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娘的思绪一时愁枉,没有注意到贤亲王脸上神色变化,等到贤亲王撕开她的衣服的时候才微微吃惊的抬头,贤亲王从来不是这样急色的人,更何况她现在怀有身孕,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做,贤亲王眼里的欲望雪姨娘看的清清楚楚,心底更是惊慌,不知道为什么好好说着话贤亲王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刚要开口劝慰,贤亲王已经一把将她的衣裳扔出了账外,不大一会儿雪姨娘身上只剩下了一条鱼戏莲叶的肚兜。
雪姨娘这才真正的惊惶起来,面色惨白的道:“王爷我肚子里头还有一个孩子。”可是贤亲王像中了邪一样,雪姨娘又是久病的身子,她的挣扎在贤亲王的手下简直不值一提。
直到一声尖锐的女声突兀的从雪姨娘房子里传出来的时候,守在外头的丫鬟婆子才面面相觑着走到房门口敲了敲门问:“姨娘。”里头久久的没有声音,一个婆子才壮着胆子咬牙一鼓作气的推开门,跟在后头的丫鬟们也挤了进来。
看见房里的景象像是惊呆了般,大气也不敢出,雪姨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上衣衫不整,下身还一直的躺着血,贤亲王也是坐在一侧满脸的懊恼,婆子们都是经过人事的一眼就可以看出屋子里头发生过什么,那些丫鬟们也大概能够猜的出来,只是疑惑于王爷明明知道姨娘怀着身子又一向对姨娘是守礼的,怎么会突然的。
众人一时呆楞在屋子里头,屋子里头不通气鼻尖前都是血腥的味道,还是贤亲王发怒道:“还不去请大夫。”众人才反应过来,鸟兽散的轰出去找大夫。
发完怒,贤亲王突然有点不敢看向床榻上半死不活的女人,他上过战场领过兵杀过人,手中的鲜血无数,可是鼻尖的血腥味却让他微微的颤抖,这是他的孩子,还没有出来看一看这个世界,就死在了他的手中。
懊恼的皱起眉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突然的。
雪姨娘像是死了一般,半睁着一双眼看向头顶的鸳鸯绣帐,身下仍然是不断的淌着血可她就像没有了感觉一般,在最初那一声尖锐的惊叫后她就没有在说过话,贤亲王不敢看她,只是穿了衣裳道:“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头一次在贤亲王走后,雪姨娘没有痴迷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一下子就空了,没有指望也没有以后。
在雪姨娘院子里头的婆子丫鬟急哄哄的去找大夫的时候,守在雪姨娘院子里的一个丫鬟就回来向苏如兰报了信,苏如兰听罢也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儿开心得意的模样。
等到丫鬟走后,苏如兰才怔愣的看向棱花铜镜,那把花上下了药,她知道贤亲王每天会在那个时候去看望雪姨娘才会故意将花留在雪姨娘屋子里头的。
她想着只要这一次雪姨娘流了孩子院子里头在也没有人可以对她构成威胁,而王爷只要一看见雪姨娘就会想起那个流失的孩子就算是愧疚王爷也一定不会再见雪姨娘,不论是雪姨娘还是王爷,她全部都算计好了,她明明是成功的。
可是听见王爷碰了雪姨娘她的心里头还是好不舒服,紧紧的握住手心,苏如兰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雪姨娘院子里头的事情立马被传入老太君的院子里头,老太君听那婆子的形容久久没有说话,还是身边的嬷嬷宽慰她道:“老太君不用担心,回春堂的大夫于女子孕事上一向专擅,更何况小公子有祖宗庇佑。”
嬷嬷虽然是这样说,老太君听到耳朵里也是知道,那孩子恐怕是不行了,身子见了红,那是流产呐,一时一口气顺不上来哽着喉咙咽了过去,那嬷嬷看了也是惊慌,又谴人去请大夫,整个后院里头除了慕晴和苏如兰的院子已经基本上是乱哄哄成了一片了。
回春堂的大夫被雪姨娘院子里头的婆子丫鬟急吼吼的拽到了贤亲王府,那大夫连气都没有顺一瞬就被拉扯到了雪姨娘的塌前。
看了眼仍然躺着血的下半身,和雪姨娘面无人色心如死灰的表情,大夫叹了口气,也不顺一顺气了,这个时候人命攸关也不讲究什么大防了,直接搭上雪姨娘的脉,开了份补养身子的药材就摇摇头准备走人。
那婆子知道孩子是保不住了,但是被大夫摇头摇的慌神,一把拽住要走的大夫问道:“我们姨娘怎么了,身子可还好。”
