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苏如瑷站起身子，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迅速地涌上心头，双手蓦然变得冰凉。
“瑷儿，”元靖染快步走到她身边，拉住她冰冷的手指，满腔的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只想要给她温暖。“你别急，听冷言说完。”
元靖染的手掌宽厚温暖，布满掌心的厚茧摩挲着苏如瑷的指尖，令麻木的她缓缓恢复了理智和知觉。苏如瑷朝他点点头，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文王案后，染古斋的东家入狱，魏王下令连续十日严刑逼供，可他却只肯承认有一位凌老板常常带些来自术寒
的首饰请他代卖。依照他的描述，这位凌老板身份莫测，行踪诡秘，并且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因而朝廷上下折腾了一个月，也没能找到他本人。如今看来，这位凌老板，必定就是凌苑野无疑了。”
“他是魏王的人？”苏如瑷仰起头，白皙纤细的一双素手紧握在一起，恨不能立刻将那个凌苑野抓过来问个究竟。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冷言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一切都是魏王安排的，他何必大费周章在华京城里捉拿凌苑野？还有，以魏王的心智与头脑，当真会多年之
前便着手筹谋，铺一张如此大的网么？”
“未必是他，却也与他脱不了关系。”元靖染摇摇头，漆黑的眼睛寒意逼人。“只是……与其说凌苑野在襄助魏王，本王倒觉得，他更像是在利用他。”
“利用？”冷言回身看向元靖染，眼中满是惊讶与怀疑。
元靖染点点头。自他回京以来，总觉得元靖逸性情大变，与从前判若两人。过去他平庸无为，性子也怯懦，在一众皇子中毫不出众，也不得先王看重。时过境迁，如今的元靖逸性情暴躁，手段阴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
段地残害手足。这种变化，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发生的。
“仅凭过去的元靖逸一己之力，是无法扭转父王对他的看法的。父王突然驾崩，不得圣宠的元靖逸受命登上王位，这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王爷的意思是，凌苑野改变了魏王的性情，并且改变了先王的决定？会不会是凌苑野……”冷言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越瞪越大，这个突然窜入他脑海中的念头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王爷，”身旁一声脆响，一直不发一言的苏如瑷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子，“魏王在宫
中设宴款待百里昭阳和安和郡主那一日，可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瑷儿问这个做什么？”
“那日我在仙莱湖旁边的园子里发现李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给一个人烧纸钱。”
“烧纸钱？”冷言满脸诧异，不自觉地抱了抱自己的手臂。
“过去我只当深宫之内人心险恶，各处的主子都视底下人的性命如草芥，因而以李光的位置，手上捏着几条含冤葬送掉的性命也不足为奇。可如今细想起来，当日是魏王精心筹划的宴会，李光即使心有不安，又何必偏偏冒险挑选那样一个日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