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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心有忧思夜色恼人

  之后,又抬眼看向面上和煦笑意,眼角眉梢都是讥讽的苏如兰,一时间有些恍然了,她争些什么,做些什么,所做的所为的也不过就是为了那个人能多看她一眼,她比苏如兰努力比她认真,可是他看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就好比照顾老太君,明明为老太君翻身擦身的是她,伺候用膳捧茶奉汤的也是她,她不求王爷怎样的感觉,这是她内里应当坐的,可是到头来仍然是苏如兰,她不过是晕上一晕,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雪姨娘手里头的动作慢慢的慢了下来,只觉得一切没有了意义。

  那苏如兰见着雪姨娘手上的动作慢下来,又是满脸心神恍惚的模样,故意扬声开口道:“妹妹是怎么了,我不过是让你轻轻的不要磕了老太君,怎么就是一副这样的表情,你若是不愿意就让我来好了,不要这样对付敷衍着老太君。”

  雪姨娘听罢,抬起眼皮子看她一眼,就是这样的神情得意洋洋的鄙夷高傲的,就是这样的一张脸,雪姨娘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时至今日她所求的也不过是让面前的这样一张脸上也带上她夜里头的悲伤愁枉,不过是让面前的这个人也尝一尝左等右等看着烛灯盼最后还是期待落空的感觉,不过是要她试一试骨肉枉死的锥心彻骨。

  雪姨娘应了她一声,果真是认认真真的按着她说的伺候老太君,苏如兰微微的有些讶异,探究的打量了她两眼。

  在慕晴的流言在京城各个世家里头传扬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楚洛轩终究是放心不下,乘着夜色带了药来贤亲王府看她。

  慕晴坐在铜镜前,卸完了头脸上的繁琐装饰,一头乌发披肩,等着剪影端来清水净面就要睡了,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人,又唤了裁衣,裁衣也是悄没有声息的,慕晴心下疑惑,往常都是唤了一声两人就过来的,今次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唤了这么多声也不见人来,又觉得是苏如兰为难她们也未可知。

  正要起身去寻,一黑衣人蓦的从半阖的窗子口飘了进来,联想到左唤又唤也唤不来的剪影裁衣,慕晴面色顿然的一沉,乘着那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慕晴就上前抢先的动起手来,那黑衣人也是个反应快的,见有人在他的背后动手条件反射的就打了起来。

  直到拉扯间慕晴前日里头在涯底擦伤的伤口血伽裂开,她疼的轻轻的痛呼,那黑衣人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似的,一把握住慕晴的腰肢就要看她的伤口,动作细致又温柔。

  慕晴微有些讶异,但是手上的动作立马就出来了,不愿意让黑衣人掀开自己的衣服,那黑衣人的声音微微焦灼:“不要动。”慕晴听着微微楞神,那黑衣人已经一把揭下面上的面罩,露出一张俊秀美丽的面皮,“楚洛轩。”慕晴的声音微微的讶异:“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洛轩放开她,让她立好后又掏出怀里的上药,月白的小巧瓷瓶在慕晴的面前晃了晃道:“来给你送药。”

  说完又要慕晴把伤口露出来自己就要上手,慕晴微微的尴尬,没有让他掀开衣服,自己露出腰侧的一处伤口,楚洛轩一面轻轻的上着药一面问她:“京城里头盛传的那些流言你准备怎么办?”

  慕晴叹了口气苦笑着道:“我难道还能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吗?”不等楚洛轩回答慕晴就又接着道:“既然是慕娴放出去的消息那是一定也拦不住了的,堵的了别人的嘴也堵不住他们的心中所想,更何况还没有堵了嘴的法子,眼下只能让人觉得那是不实的诽谤了,至于后头如何,那就要看谁的手段更高一筹了。”

  楚洛轩叹了口气:“你那个妹妹是个不省心的,一个女子有着如此狭隘歹毒的心肠。”

  慕晴没有说话,慕娴是这样的人,她早就知道了。

  另一头乘着夜色愁思的还有慕启明,他不明白齐馨对她的态度为什么突然的变了,找她也是避而不见的冷淡,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对一个家人以外的女子有着奇怪的感觉。

