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看,万籁俱寂,只余白茫茫的一地残雪,便是心思懵懂的转过脸来,借着明亮的月色,瞧见床上的谢宛心正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满头大汗,口中喃喃的呜咽着,似是梦魇了,便是心里一急,慌忙走过来,轻轻推了推梦中的谢宛心:“大小姐,大小姐,您快醒醒,快醒醒……”
谢宛心一惊之下,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散乱的目光半晌才终于聚集在香草的脸上,怔楞了片刻,忽然一把抱着眼前的香草,身子瑟瑟发抖起来:“香草,是你?”
见她清醒过来,香草也是终于放下心来,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是奴婢,是奴婢,小姐,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
兴安侯府里面,顾言正一脸沉寂的立在屋檐下面,看着眼前的又是开始有些洋洋洒洒的大雪,微微眯了眯眼睛。门口人影一晃。杨述从门口走了进来,一眼便是瞧见立在屋檐下看雪的主子,便是连忙快步而来。
“怎么样?”顾言收回眼神儿,看了他一眼。
杨述略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顾言当即便是眉心儿一跳,追问道:“你可听清楚了,她当真如此说的……”
对方肯定的点了点头,
笃定道:“属下当时就在窗户下面,听得十分真切,她确实提到了侯爷您的名字。”
虽然顾言心里早就对当日在应国公府宴席之上的谢宛心产生了几分怀疑,可是,毕竟是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孔,再加上上回去安东侯府去打探,根本一无所获,原本几乎放弃。
可是没想到这次竟然带来了如此惊人的消息,他心里难免不是一阵波澜起伏,可是如果这谢家大小姐真的是当年的郑倩雪的话。那当日自己费尽心思,悄悄掩埋的尸体,又是何人呢。
立在下首的杨述见他脸上面色变换几次,略顿了顿,刚要开口。便是听见顾言有些悲怆的声音:“依你看,她是谁?”
“侯爷的意思是……”对方闻言心头一惊。
顾言看了他一眼,微微合上双眸:“杨述,你说她是不是倩雪?”
如果这谢宛心真的是当年的郑倩雪的话,那么,她是如何进入安东侯府的,为何整整四年,她都是毫无动静,这四年她到底在做什么,这些都是未解之谜,重新抬起头来,言辞谨慎的道:“根据属下这些时日的打探来看,她的确是安东侯府的大小姐,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若她真的只是安东侯府的大小姐,我与她也不过数面之缘,
难道对于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竟然连睡梦中都会叫出我的名字,你觉得这可能吗……”顾言微微摇头。
“这个……属下也是说不上来。不过,这完全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对此杨述也是无言以对。
“你说的对,倩雪天真清澈,一眼就能看穿,可这谢宛心心计深沉,步步为营,二人的确是大相径庭,可是不知为何,有时候我又觉得……”说到此处,顾言又是烦闷摇头。
看着眼前的主子神情恍惚的样子,杨述想了想,顺着他的意思提议道,“既然公子已经对谢姑娘起了疑心,属下不如在好好想个法子,再查一查她的底细。”
“莫不是你想得到什么其他的法子?”顾言见他如此一言,目光微微亮了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杨述。
二人对望一眼,杨述终是点了点头,思量着道:“属下思量着,这谢家大小姐,或许只是她表面上的身份,算不得真正的底细,而且,根据属下这些时日的打探,这位大小姐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做事从来都是有的放矢,想来侯爷也是有所察觉。”
“你的意思是,从她想要做的事情上,探查她的底细。”顾言果然落叶知秋。
“属下是这个意思。”杨述点头称是。
顾言抬眸眺望了一下远方,幽幽的道:“我看她眼下是十分想要得到皇家马场,看来,我想设法助她一臂之力,然后再顺藤摸瓜,看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杨述轻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便是瞧见门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便连忙警惕的闭上了嘴巴,一起朝门口望了过去。
却是瞧见赵世子正背着双手,径直的走了进来。抬眸看着眼前的顾言,便是脸上一笑:“你如今好大的架子,客人都到门口了,你竟也也不知道迎接一下!”
“未经下人通传,直接闯入二门的,也算不得是什么客人吧!”顾言一边走上前来,一边反唇相讥。
对方对于他的态度倒是也不介意,一边跨过门槛儿,一边道:“真是没看出来,这人前一身正气不苟言笑的兴安侯爷,这在自己府邸之上,竟也如此的好辩才!”
“这些日子,你不是在忙着皇家牧场的事情吗,今日怎么如此得空,竟然光临寒舍!”顾言一边示意赵世子落座,一边径直的开口相询。
对方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随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笑道:“这些日子,京城的马场我基本已经是转遍了,所以今日,我是特地上门,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侯爷。”
“赵世子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世子尽管开口,顾某必定知无不言。”顾言轻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漫不经心的道。
赵世子抬眸看了一下眼前的顾言,也是端起手中的茶盏,略顿了顿,忽然脸上浅浅一笑:“记得前几日在踏云马场的时候,侯爷与那谢家大小姐都曾提到过,这马匹也有南北差异,也有水土不服的情况。所以,今日我特地上门,是想请教一下侯爷,侯爷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我沙场征战多年,从南到北到底去过不少地方,对马匹也是见过不少,确实有过这种情况,而且当下,北边驻地的东平王府,那边的马匹十分强壮,而且身形高大,可是西南驻地的长陵王府的马匹,与他们却是大相经庭。这些,顾某之前曾经专门记录下来,命名《百驹录》,在太府寺中应当可以寻到,赵世子若是得空,倒是可以找来一阅,或有收获。“
”既是侯爷极力举荐这本书,赵某自当该去拜读。“赵世子和煦如风。
”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赵世子也不妨亲自前去南北走访一趟,也未尝不可。”顾言面色不变。
赵世子拱手致谢:“侯爷辗转南北,阅历丰富,知道这马匹南北不同,赵某深信不疑,何必远走边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