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染顺着刘管家的目光回过头,眼前的苏如瑷身披一件藕荷色的光缎斗篷,静静站在檐廊上看自己,像一株娉婷的莲花,纯洁却孱弱。
“怎么出来了?”元靖染皱皱眉头,声音却是温柔的。
“我出来看看王爷为什么不肯进门,”苏如瑷浅笑,眼睛瞥向刘管家手里的碎纸片,“上面写了什么?”
“是祁王,三天以后祁王迎齐小姐入府做侧妃,这是请柬。”刘管家扬扬手里的东西,赔笑道。
“请柬?”苏如瑷挑眉:“祁王与齐添香的婚事是早晚的事,没什么稀奇的。若你手中只
是一封请柬而已,王爷何必撕了?”
“这个……可能是……”刘管家支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求助元靖染。
“下去歇着吧。”元靖染轻叹一声,转身朝刘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是。”刘管家长舒一口气,一边点头,一边捏着手中的纸片快步走出院子。
“我的瑷儿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聪慧,不肯装傻。——回去吧,外头风凉。”眼看着刘管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元靖染上前两步牵起苏如瑷的手,无奈道。
“所以,”苏如瑷顺势挽住他的手臂,“那
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元靖染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压抑着心上升起的怒气:“王后在信上说齐添香得太后厚爱,希望在她出嫁时能得到姻缘圆满之人的祝福。所以婚礼当日,请瑷儿去祁王府上主持婚礼。”
“请我?主持婚礼?”苏如瑷站住脚步,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如晔去世不过一日,她虽然碍于文王是重罪之人不能为她戴孝,可也绝对不能穿着一身喜服去给别人主持婚礼,这是对长姐的大不敬。
“没错。”看着苏如瑷的一张俏脸瞬间气得煞白,元靖染紧握着拳头,
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
半年不见,没想到这徐姜仪做事竟是越来越张扬跋扈、不留余地了。
“太后也同意了?”
“齐添香当日在齐府所做之事是大罪,魏王不仅没有追究,反而给她和祁王赐了婚,已经给足了太后面子了。此时如果太后再站出来过问婚礼的细节,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
“我若不去,便是抗旨;我若去了,便成了她折辱太后和齐家的工具。好一个徐姜仪,好精巧的心思!”苏如瑷站在原地,声音越来越大,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
“瑷儿,
”元靖染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满目心疼:“明日一早本王会亲自入宫去回了这件事,你只要留在府里好好休息,只当没有这回事,好么?”
“不必了。”苏如瑷伏在他肩头,许久才镇定下来。
“什么?”元靖染将她从怀抱中释放出来,一时不太确信刚刚听到的三个字是不是她说的。
“我说不必了。既然王后希望我去,那我去便是了。”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与刚刚那个激动的苏如瑷判若两人。
那一双惊惶失措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凌厉而深邃,暗藏着许多心事似的,一眼望不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