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月随着管事来到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院,管事欠着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继而引着瑶月往南面三间大房走去。
夕阳已坠院墙,暖了一天,似乎又开始变天,寒风若有似无穿梭树间,寒意陡起。
管事点了灯,朝瑶月欠欠身,“公子大约也就五日就回,淑女可在此小住,缺什么,给小老儿说一声,小老儿去吩咐厨房准备膳食。”
瑶月颌首,“多谢崔管事!”
崔管事出去,瑶月朝隔断处走去。
内里是一间卧室,倒也如正堂一样布置得雅致,那床榻几前放一个白瓷花囊,花囊里插着一支怒放的腊梅,更添几分雅意。
解了斗篷扔到床榻,返身转回。
门被轻轻拉开,两个丫鬟进来,一人手中捧着个保温紫砂水壶,一人手中捧着套崭新的紫砂茶具。
沏了茶,两个丫鬟出去,在门前忙起来。
膳食端来时,两个丫鬟将燃着的一盆旺旺的火合着端进来。
一天没吃东西,瑶月也不客气,吃了个饱。
人定之时,拉开门,就见林间纵出一道白影,稍稍思索,就朝那白影追出。
这一追,不知觉就追到了轻语苑。
那道白影消失在轻语苑的一
片林子里,瑶月本来就是出门探轻语苑,因而没接着追。
轻语苑在黑夜里死寂得吓人,唯一显示这不是一座荒苑的就是院中灯,橘红色的光芒给万物披上一层薄纱,朦胧而迷人。
瑶月轻车熟路摸到夜苏雨的书房,屏住气听听,不闻内里有人的呼吸声,拉门闪入。
在书房内摸索一阵,不见有密室,闪出。
如此的搜一阵下来,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发现。
眼角余光突然瞟见一座假山,那立在花坛中的假山造型倒也普通,但却显得有些庞大气派。
轻语苑若似空苑,便飞袭向假山。
落在假山上,四下眺望一阵,正准备离开,却陡然发现脚下有一个洞。
洞口直径约有半仞,内里漆黑一团。
当下向下跃去,弹指间伸足点壁一下,下坠的迅速不再迅猛,轻缓如絮飘落。
华丽丽落到一个漆黑的空间里,吹亮火折子,发现是一个通道,一条湿润的狭道斜向下。
顺着狭道轻手轻脚下去,拐个弯,便是无路。
望着前方拢拢秀眉,心想:难道这就是个普通的空洞?
伸手摸向那堵石壁,冰凉润润的,并无异常,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阖目想想,抬手腕轻晃,却又突然放下。
若是有人施术,施术之人若在洞内或是近处,术破,施术之人会有感应。
放下手,悄无声息原路返回。
玉立在假山上,放眼四下望望,眉眼动动,吹亮火折子,心里默念一句术语,尔后弹向火星。
火星拖着一道小而短的轨迹犹如流星一样飞向轻语苑左方向,落在厨房旁无人住的柴房。
柴房是茅草屋,内里堆放着许多的柴禾。
没会儿,柴房就火起,尔后,不知谁大喊一声走水,稍后,整个府中就热闹起来。
轻语苑已睡下的下人扑出屋,争先朝浓烟冲天的方向跑去。
脚下突然有微微的空气波动,接着,一股气势从洞口冲出,瑶月急忙闪身躲在凸立起的假山后。
一刹那,小小的洞口冲出一道泥色人影。
那人着一袭泥色袍子,外罩泥色斗篷,斗篷帽极大,将他的眼睛遮住,阔嘴大鼻头十分显眼。人影随后‘嗖’一声朝火起的方向飙射去。
曾听夜苏尘描述过随夜苏雨探府的男人,当下明白,适才飞出洞的男人就是那日探府的术士。
那道人影消失眼前,一跃入洞。
经过湿润
的狭道斜下,拐个弯,已是有路,一石梯斜下通幽,壁上亮着灯火。
顺着石梯下去,约莫行得一柱香的功夫,便见一缕橘红色的光芒射在壁上。
探出头,见一间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块平滑的大石,大石似乎有人经常在上坐卧,放着个枕头,很是光洁。
目光放远,又见一间石室,那间石室里也点着灯,只见门一方的情况,看不见其他地方。
石室亮着灯,在里面的人会是谁?这样想,愈加地放轻脚步下去。
来到第二间石室门前,探头往里瞧。
内里装修得若似个书房,正对面,又是一道门,而右手旁的抬空地板上盘膝坐着夜苏雨。
他发丝高束,戴金冠,阖双目,脸色艳若烂霞,有细密的汗珠儿,血红色的苍茫云气绕他身,寂寂地室,诡异得骇人。
听夜苏尘说过,夜苏雨自小没修习武功,此次回王都,不放心,又特意到古轻语的墓前试探他,试下来,他就是一文弱之人。
瞧这样子,夜苏雨只怕是修习了血裳功,更是故意在夜苏尘面前别有用心的装成一个文弱的人。
示弱,那就有目的。
御世铃与御巫秘笈天下人皆想得到,那夜
苏雨千方百计接近自己的目的只怕是御世铃与御巫秘笈。
‘修炼血裳功如得修炼血裳功妇胎血修炼,就算是初入门的修习者功力都能一夜跃到血裳功的第九重天’,回想起夜苏尘说的这些话,瑶月头皮发麻。
怕那术士返回,她极快地撤出。
刚撤出,那术士就从火起的方向飞到假山上,四下看看,跃入洞去。
火势已经被控制住,瑶月放心朝住的深院飞袭去。
深院幽幽,临时调到院内伺候瑶月的两个丫鬟住的屋门大敞,但没人,瑶月明白,她们是听得动静出门观火去了。
回到房中,脱了外衫披着,复出门来。
没会儿,两个丫鬟跑回来,见瑶月跷首站门前,猜她也是被吵闹声吵醒,说火已被灭,不用担心,伺候她回屋。
黯星点缀着夜幕,三公子府索桥右旁的小山上,几点火光在寒风里忽忽地扯动着,夜苏尘解下袍间那块东方暗沉的府牌轻轻地放到一个浅坑里,红着眼凝视会儿,双手缓缓地将适才刨出来的泥土往府牌盖去。
眸子一点一点的黯淡去,坑平,他阖双目,久久地蹲着:
东方暗沉,临死也不肯招供,他做到了,他是当之无愧的死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