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王宫派来的马车已经候在王府门口。
苏如瑷着一身中规中矩的湖蓝色水波纹云锦礼服,由元靖染亲自送上马车。
“王妃,王后好端端的要见你做什么?”达达的马蹄声今日听起来格外急促,流月皱着眉头,低声道。
苏如瑷摇摇头:“谁知道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咱们去了也就知道了。”
“上次王妃在王宫里落水,我总觉得事情蹊跷,王后她……”流月性子急,心里藏不住话。直到看见苏如瑷将手指放到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才会
意地点点头,将溜到嘴边的“奸猾”二字咽了回去。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来,早有宫人提了避阳伞候在那里,迎她们下车。
二人随着引路的内侍走在魏宮内院的甬路上,空气中满是醉人的花香气。
往来的宫女内侍纷纷跪地行礼,待苏如瑷走过,才掩住嘴巴小心议论。
这就是湛王爷的新婚妻子了,毁容成这副样子,居然还如此受宠。连王后娘娘也高看她一眼,特意邀来宫里一聚呢。
苏如瑷嘴角牵起淡然的微笑。深宫大院中的女子,无论地位如何,似乎都天生地包藏着一颗嫉妒
之心。
不让自己好过,也不准别人好过。
王后居住的煜坤宫离太后的寝宫不远。
素闻徐姜仪端庄持重,对太后更是孝顺恭谨,每日早晚都亲自去陪伴太后念经。可是不知怎地,苏如瑷总觉得太后对王后的态度不甚亲热,甚至,一直有些冷淡。
思量之间,几人已经来到煜坤宫的宫门外。
举目望去,整间寝殿装饰华贵,富丽堂皇。可门庭之间,却处处透着股自持端重的气质,倒是跟徐姜仪给人的印象十分匹配。
见她们过来,一个窄脸的侍女快步迎出殿外,恭恭敬敬地向苏如
瑷鞠了一礼,才柔声道:“奴婢桑菊拜见王妃殿下。萧元宫里出事了,娘娘赶着过去处理,命奴婢在这里候着王妃。”
苏如瑷皱皱眉头,萧元宫是魏宮禁地,里头住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先王妃嫔。
“娘娘怕王妃久等,吩咐奴婢带您过去呢。”桑菊又道,抬手做出引路的姿势。
苏如瑷点点头。
萧元宫位于魏宮的西北角,偏僻逼仄,此刻却聚着不少人。
各宫内侍婢女间的窃窃私语传进苏如瑷的耳朵里。
“她这样疯疯癫癫有些日子了,一直能吃能睡的,怎么突然就想不开啦?”
“你知道什么,谁能光靠吃喝过日子啊?没念想了呗!”
“那也不用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啊,你看见那模样没?啧啧。”
“……”
朱娘娘的尸体用草席包着,牲口似的,横在院子里。
徐姜仪站在檐廊底下,一眼瞧见外头的苏如瑷,招招手唤她进去。
“王妃身子好些了?”
苏如瑷点点头:“好多了,伤寒而已,劳烦娘娘挂心了。朱娘娘……这是怎么了?”
徐姜仪睨她一眼,又瞥瞥地上的尸体:“谁知她的脑袋里都思量些什么,赖着活了这么些年,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