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瑷儿,你没必要勉强自己的。”元靖染双手捧住苏如瑷的脸,一时有些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如瑷摇摇头:“王爷放心,我没有勉强自己。”
“那祁王的婚礼……”
“我应付得来。”
“好,”元靖染捏捏她的脸颊,终于松了口。苏如瑷的眼神倔强但是清澈,像极了十五岁那年失去母亲、远赴战场的自己。身为重臣之女,她本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永远不了解世间的种种苦楚。可是因为嫁入湛王府,她的世界颠倒大乱,纯善如她,终究用鲜血和失去换来了成长。
祁王大婚这一日,苏如瑷
醒得很早。
天色还暗着,院子里静悄悄的,元靖染侧着身子倚在榻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如瑷给自己上妆。
铜镜中的女人肤若凝脂,眉目含情,若不是最后又在脸颊贴上一块猩红丑陋的疤痕面具,今日婚礼之上,只怕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定在她身上。
主持婚礼所要穿的喜服昨日才从宫里送过来,此刻端正地悬挂于屏风后面,落下一圈细密精致的流苏,微微晃动。区别于新人礼服的大红色,这套衣服由橙红色的浮光锦打造,完美的剪裁配合精巧的刺绣,使整件套裙端庄明艳,堪称完美。
“瑷儿当真不觉
得勉强么?”元靖染皱皱眉头,目光瞥向角落里的屏风。
苏如瑷虽然不能戴孝,可她的的确确正在服丧。这身橙红色的衣服太过鲜艳,任谁都难以接受。
“王爷放心,瑷儿当真不觉得勉强。”整理好妆容的苏如瑷转头朝元靖染笑笑,接着站起身子,笔直越过那身造价不菲的橙红色礼服,俯身从衣箱中取出一件宝蓝色的端云锦礼服,麻利地换好。
“这身礼服……”元靖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笑道。
“眼熟么?”苏如瑷也跟着笑起来,“这身礼服是过去王爷送的,还没得机会穿过
,今日倒是十分合适。”
“好看。”元靖染点点头,面露欣慰之色。当初冷言说苏如瑷绝对不是寻常女子,他还觉得是冷言太夸张了些。如今看来,他倒是所言非虚。在经历了最近发生的一切遭遇之后,他的王妃没有在痛苦中一蹶不振,也不会因强势而逆来顺受。这种坚强与智慧,令他对苏如瑷的爱意更加深沉了许多。
辰时降至,王宫派出的马车已经在湛王府外恭候多时。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凉,车夫一边打着长长的哈欠一边搓着双手,直到“吱呀”一声,王府大门被拉开半扇。
身着一套银白色锦缎长
袍的湛王元靖染率先走出来,临风而立,气宇轩昂。一个身材窈窕的蒙面女子紧随其后,一身宝蓝色礼服与蒙在脸上的水蓝色面纱相得益彰,更显神秘。
两人并肩而立,分明是一双般配恩爱的璧人,即使看不清容貌,已经完全吸引住他的目光。
“草民拜见王爷,拜见王妃。”眼见着二人朝自己走近,车夫这才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起来吧,”元靖染摆摆手,“王妃身子病弱,你驾车小心一些。”
毋庸置疑的语气,容不得他人说一个“不”字。车夫恭敬地磕了一个头,正色道:“草民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