  他好像很在乎齐馨,见着她就想接近她,看不见她就会想她。

  齐馨几日不理他,就连身边的长随都看的出来他郁郁寡欢,试探着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了,父亲也问他是不是军队里头的事情不好解决。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快活,郁郁寡欢着,可是齐馨她怎么能这样的狠心,叹了口气,慕启明也只能拿起身边的桃花醉期待着醉了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贤亲王府的假山上头看着月色甚好,月白的光寒霜似的铺陈,好像因为心里头的苦恼连夜风都变得寒彻骨起来,长随自小跟在慕启明的身边,虽然是个仆从,但是相处起来却是颇为自然,见着慕启明的模样,看他眼角眉梢间的愁郁倒不像是因为朝堂上的事情,那里头颇有两分情伤的意味在里头,只是他不敢确定毕竟自家少爷从小到大也没有开过情智,会看上哪家的姑娘就更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只是眼下少爷这借酒浇愁的模样却不能不管,于是在一旁试探着问道:“借酒浇愁愁更愁,于情之一道上光是喝酒又有什么用处。”

  长随说完就屏息擎等着慕启明的回应或者说神色变化大了,慕启明顿了顿,回头探究的看着自家小厮,挑了眉眼:“你心眼子倒是比那莲蓬子活络。”长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要是不活络公子可还得在这凄凄凉凉的饮酒到天明呐。”

  见了长随那副克制不住自己洋洋得意的模样,慕启明的心里头宽落了一分,搁置了酒瓶回头看他,玩味的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长随一看有门,期期艾艾的挪到慕启明的身边问:“是哪家的小姐呐!”慕启明看了眼长随,只是似笑非笑的唔了一声,那长随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头了,可气的是慕启明突然就沉默了,长随自己试探着猜测:“难不成是齐国公府的郡主。”见慕启明不理他,他又试探的道:“杏林的那位。”

  慕启明侧头看了他一眼,就是这样的一眼,长随明白过来了,也不在挖空心思的想着套答案了,见着公子难受他的心里头也不好受。

  试着想了想他这么多年来的和丫鬟们打闹的经验来教育公子,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长随突然觉得绝望,这么多年过来跟在公子身边他竟然觉得连个亲切的丫鬟都没有,感情生活和自家的公子一样空白,悲从中来的叹了口气。

  慕启明看他耸眉毛搭眼睛的可怜模样,不过一晒,不想一会儿那小厮又活络起来道:“公子一定听过偷香窃玉。”长随紧紧的盯着慕启明等他点头,慕启明好笑的点头他又继续道:“公子去偷香窃玉,只要成功了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可不就是到手了。”

  话音一落被慕启明一酒壶拍在脑门上长随也不敢瞎出主意了,悄悄地瞄了慕启明一眼又小小声的劝导:“公子一个人在这愁眉苦脸的伤情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可不知道,要我说还是直接乘着夜色潜了过去问个清楚,要是敢不愿意。”那长随说着来了劲头,声音又大了起来,故意一顿后龌龊的嘿嘿嘿起来。

  又得了慕启明的一巴掌他愁眉苦脸的沉默了下来,只是时不时的偷看慕启明一眼。

  慕启明被他看的心烦,再加上他前半段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沉吟着起了乘夜潜进齐国公府的心思,不过一会儿就决定好,飞身一跃,长随就只能看着公子月白的衣袖如一只大鸟翩翩的消失在视野里头,愁枉的叹息了一回,情之一字误人,想来最是守规矩的君子般人物被逼的急了也开始不择手段了。

  想着接下来公子要对郡主做的事情,那小厮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猥琐的嘿嘿嘿起来,等到笑完了又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可以放声大笑的地方,还不到放飞自我的时候,贼眉鼠眼的观察了一会儿见周围确实是没有人听他嘿嘿嘿的,才放下心悄悄地回了院子。

  不过慕启明却没有小厮那样猥琐的龌龊心思,他只是想问一问齐馨为什么突然的变了,冷淡起来。

  齐国公府的戒备在慕启明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儿戏般,顺利的找到齐馨所居,齐馨刚洗漱完毕,披着一头乌发穿着月白的亵衣手里头握了卷医书在灯下看着。

  见着慕启明夜色里头的不问自来,险些惊呼出声,不过又勉强的克制下来。

  慕启明虽然是觉得长随的话有道理,但是多年的君子又加之轻易不敢唐突了齐馨,只是跃到了齐国公府找到齐馨所在的院子里头。

  在外头立着,顺着半阖的窗子看着齐馨着月白亵衣手里头握着一卷书册在看,灯下看美人别有风味,慕启明蓦的想起一位友人的话,当时不以为然的事情,现下却是在心里头暗暗的点头深以为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