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笑都要吓死了,“北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毕业快乐。你现在感觉好点了没?”
北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不就是低血糖晕倒吗,我又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颜笑就抱着她哭了起来。
她一只手吊着盐水,另一只手拍颜笑的后背:“所有都过去了,以后我一定好好锻炼,好好吃饭!”
北临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耽误久了同学们的时间也不好,“晚上你们应该还有活动吧,就别管我了,去玩吧。我应该很快就能出院,到时候毕业聚餐会准时到的。”
颜笑抹着眼泪点点头。
北临看到整个病房里只剩下池边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不走?你今天晚上应该也有活动吧?”
池边树安静了很久,才慢慢说:“北临,你真的很懂事。”
她爸爸走的早,妈妈经常出差,活的和个留守儿童似的。这么多年,也是池边树的妈妈经常喊她一起吃饭,北临才回很乖巧地去他家里,饭桌上什么话也不说,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
况且,一个病人,有谁不想要人陪啊。
她就是担心因为自己,而浪费了别人宝贵的时间,觉得自己不值得,才把他们赶走的。
“有时候,你真的可以任性一点的。”
北临苦笑着摇摇头,随后又歪着头喊他:“你待着也是待着,我正好饿了,去帮我带份晚餐吧。”
在池边树带着钱下楼以后,北临就四处观察病房。
没什么独特的地方,就是普普通通的医院病房而已。
北临捧着自己的脑袋,百无聊赖地注视着从房门经过的人来人往。
然后她想,这个住院手续,该是谁办理的呢?
应该,是班主任吧?
接着,大门一晃而过的背影,让她惊讶。
瘦削的身材,戴着墨镜,还有那件卡其色的风大衣,在医院里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北临知道,那是她们演员出行,为了不被认出来的必备装备。
她有些慌乱地打开手机的电话簿,直接拨给了妈妈。
对面那人声音上气不接下气,一听就是刚刚经过运动。手机传来的声音,除了妈妈的主音,还有背后挂号机发出的机械声。
挂号机先是发出了一连串的铃声。
北临凝下心神,认真听。
“请第二百一十四号病人钟久到乳腺科。”
“请第二百一十四号病人钟久到乳腺科。”
北临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
她声音颤抖,右手抓紧了床上的被子,问道:“妈,你在医院对不对?”
对面的钟久静默许久,才说:“是。”
—
北临摊了摊手,眼角的一滴泪还没干。
“剩下的事情你也猜到了,我妈妈被确诊得了乳腺癌,这些年我不停地接戏就是为了挣钱给她治病。不过现在好了,一切痛苦都过去了,我妈福大命大治好了乳腺癌,我也用不着每次走出医院就哭的像傻逼一样了。”北临破涕为笑。
池边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因为那个暑假,北临被拍到进出医院很多次,而且每次出医院基本上都是在哭。
后来就有了北临怀孕的狗血小道消息。
那时候北临没有站出来澄清,因为她没有心情去澄清。而池边树也只是以为,北临没有好好锻炼,所以总是进医院吊盐水。
所以他之前一直觉得,北临再也不接他的电话了是因为,嫌弃他烦。