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样对太后，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怪不得今日徐姜仪与太后针锋相对，看来是新仇旧恨统统算到一起了。
元靖染不说话，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抬手将苏如瑷重新揽进怀里，用手掌摩挲她的头发。
“有朝一日，你见到我更加残忍的一面，会害怕么？”
整张脸埋在他的怀里，苏如瑷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顿了一下。她忽然明白那日缠绵之时自己抗拒的是什么了。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元靖染还拥有另外一副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脸孔。他在战场上什么样子，他在杀人时什么样子，这些她统统都不知道。
她所熟悉和依赖的，仅仅是
半个元靖染而已。
但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害怕，还是不知道？”元靖染追问，继而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更在意她的答案。
苏如瑷抬起头：“不害怕。”
她曾努力想象过，一直以来，他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可是那个世界离她太远，远到她根本想象不出来。
虽然有些沮丧，但她清楚知道自己想象不出来的，终究是过去的他。
如今的元靖染是切实生活在她身边的，是她同床共枕的夫君。
为了斗祁王，他明知顾青贪赃枉法而不作为，可同时他会派人暗中护着小六的周全。为了自保，他在杀死桑菊之后嫁祸给太后，可面对被关进石头房的
玉娘和莲儿，他却嘱咐了故人多加关照。
这样的元靖染，她不害怕，而是心疼。
“你不觉得太后无辜么？”昏暗的马车车厢中，元靖染的眸子明灭不定。
“不觉得。我只是担心此事会给王爷招来更多麻烦。”
毕竟太后比徐姜仪难对付得多了。
成亲之前，她以为太后仁德宽厚，佛口佛心，心中的确是很敬仰她的。入了湛王府以后，关于魏宮中的种种秘闻她也听了不少，联想今日太后的所作所为，她忽然意识到很多之前没去想过的问题。
先王在位二十余年，后宫中祸事不断，子女也多有折损。湛王的生母被人毒害，前几日暴毙的朱红琯失了孩子，
又被人折磨着度过一生，还有最爱荣景阁的陈妃，一杯毒酒，了却一生。
在这样的环境中，一个心思单纯、不争不抢的人，如何能逃过这些阴谋算计，安安稳稳地走上太后之位呢。
“我或许会连累你。”元靖染皱眉。成亲以来，每每想到这件事，他便觉得心中钝痛。曾经无所畏惧的他，忽然之间有了软肋。
苏如瑷拥住他：“夫妻之间，哪来的连累。这种话王爷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这是第一次，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怀中的苏如瑷纤细、瘦弱，可是坚韧、豁达，充满惊喜。她的身体里，似乎暗藏着星辰大海，让人沉沦。
马车缓缓停下来。
阿默敲敲车窗：“王爷，到了。”
温柔地放开苏如瑷的身子，元靖染起身跳下马车，一掀帘子才瞧见她的脸腾地一下红起来，连着两只耳朵都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元靖染轻笑一声，转身弓下脊背。
苏如瑷一怔：“王爷这是做什么？”
“上来，本王背你进去。”
“不要了，王爷你快起来……”阿默和刘管家都在一旁看着，苏如瑷脸上更加窘迫，双手去拽元靖染的手臂。
“哎呀，阿默，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的是迷人啊……”精明如刘管家，立刻意识到自己和阿默有些多余，拖着他朝府内走去。
“上来。”元靖染伸出一条手臂，又催促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