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肿么办！这台下的弟子开始纷纷议论起来，说得什么她也不想仔细去听。
“安静！安静！在说什么，看来是我平时太宠着你们啦！说不定哪一天神上就来了呢。”仙长用力拄着拐杖戳地，又转过头看向许艸儿，说，“好孩子，别紧张。”
“神上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来我们壹殿，就算要去肯定也是去酉部和未仙子哪里呀。”有几个弟子小声抱怨道。
仙长之前在心里琢磨了个七八分。既然能得到上头这样的照顾，来历肯定不简单。
许艸儿顿时心生一股莫名的愧疚感。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只见台上少女规规矩矩的拿起木剑，又吃力地武完刚学会的剑法。
仙长走过去，诧异问道，“孩子，咱们是展示心法，不是剑法。”
“对不起，仙长。我……，我还没有练到心法，剑法也只练到刚才那部分……”许艸儿低下头，老实回答。
“既然练不好，就该专心潜练。”
一声淡然的话语从空中传来，不急不躁，不远不近。
她直直地望见从空中突然出现在高台上的乾尧，心立马被揪了一下。
一身不沾尘埃的素灰渐白衣，衣襟与袖口处都用极细致的银丝绣着凤凰绕仙鹤图，再配上腰间系着的通体碧竹节佩，这个人气场凛冽却又卓尔不群。
面容冷漠，却不乏高贵与傲气。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姿态，使周围的人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惊讶之余忙跪拜在地上，一阵静态消音。
“参见尧神上仙”
仙长了个礼，回头看愣在一旁的许艸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去拜见。
“拜见神上。”
“都起来吧。”
见少女慌忙起身，低着头，攥紧拳头，不敢看他。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有时间想其他，不如多把时间放在提升个人上。既然进了南山，就要一心钻研仙法。如果连最基础、最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歪门心思想其它。——那还是不要留在南山的好。”
台下的人一听这话，纷纷在心里提溜起来，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露出半分心思。
许艸儿眼角偷看一眼。隐隐感觉这话的意思不会是在说她吧？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不过第一次听他说这么话，心里还挺开心的。
仙长见状，走上前去又行了个礼，略带歉意地说，“今日不知道神上会来，弟子们也都是刚进来，许多规矩都还在学。不过——，神上放心，月末的比试考核一定不会辜负神上的期望。”
只见仙长没了和蔼，眉头紧皱，严厉的面色还是第一次见。一个老人家低头给一个没有半分岁月痕迹留学下的男子道歉，这场景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还挺莫名搞笑，又不失和谐。
再抬头去看乾尧，见神上也在看她，可眼中似乎又没有她。
为何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不是之前那几次，而是——，上辈子的事。
刚刚还一眼都不敢看他，现在倒是看得比谁都明目张胆。
“神上，我有一事禀报。这个女子可能是从魔界来的！”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的弟子都抬起头来。
只见一人优雅站起身，飞到台上，手里拿着一张图纸。半跪在地上呈递。
许艸儿只见洛宁师姐也来了，跪在地上禀报。
“神上，都是我的错。是我把她安排为亥下弟子。更罪不可恕！没有看出她是魔界的人。”
所有的亥下弟子更是炸开锅。
“天呐，神上手里拿的那张纸，好像就是你刚刚给我看的那张吧？”
“其实都传到未仙子那去了，八九不离十怕是真的了吧？”
“果然知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早就听闻魔界什么事都肯做得出，没想到既然派一个未婚妻来，咱们南山当卧底。”
许艸儿听着底下的话，走到神上跟前，一看那张纸，便怔住了。这是她在魔界的时候，牧格星教她练字的情形。
乾尧没有不作声，也不点头，面上毫无表情，抬眼看向少女。
洛宁冷哼一声:“这件事情怕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五生界里魔界如此大肆宣传寻人，怕是诡计。”
许艸儿见她仿佛跟之前简直就是两副面孔，又被人这么一说，所有弟子看她的神情也都变了。
不由心下狂跳，后背冷汗不止，左右难辨。
“神上，依我看这女子就是魔界派来窃取我南山的机密。故意装作装出这副柔弱清白的样子。实则一身煞气，弟子还听闻，眉山之事也是由她引起，实在可恶。这种人不以绝后患，怕是日后定是祸害！”
“我没有！”
许艸儿慌了神，大喊道。随即紧张得看向乾尧，可他连几分的余光都不愿意给她。
即使所有的人都误会她，可她最在意的还是他，是否也会这样想。毕竟那纸上的人，的的确确就是她。
……神上，天下巧合之事，何其之多。况且魔界生性狡诈。此番出的这事，怕是为妖堂之事复仇，好借此来迷惑众人。”
仙长开口说话，低着头向乾尧禀报什么事情。不知为何她却听的一清二楚。
她感激地看向仙长，虽然话里话外都是在为南山考虑，但她也听得出仙长在为她求情。
“我从不信谣言，更不会相信魔界。”
许艸儿一下子抬起头，心下一动。
“不过，我南山可是从不养闲人，通不过考核的人就不要呆在南山了。所有弟子都退下。——你，留下。”
洛宁心中仍有不甘，这摆明不就是在偏袒许艸儿么？神上可从来没这么对待过如何弟子。
整个空荡荡的大殿，只剩许艸儿一个人面对着他。
她心里涌了千言万语，如今只剩二人站立在这仙气飘荡里，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
她好想告诉他，虽然那画是真的，但其它那些都是假的……她不是牧格星的未婚妻，更不是祸害。
斟酌一番，见乾尧看了她一眼，更是连嘴都张不开了。
“……这几日可还习惯？”
什么？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现在的心情。弯弯长长的睫毛上下扑朔个不停，神上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诘问，不是斥责，却是一句再也不过的平常话。
他是在关心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