那大夫叹了口气:“只怕你们姨娘以后要是在想怀孩子就难了,这一次算是伤了根本,还是好好的补养为正事,不要急着怀孩子了。”当下那婆子就慌了,一个不能怀孩子的姨娘基本上是废了,大夫说完婆子又小心的瞥向雪姨娘,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可是雪姨娘脸上反而是平静的近乎麻木,那婆子也就不在死缠着大夫,给了诊金就放了人。
那大夫见这院子里头一片死沉沉的绝望,拿了钱倒也不好不管事,至少不能有隐瞒,于是叹了口气道:“你们姨娘是中了毒身子骨才会虚的,不然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流了,或可还有俩分余地。”说完也不看院子里头的人的反应,那大夫人已经走了。
行走后宅间这类阴司也是见过不少,作为大夫最讨厌的就是麻烦,拿了钱办了事就不愿意有看病以为的牵连,可是今天这个妇人却不同于往常撒泼打滚放声痛嚎咒骂的,她脸上的平静和绝望让人动容,故此才会多说一句。
大夫临走的话让整个贤亲王府都陷入阴霾,有人在雪姨娘平日里头的器具或者膳食里头下了毒,到底是想要谋害雪姨娘还是想要谋害贤亲王府的子孙,贤亲王在得知雪姨娘被下药的第一时间就下令彻查雪姨娘被下药的事情。
彻查进行的雷厉风行,苏如兰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样大,知道贤亲王的吩咐后摇着团扇的手一时顿在贵妃榻上,那回报丫鬟见苏如兰的神色复杂,以为苏如兰是担心被王爷查出来,于是凑上前小声的开口道:“大小姐前次不是因为雪姨娘拿了她的赏金闹了不愉快吗?更何况那个时候她们还是盟友,盟友的背叛才是最让人气愤的,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丫鬟在苏如兰耳边压低声音说完后就又恭恭敬敬的退回原来的距离,隔着半步远,低眉垂眼。
苏如兰意外的看了这个丫鬟一眼,眼神含了些许深意,口中道:“既然如此,你就自己拿捏着办,办的好了是你的时运办的不好也就是命了。”
那丫鬟知道苏如兰的意思,无非是办的好了有赏或许还会得到重要提拔,办的不好吗,事情总得有人顶包,那都是你的命数了。
恭恭敬敬的应了,那丫鬟又认认真真的道:“奴婢不会让娘娘失望的。”苏如兰抬起贵妃榻上的手,握住团扇轻轻的摇了摇,声音慵懒的道:“去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传出是大小姐在雪姨娘的膳食里头下药的消息,丫鬟小厮们说的有头有尾,一说是因为雪姨娘在掌家之初夺了大小姐的赏金,得了大小姐的怨恨所以大小姐才处心积虑的报复回去。
那赏金确实是被雪姨娘拿去的,也确实是不小的一笔,雪姨娘被人怨恨报复也是寻常,所有的丫鬟小厮们纷纷议论着。
这个时候就有人在观望贤亲王的态度了,不出所料,贤亲王果然是带了人去大小姐的院子里头去,面色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在小厮在慕晴床头找出一个装着药材的荷包后,贤亲王的面色才陡然的铁青,拿捏着荷包的手过于用力骨节的位置泛着白。
将荷包捏的起了皱,贤亲王才一把丢开那荷包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到慕晴的脸上,慕晴被打的脸一偏,贤亲王看也不看一言不发面色铁青的出了院子。
贤亲王虽然是一言不发,但是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为慕晴定了罪,院子里头的丫鬟婆子们乱成一团,只有剪影在一侧摸着慕晴淌血的嘴角,声音哽咽的宽慰道:“小姐,定是有人在王爷面前编排了什么,王爷现在在气头上,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一定会还小姐一个清白。”
剪影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可能,王爷这是不相信小姐呐,都为小姐定好了罪,又怎么会帮着小姐证明清白。
慕晴从贤亲王驾临到贤亲王甩了一巴掌走人始终是沉默着,听了剪影的话也没有辩驳只是轻轻的推开剪影的手,低低的道:“曾经我也渴望过的。”慕晴没有说渴望什么,可是剪影却听的心口一酸,她知道小姐虽然聪明比一般女子特别,不是那些软弱的深闺女子,可是这次王爷终究是伤了小姐寒了小姐的心,小姐这次到底是失望了。
她一个丫鬟尚且能做到信任小姐为人,王爷身为小姐的父亲,却是这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