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呢?出嫁不是该由阿娘帮我盖喜帕的么?我阿娘呢?”苏妙仪的双肩颤抖着,眼周红着,目光盼望的看着门外。
“小姐……”见苏妙仪如此,春莺不由得落下了泪来,丁妈妈见了训斥忙道:“今儿个可是小姐大喜的日子,赶紧把眼泪擦擦。”
春莺一听,胡乱的在脸上擦掉眼泪,深呼吸了两口,今日是小姐大好的日子,不能掉眼泪。
想着,春莺便走过去扶着苏妙仪,挤出了个笑容道:“小姐,夫人在前院正忙着招待宾客呢,丁妈妈是夫人特意寻得全福之人,小姐放心吧…”
丁妈妈眼睛一转,扯过喜帕,就笑着给苏妙仪盖了上去。
“春莺……”苏妙仪见眼前只剩下一片红,刷得一下就白了脸,握紧了春莺的手。
“小姐……”
正当春莺想宽慰几句苏妙仪时,就听屋门被人“扣扣”“扣扣”的敲了两下。
丫鬟再次来催,她满脸堆笑道:“丁妈妈,该送小姐出门了。”
丁妈妈看了苏妙仪一眼,开口道:“知道了。”
“丁妈妈……”只见苏妙仪拿出一精致的抹额,朝丁妈妈行了一礼:“还烦请丁妈妈能帮妙仪将这封信和抹额交与我阿娘,
丁妈妈一愣,苏妙仪可算是严氏的心头肉,虽非亲生,但却如亲生一般无二,若没有这些子事,只怕她日后只会嫁得更好,不会差就是了。
可如今……不仅阿耶不见,更没阿娘相送,还又以这般的名声嫁过去,只怕也不会遭夫家待见就是了。
丁妈妈叹了口气,好心的叮嘱了几句春莺务必好生照顾小姐。
……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都上门来,严氏虽心里不舒服但仍旧半点没有怠慢。
素来与苏妙仪交好的钟初晴,胡芳宁,人虽都来了,却没一个去闺房里探望的一眼的。
……
鞭炮震耳欲聋,苏妙仪一身嫁衣的由着丁妈妈和春莺左右扶着走出了沁芳阁。
女子出嫁本该由兄长或弟弟背上花轿的,苏家公子苏恒虽回了侯府,但严氏却没有让他背苏妙仪上花轿。
轿子在唢呐声中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苏妙仪掀开盖头,低头看着身上穿着的喜服,不由得冷冷一笑。
不知是在笑自己太自作聪明,还是在笑旁人手段狠毒。
……
不知有了多久,随着落轿,喜娘的声音隔着帘子在外面响起:“少夫人,请下轿。”
苏妙仪一愣,还没来得及将盖头盖好,帘子就突然被人掀起,苏妙仪抬眼,看到的就是一身红色喜服,容貌清俊的徐书桓站在轿前。
若说只看脸,徐书桓生得也是俊朗秀气,但却可惜了这张脸,长错了人身上。
“还不下轿等什么呢?”轻蔑的声音令苏妙仪陡然回过神。
她抬手将喜帕盖好,起身轻握住徐书桓递过来的大红绸。
一出花轿,喜娘和春莺便一左一右地扶着,然而四周嘈杂的议论声令苏妙仪的头低了几分。
“真是不知羞耻啊。”
“好在这一对狗男女没去祸害旁人,真是老天有眼啊。”
“唉……恬不知耻,恬不知耻啊。”
隔着盖头,虽看不到旁人的表情,但她却能听得清楚,苏妙仪的头越来越低,从道边一直到徐家大门,本也没多远,可苏妙仪就感觉走了很久。
“仪式繁琐,小姐您再忍忍,一会儿就好了。”春莺见苏妙仪低垂着头,不忍得在耳畔小声说道。
苏妙仪咬着下唇,如木偶般随着喜娘的指引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