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小的脸,面皮白皙所以那个巴掌大的印子就格外的明显,一双乌黑的眸子看人时就有了一种脆弱的错觉,楚洛轩看的心里蓦的一痛,慕晴已经淡然的开了口:“已经过去了。”
不止是这次的事情过去了,对于贤亲王的期盼也过去了。
楚洛轩听罢只是扬了眉眼。
贤亲王府里头的事情既然清白证明,苏如兰也损了嬷嬷,老太君斥责苏如兰教管无方,又把掌家权拿了回去。苏如兰得到暂时的震慑,雪姨娘流了孩子缠绵病榻,老太君也是身子骨虚着,后院上基本上达成了一种空前的安静和大和谐。
从对于贤亲王的渴求破灭,慕晴才真正的开始重视百居阁,那是唯一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势力,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东西,慕晴觉得倚靠不了别人,就要将权势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求荣华只愿自保活的肆意。
没有套马车,慕晴留了剪影在府里头应付,独自一人从偏西的角门径直的溜出了贤亲王府。
贤亲王隔着偏郊的百居阁有一段距离,慕晴去的不是个好时候,百居阁里头正是闹成一团的时候,没有等慕晴看个分明,那个灰衣的食客已经有一言不合就要撸袖子的感觉了。
慕晴找了钟扬,在包厢里头等着了解情况,钟扬姗姗来迟一身的薄汗,眉眼也带上了狼狈,刀疤的脸显得无奈,不等慕晴开口就已经解释道:“一名食客在用膳的过程发觉自己的荷包丢了,于是怀疑是经过他身边的伙计做的事情。”慕晴听罢倒也没有急着发火,信誉问题是一个产业立足的根本,容不得一点污渍在上头,今天这件事情要是不能好好的了结,她的百居阁以后就不用想着做大了。
一般人的思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让被怀疑的伙计给食客赔罪,食客丢了的钱在相应的补偿,然后免了一顿餐费算是宽慰,又或者不敢三期二十一,有钱的食客大都不介意这些,看准那食客的衣着气度,不管三七二十一,以势欺人将食客一顿痛骂或者扫地出门,那食客要是个没势的顶多也就是在门口骂骂咧咧一会儿,等到没有人理他,自觉没了脸也就去了。
而且底层的贱民复杂,多的是讹诈勤等着吃白食的人,大都是无业游民,或许也可能是有真的被偷了荷包的,但是谁在乎呢,做不过是谁的阵仗大一点谁是赢家。
这几乎上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要不然花钱了事要不然索性仗势欺人,可是慕晴不这样想,她既不想让伙计给骂骂咧咧的食客赔礼道歉,多花点钱了事,也不想仗势欺人赶走食客,其一伙计人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再这样的方面上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人品方面都是信得过的。
她绝不会任人污蔑她的人,这批伙计就是百居阁立身的根本,其二就她刚刚看来那灰衣食客愤愤然的模样大致也能看出来那灰衣的食客确实是丢了荷包的,只不过就算是丢了荷包也绝不会是百居阁的责任,她冷了声色沉吟起来,钟扬见慕晴这样一时也不好打扰,反正在他的心里头慕晴总是能想出办法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出去跟那个灰衣食客谈判给慕晴的办法争取时间。
那灰衣食客是个脾气火爆的,一时就要上手推搡着伙计,伙计就是从他桌前过了一趟,甚至自己本人都记不得是否有在他桌前走过,陡然的被人揪过来怀疑是偷了装着银子的小偷被人指指点点就算了还要承受着顾客时不时的推搡,心里头的委屈变成了怒火,但是始终记得慕晴说过的规矩,不论对错都不能与顾客发生争吵,更不能动手推搡食客,犯了就是大忌,因此就算是这样的境地,那伙计也是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声不响的任由顾客推搡着,间或的嘴里头为自己解释俩句,偏偏那顾客推搡也就算了,嘴巴里头还不干不净,也不是个听人解释的,一副笃定了伙计偷钱的架势,那伙计解释到最后知道没有用也就颓然的闭上了嘴巴,同桌的又是个只顾着看热闹的,劝也不劝的模样,横竖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钟扬夹在中间只能时不时的劝阻一下正在气头上的灰衣食客,然而无济于事,急得出了一身的薄汗,慕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钟扬和伙计被灰衣的食客推搡的左右摇晃着,又不能动手,解释又不听,一个个都是怂眉搭眼的丧气模样,可怜急了。
