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四刻,夜苏尘去而复返,战利品除去瑶月全部被押送入城,瑶月随大军往三公子府而去。
冷水扑面,浑身湿透,瑶月神智清醒,发现身在一个幽静的院中的荷池里。
水不深,齐腰间,清澈有锦鲤,池畔有残败的荷叶。
那池上木桥夜苏尘长身玉立,风华绝伦,正欣赏着她的丑态。
“夜苏尘,你这个疯子,这是什么地方?”
夜苏尘低低笑几声,“这是本公子的府邸,确切的来说是花月轩,你疯了倒好,父王无法赏赐出去,就连寻欢院都不要你,又是诱饵,那恶毒小人皮总管向父王献计偷偷地将你赏赐给了本公子。”
瑶月咬咬牙,双手掐小腰,“这么说,你堂而皇之的达到了目的。”
“练功之材还是诱饵?”
“两样不都是你的目的吗?”
“诱敌前来本公子瞧是不可能了。至于练功之材嘛……本公子不缺,长年镇守北疆,那里,会源源不断的有美姝秘密送到这儿。”
瑶月冷哼一声,“既然我再无用处,你何不现在就杀了我?”
夜苏尘在桥上踱着步子,风一下一下的撩起他的袍角,“要你死也不能太焦急,毕竟是父王赏赐给本公子的侍妾,还背着重要诱饵的名,得有一个
说得过去的名目,比如:你半夜起来不慎掉落粪坑;再比如,你与他人私通,被本公子抓个正着……”
夜苏尘一再的触及瑶月底线,她再也无法冷静,愤然朝桥这方走来,“夜苏尘,我要你死。”
夜苏尘弯弯嘴角,懒声懒气地道:“小白母鸡,我劝你多泡泡,你疯疯癫癫已多日,身上臭死,都快变成花母鸡了,而且一上岸你又得疯。”
瑶月欲哭无泪,情急之下骂道:“夜苏尘,你这个败类,你才半夜起来掉粪坑,你才与人私通被我抓个正着。”
夜苏尘笑得双肩耸动,“小白母鸡,这么说你是铁定的要赖上我了?对了,我忘了,我们已经成过亲,不过,你应是我的正室还是小妾呢?”
瑶月气得脸都绿了,却是无可奈何,“夜苏尘~~~!”
夜苏尘容色微微一沉,背着双手朝不远处的房舍走去,“府中人不多,几乎空寂,但机关重重,不要出花月轩,不然,本公子想要你晚些死都不行。”
话音没落,他背影幻闪几下,已经失去踪影。
瑶月含恨咬一下唇,望着腰下水出了神。
没会儿,便有了主意。
脱下外衫,将其浸湿透,爬上池。
环目四顾,就见佳木笼葱,奇花熌灼,恍
若仙景。
像仙景也是魔窟,这样想着,在院中走一遭下来,发现连个下人都没有,仅她一人。
比冷宫还要阴森,还要空寂。
遥望眼远处黑乎乎的山头,她烦恼地把滴水的上衫往脸上扑去。
复折回曲折游廊,来到三间房舍前进入中间那亮着灯火的一间。
屋里干净整洁,纤尘不染,生活用品一样不缺,就连换洗的衣裙都有。
适才游院时记得清楚,院中有一口井。
她拿了盆来到井边,打上些水倒入盆中,胡乱洗洗,端着半盆水返回屋子。
在大衣箱里找出干净的中衣换上,发现十分合身。
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决定探探公子府。
下床来,端着那半盆水出门。
径直来到出院的月洞门前,左右看看,顺着蜿蜒向前方的甬路行去。
顾虑府中有机关,走得小心,但很顺利。
行得二十来步,拐个弯,遥见一独立亮灯的房舍,眼过之处再无一间房舍便好奇斜上游廊朝那走去。
近前,洒些水在脸上,屏住呼吸,耳贴窗棂听听,不闻内里有动静,轻轻拉开门。
内里布置简单,几上有一张吸人眼球的紫檀琴,紫檀琴前放着两个白色的小瓷瓶儿。
来到几前,就见
两个白色小瓷瓶儿上分别写着两个字。
一瓶上写着‘解药’,一瓶上写着‘毒药’。
夜苏尘什么意思?是要自己选择生死吗?
可自己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不对,应该是发疯的解药,而另一瓶,自然货真价实是毒药。
歪一下头,拿写有‘解药’的小瓶在手,从中倒出一枚放到嘴里。
入口清香甘甜,像蜂蜜一样,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的苦与有异味。
狗屁的解药,分明就是糖粒嘛。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唇齿间还残留着余香,想着是糖粒也就又倒出一枚。
双眸一呆,发现掌心中的第二枚白色药丸明显不同于第一枚,显得大得多。
摇摇小瓶,没有声响,已空。
满腹疑惑把那枚药丸在两指间捻捻,便有白色的碎屑之物掉落裙间,凭着手感,掉落之物是白蜡,而药丸的形状更是变了,软软的像丝绢。
凑到蓝釉鱼纹灯下揉捻,白蜡掉尽,发现就是白色丝绢。
愤然摊开丝绢,就见丝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细小如蚊的字:
不可贪心哦!
糖粒还不准贪心,又不是仙丹。
愤然扬手扔了丝绢,抬腿朝门走去,走到门前,冷风一吹,无奈返身回去端那半
盆水。
没水可不行,走不到花月轩。
回到屋里,湿脸帕覆上鼻孔以上部,盘腿在床上调息运功。
一炷香的时间,赫然发现已经能奇迹般的调动散落在体内各处的内力,只是,仍是不能凝聚。
好兆头!
没急于求成,好难得在苏醒中睡下,便美美地在床上躺下。
秋风瑟,车马劳顿,身心早疲倦,没会儿进入梦乡。
。。。。
王都王宫一隅,一只信鸽冲破夜幕朝西北方飞去,那放飞信鸽之人一脸阴险笑意。
。。。。
也不知睡了多久,脸上陡然一片冰凉的时候瑶月惊醒。
满面的水渍,撸一把,坐起,就见床前长身玉立着夜苏尘。
夜苏尘板着脸,手中一个空的青玉盏,不用想,浇在她在脸上的水是那空盏里的凉茶水。
这一觉,是三年来最香的一觉,无梦,竟被这个邪恶的男人就这样无礼的扰醒,她含恨瞪着夜苏尘,“夜苏尘,你这个疯子。”
夜苏尘把玩着青玉盏,“都什么时候了?还睡?”
天分明还是黑的,“我又不是你的下人。”
“既然选择了生,那就得遵从本公子的规矩。”
想起糖粒的事,瑶月有些心虚,她覆双目,道:“你什么规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