个星期,自己这个所谓的哥哥每天都会像现在这样,微笑着替自己送上晚餐,但是过不了多久,又会气冲冲的离开。
就像现在这样……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将刚刚拿进来的饭碗打落在地,男人如天神凿刻的俊逸面孔扭曲成了一团。
“你既然回来了就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我有很多方法可以慢慢折磨你!”
折磨我么?
呵……
听到男人的话,段祈雅笑了,不知是笑自己的无力,还是笑男人的威胁。
是你将我的我下巴捏到脱臼被办法吃饭……
是你在我面前亲手杀死了母亲……
现在又来怪罪我不听话了么……
“侵犯……死……”
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段祈雅很努力的吐出几个字,原本清润的声线如今变得像是木头锯过银线的声音,低哑诡异。
“你!”
听到段祈雅吐出一个“死”字,男人顿时气得发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十五年了……
祈雅从自己身边逃开已经十五年了……
这十五年来,男人没有一晚睡得好,虽然他也不乏床伴,甚至让他的那些床伴跑去整容,整成和祈雅一模一样的面孔……
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那些人不是祈雅,不是那个女人的的儿子……
想到这里,男人望着段祈雅的眼神中出现了片刻的痴迷,但那痴迷很快就化成了暴戾,恶狠狠地瞪着躺在床上的段祈雅。
祈雅……
祈雅……!
我好不容易找回了你,可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伸手捏住段祈雅的下巴,男人看着他又开始流血的舌尖,愤恨不已。
如果他不是那个女人唯一的子嗣,自己根本不需要去管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