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莲衣走进主屋,只留了阿慈在屋里伺候。
……
苏莲衣坐好,轻轻抿了一口阿慈递过来的清茶,不疾不徐道:“你叫阿锦?”
其实碧云是谁的人,苏莲衣心里明镜似的,因为前世便是碧云在她跟前吹耳边风。
但这个阿锦……是苏莲衣从未见过的。
阿锦此时的脸全然失了血色,苍白如瓷:“是,奴婢叫阿锦,从前在厨房做事,因大小姐回府,思湘阁缺人手,这才凑数过来当差的。”
“凑数?”苏莲衣不由得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丫头可真会说话,竟说自己是个凑数的。
……
阿锦伏在地上,哀哭道:“大小姐,奴婢没有背后议论主子,奴婢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僭越的事,奴婢是如何也不敢的,求大小姐宽恕,求大小姐开恩。”
见阿锦怕的跟个什么似的,苏莲衣一龇牙。
她刚才也没什么,怎么就给这孩子吓成成了这个样子?
……
苏莲衣使个眼色,阿慈半是扶半是拽地扶了阿锦起来:“你若是给大小姐哭烦了,可就当真留不得你了。”
阿慈见阿慈哭的满脸通红,心下亦是有些不忍的同情。
一听,阿锦跟个变戏法似的,登时没了声:“奴婢不哭,求大小姐不要赶奴婢出府,奴婢没父母,好不容易进了侯府,谋了份差事……要是……”
“你就一个人?无父无母?”苏莲衣开口打断了阿锦没说完的话。
要知道,人心复杂,不是虚情假意,就是两面三刀。
世人都道怕鬼缠,可人心却是最莫测。
苏莲衣回到侯府,身边的人多是旁人的眼线,虽说她现在有读心术,能辨别真伪,但也难免会被算计。
阿锦无父无母,没有任何牵挂,不会被人找到要害威胁,方才这一遭看着,人也沉稳低调。
苏莲衣静了静道:“如今我刚回侯府,身边也就阿慈一个丫鬟,不如你先顶了另一个差使,如何?”
阿锦大吃一惊。
阿慈见她愣着不动,笑着提醒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小姐赏识你,还不赶快谢恩?”
阿锦回过神来,立刻机灵的俯在地上道:“奴婢谢大小姐赏识。奴婢一定尽心竭力伺候好小姐。”
……
苏莲衣扶她起身,低声叮嘱了几句。
……
阿慈看了眼窗外,上前说:“小姐,天色也不早了,请先随奴婢去梳洗吧。”
苏莲衣点了点头,含笑说一句:“好”。
阿锦有眼力的出去打水,阿慈则伺候了苏莲衣卸妆梳洗。
苏莲衣由着她摆弄,自己只坐在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小姐,你今日头上戴的簪子怎么不见了?”
苏莲衣戴的首饰,阿慈看的真切,只戴了支梅花簪子和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再无其他,可如今那支簪子却不见了。
苏莲衣也不惊慌,只和颜悦色的地问阿慈:“在侯府里,若是有下人偷盗主子的东西,会如何处置?”
阿慈一听,面色惶恐,立即跪下说:“奴婢不敢。”
苏莲衣忍俊不禁,伸手扶她起来,笑说:“何必如此惶恐,我也不过就是随便问问罢了。”
阿慈这才起身,恭声答道:“侯府里规矩多,对下人更是严谨,若是偷了主子的东西,是要打二十板子,发卖了出府的。”
苏莲衣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语气温和:“我知道了。”
说完,便转头唤来阿锦,说:“婶娘派人送来了些首饰,我也不喜这些东西,便赏给你们吧。”
说完,苏莲衣便从妆匣里拿出了一对银手镯。
阿锦受宠若惊的和阿慈恭恭敬敬地谢了恩,随后便服侍苏莲衣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