上前扬声道:“敢问这位大哥为何举止推推搡搡嘴里头也是不干不净的。”那灰衣汉子被人陡然的一喝,心里头就是一肚子火气猛涨,但是抬头看向慕晴见是一个小姑娘,又是一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小姑娘,于是勉强的克制了火气解释道:“这小二偷了我的荷包。”
一句话解释完,灰衣的汉子就要上手继续推搡钟扬和伙计,慕晴只得道:“且慢,大哥不像是个随意攀咬污蔑别人的。”那汉子当真停了下来听慕晴还有什么话要接着讲:“只是为何就断定了是小二偷了大哥的荷包,可是有着证据。”
慕晴没有先为伙计辩驳,这样容易引起食客的反感,到时候在讲起道理来就麻烦起来了。
索性直接让食客拿出证据来,左右他是拿不出来的,慕晴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汉子的表情神色,那汉子到没有露出什么特殊的神色出来,反而是那同桌看热闹的伙伴不乐意的敲了敲筷子催促道:“既然知道是谁偷了荷包就不要继续婆婆妈妈罗里罗嗦,早点了事和一个娘们叽叽歪歪个什么?”
慕晴侧头看向那发话的食客的伙伴,一个精瘦黢黑的男人,一双眼闪闪烁烁的贼眉鼠眼,脸上闪过一丝焦虑和心虚以及掩人耳目的虚张声势都被慕晴意义捕捉下来,慕晴心里头疑惑,那汉子到没有在意伙伴的话,对着慕晴疑惑的目光解释道:“王二看见了。”说着一手指向坐在桌案上的伙伴。
慕晴顺着那灰衣汉子的指向,直接的将目光移到那黢黑的伙伴身上,直接走到他的面前,细声细语的问道:“是你看见了吗?”
那黢黑精瘦的汉子允自梗着脖子狠声道:“没错,我看见他偷拿了荷包。”慕晴没有在意他的语气,声音照常是慢条斯理:“既然当时就看见了,你为什么不说,非要等着朋友发现丢了荷包才告诉他是伙计偷拿了的。”
黢黑精瘦的汉子没有想到慕晴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那灰衣汉子也是在慕晴的提问下反应过来道:“王二你为何非要等着我发现了荷包被偷才告诉我是伙计拿了的。”
那黢黑精瘦的汉子一时没有了话,只好回头怼着慕晴道:“你个娘们懂什么,在这里指点哪里的江山,还是回绣楼里拿了绣棚子是实在。”
他恼羞成怒,慕晴却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看了眼那黢黑精瘦汉子的衣服和灰衣食客的衣服,从质地上就可以看出差别,于是问那灰衣食客道:“俩位口音听着似乎是同乡。”
这个没有什么好遮掩的,那汉子道:“我们是汉阳小村子里头出来的,在京城里米。”说着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年下就准备回家娶亲了。”
又看了眼那黢黑精瘦的汉子的神色,慕晴在灰衣食客说到他们一起从汉阳小镇上出来一直到京城贩米娶亲时始终隐晦的观察着黢黑精瘦的汉子的神情,见那汉子露出怨恨嫉妒的神情,慕晴心下终于肯定起来,所谓的小二偷窃不过是黢黑精瘦的汉子栽赃嫁祸罢了,至于原因么,大概就是因为嫉妒了。
听罢灰衣食客的话,慕晴面上带了分笑意将话题回到最初问那灰衣食客道:“那么你是如何就因为同伴的话断定小二偷拿了你的荷包,说小二偷拿了你的荷包除了你伙伴告诉你的,你自己看见了吗?”
那灰衣食客摇了摇头道:“这倒是没有看见。”慕晴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记得小二经过你身边的时候坐着什么,手里头是否端着盘子。”,那灰衣食客点头:“好像是端着盘子。”慕晴听罢回头对着小二道:“眼下有个让你自证清白的机会,你愿不愿意。”
那小二点了点头,走到慕晴的身侧,慕晴让钟扬取来百居阁的盘子,让小二端着又在灰衣食客的身上放下一枚荷包道:“你在食客面前走一遭,尽量在不触动食客的情况下取出食客身上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