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喜鹊说你精通医术……你能否配制出让我双腿再次残疾的药物?”
“什么?”
流笙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韶雪寒眼睛看向别处,“我多年未归南蜀,信里的只言片语终不能描绘一个国家的真实处境。更何况,出发点不同,探子也不是万能的。大哥的哑症已经治愈……”
“就因为如此,所以你要重新把自己弄残?”
流笙恨铁不成钢的道。
若是他伪装成腿疾未好的状态,一路上确实可以给两人省去不少麻烦。
但是他那个大哥,南蜀的大皇子对他来说就有那么重要吗?刺杀自己弟弟的爱人,算什么好本事?
莫非这就是天家的兄弟情?
“你可想清楚了,为了做的真实,药物会麻痹你的双腿。这样做的好处是任何大夫都看不出来,但坏处……”
“放心吧,我决定好了。”
既然韶雪寒已经决定,流笙无法再阻拦,只是心里到底气不过。
夜里在客栈休息时,她不负众望的把喜鹊暴打一顿,成功发泄出了白日里对韶雪寒的怨恨。
路上的时间过得很快,拉车的马是千里名驹,本来将近一月的路程,因为有了几匹
好马而缩短到一半。
马车驶出安阳境内以后,周边的景色也开始逐渐变化,多了几分南方特有的温柔婉约。
七国之中南蜀国力最盛,百姓生活看起来也比安阳富足些,这一点从街市上行走往来人们的穿着打扮上就可以发现。
“主子,咱们已经到龙都了。您看您是先回府修整一番,还是先进宫拜见皇上?”
梁九功掀开马车帘进来,脸上难掩回家的激动之情,恭敬的向韶雪寒询问。
南蜀仅有的三个皇子里面,唯有韶雪寒是在外面开府居住的,这也显示了南蜀皇对这个儿子的独特优待。
韶雪寒看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流笙,“先进宫给父皇报个平安吧。”
待梁九功再一次出去后,韶雪寒温热的手突然覆上流笙的。
“阿笙,你可是在怨我?”
流笙虽然最后还是听韶雪寒的话给他配好了药,可心里仍有怨气,韶雪寒又素来话少,故而两人这一路都没怎么好好交流过。
流笙眼皮动了动,终是睁开了眼。
“我的父皇在位二十余载,南蜀有这样的盛景他功不可没。他为人可能严厉了些,若是为难你……我不会让他为难你的。”
听了这话
流笙心里冒起了幸福的粉红泡泡,可她面上仍然绷着,“我才不会怕他呢。”
韶雪寒勾唇轻笑,没有揭穿她的谎言,“那好,等见过父皇,我就带你回府。”
嘴上逞英雄是一回事,真刀真枪的实干又是另一回事。
南蜀的皇宫比起安阳来多了几分庄严大气,宫殿也比安阳大了几倍不止。
紫宸殿内,一身明黄色龙袍,年逾五十的南蜀皇端坐于殿内,周围的宫人们个个低着头,听到通报声眼睛也不眨一下,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
和离开南蜀前一样,韶雪寒仍是坐着轮椅,只不过推轮椅的人,不再是梁九功了。
南蜀皇看着进来的两人,眸子眯了眯。
韶雪寒一进来就行了个大礼,“参见父皇,儿臣不孝,安阳之行……”
南蜀皇严肃的脸终于浮现出一丝柔和,他摆摆手亲自扶起自家儿子。
“罢了罢了,朕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这位就是朝阳县主叶流笙小姐?”
“正是,臣女参见皇上。”
流笙赶忙见礼,南蜀皇锐利的眸光射向流笙,纵是见过大场面的她也禁不住抖了抖。
上位者的威严在南蜀皇身上显露无疑。
“起来吧。朕离开南
蜀前就嘱咐过你,无心大师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你一路奔波,定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南蜀皇转身重新坐回自己的龙椅上。
等到流笙推着韶雪寒走到殿门口时,南蜀皇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等等,叶小姐留一下。”
韶雪寒身子一震,“父皇,叶小姐还需要推儿臣回去……”
“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南蜀皇似乎是想对自己儿子笑一下,但因为多年沉着脸的缘故,此刻突兀一笑,竟显得极为怪异。
“雪寒莫要担心,朕不过问她几个关于你得问题,你不是说你的腿一直是她在照料吗?朕不过是想多了解些你的情况。”
韶雪寒还想再说什么,南蜀皇却拔高声音,带了几分不容反驳的味道。
“朕都说了不会为难她,你现在难道连朕也不信了?”
流笙双手按在韶雪寒肩头,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目送着梁九功把自己儿子送走,南蜀皇方才开口。
“叶小姐的名声真是响亮,我在南蜀都常常听到有百姓谈论你的医术、才华。还有西洲大桥,朝阳县主果然非池中之物。”
流笙再行一礼,“皇上谬赞了。”
她在南蜀皇看
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果然还是自家儿子亲,明明两个人都是一起奔波的,偏偏南蜀皇上只觉得韶雪寒累。
“雪寒这次带你回来的用意,即使他不说,我这个做父皇上的也能猜到七八分。”
“他心悦你,但是,我并不同意。”
“回皇上的话,臣女以为,既然您将五皇子当成是您的心头宝,那便也应该尊重他的意思,您说呢?”
流笙保持行礼姿势不变,额头上隐隐渗出汗珠。
“果然是个嘴皮子利索的。朕若不是看雪寒对你有几分喜爱,你觉得朕还会让你活着在这与朕说话吗?”
南蜀皇冷哼一声,目光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与嘲讽。
“雪寒是我精心培养的南蜀继承人,他的妻子我也早已为他看好,她的身份是十个你也比不上的。”
“身份不是……”流笙咬牙道。
“我知道叶小姐想说身份不是问题,你的能力的确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但是,你能接受一生无子吗?”
“一生无子?”
流笙又重复了一遍。
南蜀皇上很是不愿提及这一事实,话音里带了几分敷衍和不满。
“南蜀的皇室受了诅咒,雪寒这一辈子……是不能有孩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